新任知县也不是个没心眼的,见许一山这种神态当即狐疑起来,他眯着那双小眼睛打量了许一山一会儿,又仔细看了一遍牢里的那些前知县亲属登时狐疑起来,是啊,从进来开始,自己好像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到底是哪里呢?
新知县眉头紧蹙,突然一丝灵光在他脑海里闪现,这许一山,怎么这么紧张,难道,他是旧知县沈大人的人!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一个激灵,立刻一把拽住了许一山的手腕:“你!”
“啊呀,大人啊,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全家老少从未做过对不起我们大烁的事情啊,大人我夫君还在的时候可待你不薄...”在角落的老妇人见状立刻扑了过去,她的手上还沾着血迹,染红了知县的衣摆,看她伸出来的手臂上满是伤痕,心知县悬着的心也稍微放下一下,对徐一山不会是沈大人的人,不然这群家属的伤不会这么重。
既然放心了一些,他忌讳也没这么多了,见妇人这么说,他不屑的撇撇嘴:“沈大人当年确实扶持了本官不少,但谁叫他站错了了队伍,哼,上官家都要倒了,他还帮着上官家做事,那不就是自找的死路。”
他又扫视了一圈,发现这沈大人家的小孙女似乎不在这些人里头,那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自己以前作为沈大人接济过的门生,去他家拜访时也见过几次,只是今天却没有看见,担心这里有有什么花招,于是他又不由一把抓起沈家老妇人的头发恶狠狠道:“你们的小孙女呢?说!藏哪里了!!”
“大,大人,这沈家小孙女在刑房。”有个狱吏讨好的上前。
许一山听这话一惊,回头看自己手下,却发现他勾起了嘴角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靠,千算万算漏算了人心,许一山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恼恨不已,自己太相信自己手底下这些个兄弟了,万万没想到最后被自己兄弟出卖了。
这要是把知县带了过去,自己这位子指定是不保了。怎么办,到底怎么办?许一山紧张的捏紧了拳头。
“哦?在刑房做什么?”新知县蹙了蹙眉头,狐疑的又看向许一山。
“回,回大人,小人命人在刑房逼供,大,大人刑房过于污秽,小人就没和大人提。”胡乱想了个理由许一山搪塞道。
“回大人,许一山撒谎!他明明就是没听大人的命令。”那个告密的狱吏立刻站起来指正。
是的反正他的心思许一山也知道了,现在唯有把许一山扳倒自己才能上位,于是他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
“行了,别吵了,带路!”新知县不想再听两人的争辩,此时他只想一看究竟。
“是,大人!”那狱吏一听这话立刻就像喝了一大盆鸡血似的,马上高昂起头颅,精神百倍的去前方带路。
而许一山则是战战兢兢的跟在了后面,不知道自己的小兄弟有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一行人步履匆匆,来到刑房门口却看到这么一幕。
只见那刑房中正有两个狱吏正对着沈家的孙女施刑,一个在不停的扎针,另一个正拿着皮鞭恶狠狠的威胁:“别装死,你他娘到底画不画押,手指都扎满针了,还敢不招,我告诉你,今天知县老爷都来了,你要是不画押,我大哥许一山就让我今天把你手指剁了!!我看你倔到什么时候。”
听这个拿着鞭子的小狱吏一说,众人都纷纷看向了那女孩的双手,果然,她双手早已被扎满了银针,看着都疼。
此时的女孩也已经昏迷,另一个狱吏正抽出一根更长的针去扎女孩的脑袋。
“好了,许一山,叫你手下的人住手吧,别闹出人命来。”新知县皱着眉头提醒,他这件事他也不想闹的太大,死了人可不太好收场。
“欸,是是是,知县大人,还请您移步去上面喝茶。”许一山虽然心里疑惑不已但总算松了口气,他说话都顺溜了很多。
“不,不可能!!你,明明!”告密的小狱卒见自己告密不成还想继续。
却见许一山双眼一瞪,厉声道:“你丫的,我许一山待你不薄,你竟然敢投靠上官家,还想在知县面前污蔑我,哼还好知县大人明察秋毫,要不然,我就被你小子给坑了!”
“我...我没有!”小狱卒慌了,他没想到许一山这家伙反应这么快,先一步把反咬了自己一口。
“哦,原来是你投靠的上官家。”知县的眼睛眯了眯,露出一丝危险。
“不是啊大人,不是我,相信我啊大人!”小狱卒吓得赶紧跪下,忙不迭的磕头,可事已至此,他的辩解已经苍白无力。
“来人,把他拖出去。”知县也不再听他解释,他今天这一番探查什么有用的都没得到,正在气头上,也不想在这臭烘烘的地方多呆。
说完这话也不管在地上挣扎的小狱卒,一甩袖子直接离开。
许一山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腿也一软差点没站稳。
“语冰老弟,这是怎么回事?还有这陌生的拿着长针的狱卒是谁啊?”送走知县的第一件事,许一山就是跑去刑房问王语冰缘由。
看着一脸紧张盯着仍在昏迷中小女孩的许一山,王语冰笑了笑:“这就是我们请的郎中啊。”
“啊?什么?可他...”许一山疑惑的看着那郎中手里的长针。
“哈哈哈,许大哥,这是针灸,用来救人的,不是行刑的长针,你们啊,都被骗了,我叫这位郎中换上了狱吏的衣服让他用针灸法对她进行的施救,你看,她面色已经好了不少,大夫说性命已经无忧了。”王语冰笑着回答。
不过刚刚确实惊险万分,若不是这里灯光昏暗,知县又急着走,仔细看的话必定能看出来这郎中与真正的狱吏不同之处,还有那针灸的方式也与行刑的银针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幸,这帮人来的匆忙,而且还有一个告密的搅合,这帮人才没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