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
皇帝拿着这摞子罪证的手一抖，差点给撕了一丁点，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司煜寒，“既如此，朕这就让人去把人带进来便是。”
说完，皇帝便朝冯三看了眼，并使了个眼色。
物证确实很齐全，可断案靠的不止是物证，还得有人证。
他今日便就是豁出去了，司煜寒胆敢摆他一道，他策反他的人证，又有何不可？
至于杀了人证……他还没这么蠢。
“……”冯三心里不愿去，但又怕皇帝派其他人去，不如自己去，当下也就应下去了。
司煜寒偏头看了眼冯三，薄唇微翘，竟一个字也没说。
皇帝就怕他阻拦自己，派司一去呢，见他没动作，也没多想，反倒还松了口气。
哼，寻常百姓可不知道谁有实权谁没有实权的，百姓们只知道天子最大。
冯三去策反那些人，简直轻而易举！
“王爷？”边上的司一见皇帝眉宇间隐隐得意，不由皱眉，忍不住开口。
冯三虽向王爷投诚过，但毕竟王爷当时没同意，万一……
“放心。”
司煜寒并未同他解释，只安抚一句。
事实上，即便冯三真的帮司随，那些人证也不会被策反。
司随在民间声望低，世人大多只知他而不知司随，再加上那些人证的把柄和妻儿老小，全在他手里。
“……”司一话不多，还是个面瘫脸，听了也就不再问了。
只是，那眉头仍旧皱着，显然还是有些担心的。
司煜寒也不会再开口，随他就是。
随着冯三出去，朝堂上霎时安静如鸦，个个都站那儿等着，可章家父子，却有些站不住了。
“父亲，秦王呈上去的那些罪证，定然是真的，还有人证，咱们该怎么办？”章太傅皱着眉头，显然有些慌乱。
“我哪儿知道怎么办？但总之一句话，在没见到罪证和人证之前，咱们不能认罪，抵死不认！”章太师更是大半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烦躁得很。
章太傅一听连父亲也没法子，心里就更慌乱了。
“要不，儿子找妹妹帮帮忙？”章太傅想了想，他们眼下能找的，也就妹妹了。
妹妹是太后，是秦王名义上的生母，妹妹总能有法子制衡秦王的吧？
可谁知，他这话才出，章太师就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呵斥，“蠢东西！方才秦王还弹劾了你妹妹，如今你妹妹不被牵扯进来，那是最好的，你还想把她牵扯进来？”
长女是他们唯一的一条后路，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绝不能动用！
“可是……”章太傅还想说，眉头皱得紧紧的。
章太师怕他节外生枝，就又警告了他几句。
只是，章太傅听没听进去，那就没人知道了。
在众人“翘首以盼”之际，冯三带着十几个人证进殿。
一番行礼过后，十几个人证才跪在那儿，头也不敢抬，心里惊恐无比。
娘啊，这里这么多大人物啊！
“章太师，这些人你可认识？”司煜寒看了眼脸色难看的皇帝，不等他开口，便向章太师询问。
章太师眼珠子一转，冷哼一声，“王爷真会说笑，这些人，下官如何识得？”
“那章太傅呢？也不认识？”司煜寒并不意外他的回答，轻轻笑笑，目光转向了章太傅。
章太傅刚忙完“小动作”，乍然听到他喊自己，还有点心虚，但看到父亲的眼神，立刻怒目摇头，“下官不认识！”
“都不认识？”
司煜寒剑眉轻挑了下，在二人以为他要发难之际，他却看向了那些人证，凤眸冷漠，仿若睥睨天下般，“陛下就坐在那儿，事实究竟如何，你们不必害怕，只管说出来便是。”
“若有人胆敢威胁你们，本王必定为你们做主。”
威胁！
龙椅上的皇帝一听，气得不行，但到底有点心虚，尤其是方才冯三对他说，已经策反之后。
这些人这么容易就被策反，谁知道会不会又摇摆！
“秦王……”皇帝盯着司煜寒，很想叫他收手，可到底还要脸，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反而，他还不得不顺着司煜寒的话，说了一句，“秦王说得没错，事实究竟如何，你们直说便是！”
其实冯三压根儿没策反这些人证，此刻听了陛下也让他们直说，他们自然更加无所顾忌了。
当下，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交代，又指认父子二人，言之凿凿。
“污蔑！是谁让你们污蔑我的？还不如实招来！”章太傅自然不会承认，当下红着眼，意图威胁这些人证。
可惜，他们有秦王撑腰，连陛下都默许，自然不会怕，指认得更加卖力了。
就在章太傅急红了脸、章太师绞尽脑汁想对策时，一道怒喝，从殿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