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后厉害，但也仅限于在后宫中，对付一群傻白甜的嫔妃。
对上司煜寒这种大权在握的朝臣，压根儿不够怼的。
当下，章太后面色便已泛青，长指甲用力往掌心里嵌，疼得钻心，却抵不过司煜寒的这番话。
“好，好一个秦王！”
章太后指着他，双目早已赤红，浑身气得发抖，“哀家没资格，可你父皇总该有资格了吧？！”
司忠？
听到她提起先帝，司煜寒剑眉微皱，抿嘴不语。
朝臣们听了，个个都有点懵，先帝早就驾崩了，太后娘娘现在提起，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章家犯事的时候，先帝在场，还特赦过？
这太扯了。
“母后？”就是皇帝，这会儿也听得有些莫名。
可章太后这次却没看他，只盯着司煜寒，见他不说话了，气焰总算盛了，冷哼一声，“秦王，你怎么不说了？”
方才不是很能说？
她手里可有一道保命符！
“母后是要拿出，父皇赠予你的那道免死圣谕？”司煜寒凤眸沉了下来。
在外人看来，他这就是因为被章太后摆了一道，而不爽。
可实则，他心里，只有冷笑！
司忠驾崩前，曾给章太后留过一道免死圣谕，上面明言，不论做了什么事，都可赦免一次。
只是，圣谕上并未题名，也就等于，那道圣谕，可以是用在司随的身上，也可以用在章太后身上，甚至……可以用在“章家”身上。
不过，圣谕只有一道，用过了，可就没有了。
“免死圣谕？”皇帝显然是不知道还有这事的，颇为震惊地看向章太后。
章太后心底也震惊，震惊的，是司煜寒竟然知道！
这秦王，究竟在宫中布了多少眼线！
“章太师与章太傅所犯之事，证据确凿，按律，当立刻斩首，并诛章家九族，”司煜寒瞥了眼二傻子一样的皇帝，这才看向章太后，冷冷说着，“母后可以在圣谕上，写上‘章家’二字，免了章家死罪。”
“只是，章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太师太傅一职，自然不可再由二人担任，应贬为庶民，至于章家其他人，也应逐出京城，三代内不得参与科考。”
他要动的，是整个章家。
至于章家人是死是活，只要没了权，再掀不起风浪，他自然不会再管。
不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章家其他人可以活命，三服以内的，绝不能留一个！
“你！”
听到用了免死圣谕，父兄还是要被贬，甚至章家都会被逐出京城去，还不能参与科考，章太后哪里愿意，当下铁青了脸，“你说证据确凿就证据确凿了？哀家不信！”
“此事，理应交由大理寺来打理，等彻底查明，若他们真犯了事，哀家无话可说，若并未犯事，秦王，哀家定要治你一个污蔑之罪！”
章太后并不舍得用免死圣谕，还在心存侥幸，想着等案子移交大理寺后，自己再从中动手脚，定能救出父兄。
可惜……
“章太师二人所犯之事，按律，是由刑部来打理，又因事情牵扯太广，刑部查明后，应交由皇兄过目，大理寺无权过问。”司煜寒冷声回击。
“……”章太后毕竟是女流之辈，对这些涉猎不多，此刻听了，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恨不能割了他那张嘴。
大理寺是她的人。
可刑部……谁人不知，刑部尚书是秦王麾下的！
秦王这是要逼着她用了那道免死圣谕！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皇帝已没了任何希望了，章家救是铁定救不下来的，再不做出决断，他只会威望尽失。
纵然，章家是他最大的臂膀，失了，他再无可与司煜寒抗衡的能力。
可眼下的情形……
“证据确凿，恳请陛下严惩章太师父子！”牛得力等人是迫不及待想看到章太师父子被判罪了，哪里肯等移交刑部，当下拉着十几个朝臣就喊了起来。
哪怕站皇帝的朝臣们没附议，声浪也足够高了。
一时间，皇帝甚至连缓一缓、先把人移交刑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脸啊！
都证据确凿了。
“皇帝！”可章太后却急了，想让儿子开口，把父兄移交大理寺。
章太师父子更是脸色蜡白地站那儿。
“……”皇帝已够头疼了，被章太后一吵，干脆闭上了眼，随即睁开，满是恨意地看了眼司煜寒。
最后，他才转向章太师父子，“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朕玩弄于股掌之中！”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罪恶滔天，可谓罄竹难书！来人，将这对父子押去午门外，立刻斩首！”
斩首！
章太师再如何老谋深算，此刻也不由慌了神了，下意识地看向长女。
章太傅更是赶忙向章太后求救，“妹妹，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