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后，当瓦罗兰特问起云泽为什么当年神性没有挥手的时候。
云泽的回答十分简单。
“高情商的说法是，其实神性的心中也带着某些侥幸。”
“那低情商呢？”
“低情商是，哪怕是宇宙本身，也无法抹平定义。”
神性刚要挥手。
却发现自己的面前略过了一分有些淡然的灰。
那灰色并不怎么显眼。
但却直接阻隔了神性的最后一分机会。
也许是因为人性的劝阻给了云泽更多转化的机会。
也许真的像他说的似的，神性也带着某些侥幸。
但当云泽顶着灰色的眸子望向神性的时候。
他依旧挂着自己熟悉的笑容。
“害怕吗？这些新东西。”
云泽拿起了面前的安魂。
仅仅是关闭了直播权限，也没有让战舰上的人看到他们的谈话。
“事实上从推测上来说，人性和神性在出现的当天就没想象过融合。”
“倒也正常，因为平日里看起来，这两个万一就根本没什么能够产生融合的地方。”
神性附身的瓦罗兰特微微叹气。
“那你这是什么？”
云泽的回答也简单。
“创造定义。”
“事实上我直到刚才都没想象过这种事情。”
“我只是做出了个样子，不过神性解封是真的，谁能保证自己百分百是个人呢？”
“要不我这么多年不当人的经验不就白瞎了吗？”
神性皱起了眉头。
他有些不能理解。
云泽却笑了起来。
“事实上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你要毁灭的不是我，而是这种思想。”
“我不说思想是杀不死的，你是宇宙，你想弄死什么都简单。”
“但是你没有选择面对思想，也许是人性的影响让你有些混乱。”
“但是最重要的，则是这个。”
云泽指了指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灰色长袍。
“我十分有自知之明，我可以碾压星火城碾压血港，但是不代表我能碾压宇宙。”
“所以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我的推测正确。”
云泽抚摸着安魂的刀神。
“但是很遗憾，我赌对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神性更加茫然且好奇。
云泽却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说过了，创造定义。”
“人性的突然劝阻其实是我没想到的，不过我也做了完全的准备。”
“先说最开始的斩破空间，这个倒是真的，不过那个空间有些过于狭小了，只能过来一些恶意。”
“不过来自虚空，也就是神性宇宙的恶意哪怕再微弱，也会让你直接到来。”
“因为这东西在你这是禁忌。”
“很好猜测，万亿年前的初始宇宙矛盾的根源，就是人性与神性宇宙的交锋。”
云泽顿了顿。
继续给神性思索这些的空间。
其实神性有些茫然。
毕竟我们之前说过，只有在下位才能看清许多东西。
也许高处的视野更高，但是只有微小才能看穿本质。
“所以这就是我向你传递的第一个想法，我是能够打破通道的。”
“当然，你怎么脑补和我没关系。”
“至于第二个...”
云泽一挥手。
便从云层之上掉下来某个小玩意。
“美图46.5型投影仪，搭载曲率电池，可以逼真模拟出宇宙环境与恒星光芒。”
“一些简单的现代科技。”
当时柳老板顺手掩盖星火城的一些小玩意。
“不过这东西不能躲过你的眼睛。”
“于是我就把它被发现的时间向后调整了些。”
“因为通道在你这不是小事，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会相信我有套路你的想法与能力。”
“平心而论，你猜的没错，不过就是方向出了那么一点点小插曲。”
神性皱起了眉头。
“然后呢？”
云泽摊开手。
“然后就简单了。”
“当你确信这两点之后，你就会思索更多的东西。”
“我不确定之前有没有人能够打破通道，我曾想过传承这个规则，不过很显然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而且鉴于我上次前往虚空，还有凯莎也从虚空出现的情况，我暂且断定这种事情是可控的。”
“也就是说，其实宇宙对虚空有所了解，甚至有着某种限制之内的许可。”
“那我就要当这个打破限制的人，换句话说，在满足条件的情况下，与虚空产生交流允许，因为通道不可能被封上。”
“所以唯一能引起的思索就是，自行打开通道。”
“这也是一个新的概念，宇宙本质上甚至可以被形容成一个极为先进的ai，它会学习会成长，但是前提是有人给予引导与帮助。”
“这个帮助的好与坏并不重要，而是要参透宇宙的学习规则。”
“余下的事情，你会自己处理。”
神性的耐心有些被消磨。
“说重点。”
云泽却还是那副慢悠悠的模样。
“别急，说清楚才是重要的事。”
“你没发现吗？之前三点其实都在围绕着同一件事做准备。”
“即使是在抽象的尺度上，这三者也同样指引到了一条逻辑线上。”
“我，云泽，洞悉了神性与人性的本质，并且准备融合它们。”
“但是很遗憾，其实我没有这种能力。”
“那你...”
神性有些惊讶。
他看着云泽身上的灰袍。
云泽却还是微笑。
“我不懂的原因就是，没有先例。”
“人人都想当吃螃蟹的人，但是很多东西人们并不知道从何下口。”
“你也不知道，不过你是宇宙。”
“我只能确定的是，在我之前并没有这种先例。”
“但是我想做成这件事情，那就得想想办法。”
“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人铺路。”
云泽看向神性的眼睛。
“很明显，你信了。”
“而你信了我的鬼话之后，这个融合神性与人性的方式就成功出现，因为这是定义上的从无到有。”
“更重要的是，因为没有先例，但是你信了，于是宇宙的学习系统就会自我归纳最近的消息来源。”
“也就是我。”
“所以你会本能性的在潜意识中开始分析归纳，哪怕是我打个喷嚏都会是融合的主要方式。”
“重点不是我又没有这个能力，而是你是否相信。”
云泽饶有兴致地看向逐渐恼羞成怒的神性。
“该说不说，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