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性依旧没有回答。
云泽的问题好像很简单。
又好像十分的复杂。
这宛如是一个无解的话题。
神性并不傻。
他也能看出来，云泽的表达十分之有趣。
不是表达方式上的有趣。
而是话里话外的潜台词。
云泽的意思很简单。
只要宇宙中出现人类，或者说任何的高智慧生物，那人性的诞生就是必然。
随后就是群体意识的出现，与人性的逐渐发展。
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因为熵增的存在，宇宙的推演就是一场根本无法暂停的游戏。
只要有了一丝星火，那随后便是燎原。
神性没有急着回答。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滞了下来。
哪怕是天空中马上就要孕育成功的琳。
在此刻也莫名看了眼战舰上的云泽。
选择再次将恢复的效率放慢。
此刻血港的外海，宛如全宇宙的中心与主场。
而我们的主角，正带着笑容看着发呆的神性。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绝对不只是为了告诉我，人性的出现时不可逆的，也不是神性可以从根源上解决的...”
神性口中喃喃。
“不对。”
他眼睛一亮。
“那如果没有人类不就完事了吗？”
他宛如找到了答案。
却又摇了摇头。
“人类是宇宙的具现，换句话说哪怕没有人类，宇宙但凡有智慧，那唯一的结果就是出现不同于人类的智慧生物。”
“换句话说，只要宇宙或者人类开始思考，那毁灭就是必然？”
他歪了歪头，带着自己的答案看向云泽。
云泽却摇摇头。
“不对。”
神性只能继续思考。
他好像已经想通了许多事情。
但是云泽明显脑回路和他不在一条线上。
人性只能从头开始思索。
把自己代入到初始宇宙的立场中。
最开始的初始宇宙，应该就是第一次打开那游戏的玩家。
换句话说，如果说宇宙大爆炸的理论真实存在。
甚至再代入一些底层逻辑，也许并没有所谓的爆炸。
仅仅是在一开始的纯粹混沌之中，在概率的加持之下。
出现了所谓的初始宇宙。
所以许多问题迎刃而解。
比如说宇宙最开始是什么？
是混沌。
是一无所有，是纯粹的理论模型。
你甚至可以说宇宙之前是数学，因为混沌本就是一切，也什么都不是。
那是一个没有神性也没有人性的时代。
所以，神性开始萌芽。
云泽身边的大宇宙神性也跟着不断推演。
因为混沌模型中诞生出了所谓的初始宇宙与神性。
于是宇宙开始出现。
而初始宇宙意识在一开始的工作，便是逐渐成熟。
也就是神性的逐渐强大。
任何读过书的人都知道，在宇宙之初并没有生命的出现。
甚至星球的孕育都需要一段时间。
所以，这段时间便是神性逐渐醒悟的时候。
这很好解释，没有什么东西生而知之。
宇宙与人类可以达成一个极为完美的对比。
混沌，就是胎儿在母体之内孕育。
那时候的胎儿并没有意识，甚至不应该被称为一个完整的人。
一切的感知都没有显现。
所谓的羊水也许就是那包裹着初始神性的混沌模型。
随后，胎儿落地。
在降生开始，胎儿也没有自己的意识。
甚至可以说完全依赖着本能来进行着生长与存活。
神性逐渐皱起了眉头。
太像了。
最开始的宇宙，是否也是这样。
空无一物的宇宙中成为了新的混沌模型，随后生长出了更多的星系与更小的星球。
这边是最开始完全没有意识的阶段。
“随后，意识萌芽。”
云泽宛如看透了神性的想法。
他缓缓开口。
“我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
“不过温馨提示一下，我现在所说的已经不是追溯初始宇宙。”
“而是更加古早的，追溯初始宇宙之前的事情。”
云泽的眼睛逐渐发亮。
但是神性却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危机。
那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能够威胁到大宇宙意识的人少之又少。
但是云泽绝对算得上是其中一个。
神性的心跳开始加快。
云泽却笑了。
“换句话说，是初始宇宙都不会知道的事情。”
“我们在统计，在估计，在揣测，但是我相信不会有人真的敢做这件事情。”
“就好像人类的胎儿不会记得自己出生前几年的事一样，那些记忆被抹去了。”
“宇宙也是一样，我莫名感觉对于初始宇宙来说，解决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那个混沌的时代。”
神性的危机感越发强烈。
云泽却笑地更加开心。
“那么，在初始的初始，会发生什么呢？”
“这就是另一个游戏了。”
“想象一下，你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的面前是一片虚无。”
“一些东西正在生长，你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但是你并不抵触，就好像人类的本能。”
“于是你带着好奇看着那些被引力吸收起来的星球。”
“还有更远处的聚集。”
“也许唯一的差别就是，初始宇宙并没有带着自身的意识看着这些。”
“甚至我要更正一下，也许混沌内孕育的并不是意识，而是宇宙本身。”
“这是一个极为纠缠的哲学问题，无非是蛋生鸡还是鸡生蛋，毕竟我们也说不清故事的好恶，是宇宙孕育了意识，还是意识孕育了宇宙本身。”
“也许唯物一些的话我们可以回答，肯定是先有了宇宙，再有了初始宇宙的意识。”
“但是这里面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那便是宇宙意识的存在意义。”
云泽拍了拍手。
“很简单的道理。”
“任何的宇宙意识，不管是站在我身边的这个傻子还是初始宇宙，一切的既定事实都是宇宙存在意识的显化。”
“但是问题就随之而来，那便是神性。”
云泽的眼睛发亮。
“神性是本能，是宇宙或者任何生物得以延续下去的重点。”
“那么要神性做什么？”
云泽带着微笑。
“如果一切都只是宇宙的本能，有没有这个意识重要吗？”
“如果宇宙真的不需要情感，不需要任何的变数，那么有没有意识有什么意义？”
“所以我斗胆猜测，也许所谓的人性与神性的纠纷...”
“是一场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