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师父身边,感觉太对不起师父了,到手的石雕又被抢走了。
我红着眼睛看着师父,师父摸了摸我的头,趴在我耳边笑着说了句话,听完我也笑了起来。
我和师父互相看着,高兴地笑着,都是因为师父的那句话,师父说那个傻狍子拿走的是仿品。
黑萨满带着师父仿的石雕,已经跑没影儿了,估计这傻子还挺高兴。
我和师父向黑萨满跑的方向看去,那个白萨满仍然躺在地上。
师父说白萨满是好人,得过去瞅瞅,想法帮上点忙。
白萨满看到我们来了,挣扎着坐了起来。
师父和我站在他身边,问他怎么样。
白萨满说没事,只是身体过度劳累才倒在地上的。
白萨满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虚。
师父问他,我们能帮他什么忙,白萨满拿出一个羊皮袋,让我们帮他取点水。
我拿着羊皮袋去了江边,树林离江很近,不大一会儿我就跑回来了。
我把羊皮袋递给白萨满,白萨满对我说了句谢谢,然后从身上拿出一包东西。
白萨满把这包东西倒进羊皮袋,又拿出腰铃上下摇着,嘴里也叽里咕噜地念了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白萨满举起水囊,大口地灌了起来。
等白萨满喝完了水,他打了个饱嗝,站了起来。
靠近白萨满才发现,原来他长这么大的个子,和我家里的葡萄架子差不多高。
白萨满低头看着我们,说了些感谢的话。他说话的的声音显得有劲儿多了,和我师父开始聊了起来。
白萨满说他叫牧仁,蒙语是江流的意思。那个跑的黑萨满叫乌恩,地上昏迷的黑萨满他不认识。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外蒙来的,是萨满教的祭司。
我们问,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牧仁告诉我们,黑萨满是为了两个宝贝来的。
这两件宝贝都在这个墓里,这两个宝贝一个是石雕,一个是玉佩。
在两百多年前,当时的萨满大教主传下了预言,预言里说得就是墓里的这俩个宝贝。石雕能赐予寿命,墓里的玉佩能带来神力。
说起这个墓,是三百年前一个郡王的墓,但这个郡王密谋造反,被皇帝知道后,郡王拖家带口隐居这里,死后在这底下修的陵寝。
这个郡王的正福晋,据说是萨满教里一个大祭司的女儿,大祭司传给了她两样东西,那两样东西就是石雕和玉佩。
现任的黑萨满教主祈神占卜,算出这两件东西最近出世,会有人才取宝。
黑萨满教主想得到宝贝,派了两个祭司,一直守在这里。等人取宝后,这两个祭司再把宝贝劫走。
听到这我明白了,这两个黑萨满从前些天一直藏在这儿,一直等我和师父来取石雕,我说怎么刚拿到石雕,就出来两个来打劫石雕的人。
我们石雕被打劫了之后,那两个黑萨满都准备走了,牧仁正好赶来。
牧仁是白萨满教主派来的,为的是阻止黑萨满拿回宝物,所以牧仁和他们打了起来。
牧仁说他们教主对石雕没兴趣,因为石雕不是萨满教之物,但他们教主想得到玉佩,玉佩是他们萨满的圣物。
师父问牧仁,既然对石雕没兴趣,为什么还要阻止他们拿石雕。
牧仁说黑白萨满是敌对的,也是平衡的。如果黑萨满得到带来神力的石雕,那样可能会打破势力的平衡,所以必须得阻止。
我们没问关于玉佩的事情,毕竟那是人家教派内部的事儿。
师父明白了他们的来意,也不往下问了,既然牧仁是好人,师父问牧仁愿不愿意上村里歇一歇,能给他找到睡觉的地方。
牧仁摆了摆手,跟我师父说,他一会儿要下墓,因为他看到有个人在墓里,可能是盗墓贼。
牧仁不怕这个人盗走别的东西,就怕把玉佩拿走了,好不容易有了圣物的消息,说啥都得去看看。
师父一听人家还有重要的事儿,也没说别的,反正玉佩和我们黄石一门没关系,我们跟他寒暄几句,准备回家。
想到回家,我心里面特别高兴,也不知道姥爷他们睡没睡觉,家里都有谁,都干啥呢。
我们刚要走的的时候,身后传来牧仁的声音。
牧仁叫住我们,是想跟师父打听一个事儿,问我们这一带的盗墓贼厉害不,怕他盗墓的手段太高明,自己刚进去,人家都出来了。要是这样,他想在这里守着。
我师父说分门派,有些门派擅于破解墓室机关,这样的门派盗墓最快。
牧仁说那个盗墓贼好像是什么左门的,因为他劫下了盗墓贼的信鸽,看了信鸽腿上绑的信。
听到左门这两个字,师父皱起了眉头,问牧仁信在哪,可不可以看一下。
牧仁说完话,拿出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三行字:左门华北护法柳归,独自入墓寻宝,不日回分舵。
师父嘟囔着柳归、左门、华北护法几个词。
牧仁看着师父问到:这个人是不是很厉害啊。
师父告诉牧仁,这个人是邪门中人,是我们正道的死敌。而且我们的关系不像你们和黑萨满的关系,我们不能平衡,是你死我亡的敌对关系。
牧仁问师父,这个左门的护法盗墓很厉害吗?
师父告诉牧仁,左门的人是修邪术的,不是盗墓贼,来这儿一定是找不一般的东西。
牧仁问了一句,能不能是为了玉佩来的。
师父点了下头说:没准儿,这些人的消息很灵通,而且除了好事啥都干。
牧仁开始着急了,他说必须得去看看,要是左门的那个人为了玉佩下得墓,这事儿就有点麻烦了。
师父知道左门的用心,如果他们得到神力,一定会干更多的坏事,师父决定和牧仁一起下墓。
牧仁也知道,师父不是为了玉佩,而是为了左门才跟过来的。
我们在牧仁身后跟着,牧仁带着我们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山。
以前我爬山的时候,路过几次这个小山,但这山太小了,像个大坟,我们都叫它大坟山,因为名字吓人,都离这山远远的。
师父问牧仁这小山包怎么能有墓口。
牧仁说这山后面有个小洞,小洞里很多条路,如果不认识路的人,走在里面容易转晕了,但他们萨满教在两三百年间来这探过许多次路,但都是到了墓口,谁也没进去过。
师父问他问啥没人进去。牧仁说,因为这个墓的女主人,是钮钴禄氏的,是皇族大姓。
无论是清还是满洲,他们只敢在外面探查,没人敢下去,如果被发现,就是得罪皇家,容易被灭教。
萨满教的历代教主也知道,谋反的人没有被杀头,甚至谋反的事儿都成了秘闻,一定是有人保下了这个郡王。
即使多少年后,也没人敢得罪皇族下墓,谁知道这个郡王有没有留下后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社会没有皇族,都是人民,萨满教主敢派人进墓了。
师父跟牧仁说,我们上次进墓,是从松树下进去的,然后从一个山洞出的墓。
牧仁说这个墓有四个洞口,江边的墓口是北,松树下墓口是东,山洞的墓口是西,这次要进的是南墓口。
师父看了一眼小山,问牧仁哪是南墓口。
牧仁告诉师父不要着急,跟着来,马上能看到怎么找墓口。
牧仁带着我们来到山后,他跳在一块大石头上,在石头上蹦了几步下,石头带着牧仁往旁边挪了挪。
石头挪开后,一个小洞口露了出来。
牧仁说这个洞口就是墓口,里面的路口有很多个,但只有一条路是对的。嘱咐我们一定要跟住了,要是走丢了可不好找。
牧仁刚要进洞里,师父拉住了他,然后拿出两绳子,一根绳子把我和牧仁连在一起,一根绳子把我和师父连在一起。
这样,牧仁走在我面前,师父走在我身后,我们三个下了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