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人钻进洞里,这里面很黑,但不潮,师父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手电,递给了牧仁,牧仁没有接,他从身上掏出自己的手电。
牧仁说,之所以带着手电,是因为这里不能有明火。以前他们教派的前辈,举着火把进来,有几次在洞里失火了,幸好他们发现的早,及时把火灭了,要不然可能会被烧死在这。
但是也有人死在这里,当时说是被烟呛死的。
师父问牧仁在山洞里会失火,这是咋回事。
牧仁说他们几十年前来过一次,发现这里是个煤山,所以有时候会失火,至于呛死的,估计是煤烟中毒了。
师父跟牧仁说,南属火,原来是座煤山,怪不得南门在这儿。
牧仁对师父说:如果不了解汉文化,我们连墓都进不去,因为这个通道是个迷宫,按中国的九宫图排的。
师父告诉我,九宫图的规律是一句口诀: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土。
牧仁说这个口诀是迷宫的走法,这里面有很多路口,口诀里藏着正确的走法。
牧仁拿着手电四处照着,我看到前面没有路,但左右两边都有很多路口。
师父问牧仁,这口诀在这怎么用。这么多路口走哪边。
牧仁说清朝是以左为贵,所以先走左面。按照九宫图规律,咱们这个洞口是图上数字“一”的位置,“一”左面是“八”,应该走第八个洞口。
师父问他从哪头数,才能确定他是第八个洞口。
牧仁让师父看着他咋数,他先是用手电照着左边,正脸对着这些洞口,从左到右开始数了起来。
数到第八个的时候,对我们说走这个洞口,我们进去后,仍然有许多洞口在各个方向。
牧仁按照九宫图往下推,带着我们转了好久,好不容易走出了这个迷宫。
走得我有点发晕,和第一次坐汽车的感觉差不多。
不过很快我就不晕了,因为这间墓室很凉快,凉快得我都冷。
牧仁和师父拿手电照着墓室,我发现这间墓室很大,因为手电筒的光落到墙壁的时候,会照出一个脸盆那么大的光点。
师父的鼻子闻了闻,对牧仁说这里有鬼味儿,不过已经有人把脏东西收拾了。
牧仁一边着急的往前走,一边跟我们说:这个人一定是左门的人,我亲眼看他往这面来的,当时因为要对付黑萨满,顾不上对付他。咱们得快点走,可别让他拿到玉佩跑了。
师父对牧仁说:左门的人很滑头,看到他的时候,如果有机会,我们要先下手,要不然容易吃亏。
这次在墓里很顺利,不想上次那么麻烦,走一步一个坎。
师父说这里本来是有些东西的,不过都被前面左门的人给破掉了。
也不知道走到第几个墓室了,这时候听到一阵阵敲门声,翘得很使劲儿,像是和门有多大仇一样。
师父拿着手电照了过去,那是一个墓室门。师父左右晃了晃手电,门两边有两口棺材,棺材里正发出咚咚地声音。
师父说这两个棺材里是僵尸,不过已经被前面的那个人,封在了棺材里。
牧仁和师父从墓室门口走了过去,可是我往前走了几步,心里有些发毛,真怕棺材里蹦出东西咬我几口。
我慢慢往前挪着步子,师父可能是着急了,喊着我快走几步。
我更怕耽误师父的事儿,堵着耳朵跑了过去。
虽然堵住了耳朵,但我路过门口的时候,还是听到了僵尸敲关在的声音,还有呃呃声,可能是僵尸在叫。
我冲到了师父身边,尽管是很短的距离,可我还是出了一身汗,感觉墓室里更冷了。
牧仁带着我和师父往里走着,慢慢听不到僵尸敲棺材的声音了,我的心渐渐静了下来。
师父问牧仁,知不知道啥时候能到墓里藏玉佩的地方。
牧仁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但应该不远了,咱们已经走了很久了。
师父叹了口气说了声走吧,两个人不再说话,墓室里只有我们三个人的脚步声。偶尔也会听到一两声,什么东西从墙上脱落的的声音。
我跟在师父他们后面,慢慢走着,这时候一阵嘈杂声传了过来,听着像有人在打铁,打铁声里还夹杂着跺脚的声音。
当我们三个人,走到发出这些声音的那间墓室,看到一个人拿着一根棍子,正上窜下跳地像一只猴似的,和一个穿着盔甲的人打了起来。
那个穿着盔甲的人握着长刀,追着拿棍子的人猛砍,穿盔甲的人经常会被砸上几棍子。
棍子砸在盔甲上,发出叮咣的声音,但盔甲里的人根本没反应。可能是盔甲太厚了,根本不在乎挨多少下棍子。
可是拿棍子的人却挨不了对方一下,刚才被穿盔甲的人撞上后,直接拍在了墙上。
拿棍子的人靠着墙,拄着棍子站了起来,他应该是才看到我们,冲我们喊到:快帮我把这个玩意儿收拾了,一会儿啥事儿都好说。
师父大声地回了那人一句:你先出来,互相认识一下,然后一起商量下收拾这怪物。
穿盔甲的人听到师父的喊声,转过身子,看向我们这里。
师父拿着手电照向穿盔甲的人,我顺着光看了一眼,盔甲里空荡荡的,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原来拿棍子的人在和盔甲打架。
师父说这是鬼将,是把战死的人,放在人血里泡,而且这个人要穿着盔甲。
等到战死的人在血里烂没了,血里会只剩下一副穿着盔甲的骨架。最后把盔甲里的骨头捡出来,接着磨成粉,再装回盔甲。
这样盔甲里拘禁着一个战死的鬼魂,这个鬼魂什么都不会做,只会不停地追杀闯进这间墓室里的人。
闯入者要想不被追杀,最好的办法就是逃出这间墓室。
不过看样子,这个拿棍子的人并不想离开,还在向师父他们喊着:快帮我一下啊,我要挺不住了。
嘭地一声,拿棍子的人被将魂打出了墓室。
鬼将立在墓室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拿棍子的人躺在我们脚下的不远处,大口地喘着气,问我们怎么不帮忙。
师父问了一句拿棍子的人:你是谁,哪个门派的,为啥来这儿。
拿棍子的人喘匀了气,说他叫杨山,是个倒斗摸金的人,自己也没什么门派,都是祖传的手艺。来这儿是想发点财,摸点金银珠宝,换点钱花花。
这时候牧仁走到这个杨山身边,说杨山说谎,问他真名是不是林归。
杨山拄着棍子站了起来,说他根本不认识牧仁说的那个林归,杨山问我们的来意。
牧仁很诚实,说他是来找教中圣物的。
但师父撒起了谎,告诉杨山,说我们是来这儿找石雕的,至于财宝,我们都不要。
我心里还在纳闷,明明找到石雕了,怎么还要找啊,这里还有一块?
记得师父在上面说得是,想看看墓下的人,是不是左门的护法。来这儿也是为了除掉左门护法,怎么现在突然改了呢。
虽然师父说得不对劲儿,但牧仁和我都没说太多。
师父又瞎说了些,什么除魔卫道、寻找机缘,然后抖着拂尘,告诉牧仁和杨山,跟他一起上。
牧仁从后背拿出一面鼓,一边敲鼓一边跳着舞,鼓比腰铃发出的声音响得太多了,敲起来之后,整个墓地里都是鼓声。
杨山举起棍子,晃了晃脑袋,站在了师父身边。杨山比师父矮了一个头,还长得很瘦,根本没一点儿像山的样子。
三个人自己有自己的招,师父和杨山喊着冲向将魂,牧仁站在后面敲着鼓。
鬼将看到师父他们要冲到门口了,对着我们这里尖叫起来。
这声尖叫像根针,从这耳朵扎进去,从那耳朵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