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山离我们越来越近,师父拿起一个装着童子尿的气球,照着杨山的脑袋扔了过去。
师父手劲是很大的,扔出的气球在杨山脑袋上爆开了,迸了杨山一脑袋都是童子尿,杨山呆呆地站在那,墓室里响起滴滴答答的声音。
师父看了一眼杨山,对我说到:刚才那个气球是你装的,你看杨山只是不动了,要是用我的气球打过去,杨山身上的恶神一定会跑出去。
我想也是这样,师父是有道行的人,比我这种小徒弟厉害多了,他装的气球比我厉害也是正常的。
师父拿起装童子尿多的气球,手抡了一个圈,扔出去后打在杨山的肚子上。
杨山的肚子沾上了童子尿,肚皮直接裂开了,这回恶神应该走了,不会再找我们麻烦了。
看来师父确实厉害,用我家里这里的话来说,就是真尿性。
师父突然一跺脚说到:杨山这肚子不对劲儿,你看他肚子裂的大口子,里面好像有个肉球。
我一看杨山的肚子,里面的大肉球缩一下,胀一下,像个在跳着的心脏。
大肉球像心脏那样动了一会儿,一个人形的东西从肉球里钻了出来。
师父的鼻子闻了闻,说到:这东西跟咱们见过面。
见过?这个是什么东西?是杨山生出来的,还是杨山身上的恶神生出来的?
师父告诉我,这东西是当初那个满清反王,那个干尸是反王的本体。刚才不是杨山吃了反王,而是反王钻入了杨山的体内。
我问师父,那天我被师父打晕后发生了啥事,不是师父和师叔把反王打败了吗。
师父说是打败了满清反王,但让它跑了。
那天师父能那么轻松打退行尸、跳尸啥的,是因为请了祖师爷上身,上身的时辰一到,师父根本不是反王的对手,所以不可能去追反王,原来反王跑到了这儿。
师父说:黄石一脉的请神术,和别的请神术不一样,因为这个请神术是借力不借魂。
师父说的借力不借魂,是借祖师爷的法力,不把祖师爷的魂魄引上身,这样能保持头脑清醒,又能获得法力,是玉石门独有的法术。
反正师父能请祖师爷,打不过还能跑呢。
可是师父说这个请神术不是随便用的,上次能用这个法术,是因为身体里攒足了元气。
我问了句师父:怎么才能算是攒足元气?
师父说,看胸口的石头胎记,如果胎记那里的皮,摸起来是凉的,感觉还挺硬的,说明攒足元气了。
师父让我摸了摸他的石头胎记,说不上凉,和温水差不多,师父的皮有点松,也没摸出硬的感觉。
我又摸了下自己的石头胎记,和师父的差不多,但我的皮比师父的紧多了。
看来师父不能请祖师爷了,只能靠师父自己和这个重生的反王硬干了。
师父说满清反王不是重生了,这是蜕变,像毛毛虫变成蛾子那样,变得更厉害的。
毛毛虫变成了蛾子,也就不是蛾子了,满清反王也是一样,师父说它现在成了尸魃,比之前厉害多了。
尸魃天生喜欢杀人喝血,当然不喝血也杀人,是一种煞气极重的鬼物。
听到这玩意儿喜欢杀人,我看看是不是长得很凶。
尸魃慢慢地从肉球里钻了出来,看起来一点也不凶,个子也不高。
如果不是尸魃的脸冒着惨绿的光,都会把它当成一二年级的小丫头。
尸魃一钻出来,就朝我们叫唤,声音像小孩儿在哭。
师父说尸魃饿得时候,看到吃的才会叫。
看来尸魃拿我们当吃的了,它张着大嘴,离我们越来越近。
师父把我拉到他身后,拿着拂尘指着尸魃,喊到:你以前好歹是满清王爷,想吃我们,也得和我们商量一下吧,你懂不懂什么是爱民如子。
被师父这么一说,尸魃真停了下来,它动着嘴唇,发出了一串“你你你”的声音。
师父说尸魃在学人说话,这东西刚蜕变,脑袋还不好用,要是几百年后变成魃王,就算祖师爷活过来也得头疼。
我看着这小玩意儿,问师父:它现在能有多厉害,要不咱先动手吧。
师父摇了摇头说:打不过,虽然他是刚蜕变,但想杀咱们是很容易的,现在他对咱们好奇,要不它早过来吃咱们了。
我拉着师父得袖子,告诉师父它已经过来了。
师父攥着我胳膊,跟我说:别怕,实在不行我用阳寿换一次祖师爷上身。
我问师父那得咋换,师父说用三年元寿就可以,不过不只是折寿这么简单,没准儿以后会法力丧失,再也作不了法,捉不了鬼了。
尸魃离我们只有几步远了,它伸着手,指了指师父,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师父的手都是汗,把我袖子都攥潮了。
我听到师父咽吐沫的声音,接着看到师父,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火腿肠,扒开皮儿,弯着腰递给了尸魃。
我在想火腿肠是啥法器,师父往里面下毒了还是咋的,再说这玩意儿怕中毒么?
尸魃接过火腿肠,用鼻子闻了闻,放到嘴里吸了起来,吸了几下,把火腿肠扔了出去。
师父看了眼尸魃,从袍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师父打开瓶盖,一阵酒味儿传了过来。
师父把酒瓶子递给尸魃,尸魃使劲儿闻了闻瓶嘴儿,然后把瓶口瓶嘴儿塞进嘴里,吸了起来。
我能听到尸魃吸酒瓶子的声音,像冬天刮大风的声音,嗖嗖直响。
尸魃又闻了闻瓶子,接着把瓶子塞进嘴里,次嘎次嘎地嚼了起来。
听到尸魃嚼玻璃瓶子的声音,我身上的鸡皮疙瘩摞了好几层。
尸魃吃光了玻璃瓶子,又向师父伸出了手。
师父一只手在袍子里掏着,一只手递给我我一个药丸。跟我小声说:徒弟,一会儿把这个药丸给牧仁吃了,让他带你离开这。还好尸魃喜欢喝酒,我能拖住它一会儿。
我把药丸塞进了牧仁的嘴里,牧仁坐了起来,解下腰上的羊皮袋,往嘴里灌了两口水。
牧仁掏了掏耳朵,问我鬼将哪去了,我说鬼将被打死了,但现在有个比鬼将厉害多的尸魃。
师父听到牧仁醒了,嘱咐牧仁一会儿把我带出去,还告诉牧仁,千万不要碰尸魃,这东西发起火来,大伙儿都得玩完。
牧仁往尸魃那看了一眼,对师父点了点头。
尸魃可能是等久了,对着师父叫了起来,声音像谁家办事儿时吹的喇叭声。
看到师父拿出个点滴瓶,尸魃也不叫了。
师父拧开瓶盖,原来点滴瓶子里也是酒,这酒味儿比刚才那瓶酒味儿大多了,这酒不香,味儿有点呛人。
尸魃颠起脚来,看着师父手里的瓶子。
忽然一股冷风吹了过来,冷得我那几层鸡皮旮瘩都冻住了。
师父的手半握着,手里的点滴瓶子却没了。
尸魃站在离师父只有半步的地方,手里拿着点滴瓶子。他的头才到师父腰那,仰着头看着师父,咧着嘴笑着。
尸魃的笑声很甜,像我小时候得到一块糖那样高兴。
可看着尸魃冒着绿光的脸,感觉它的笑容,不是笑出来的,是脸扭出来的。
尸魃收起笑了脸,一门心思地吸着点滴瓶子里的酒。
尸魃拿着点滴瓶子,刚吸一下,它又叫了起来,甩着头,吐着舌头,这是让酒给辣到了。
我问师父这是什么酒,这么冲,师父说是医用酒精,能消毒、能生火,所以经常带身上,但是不能给人喝,会把人喝死。
真希望把尸魃喝死,可尸魃不是人,而且人家本来就是死的,根本不怕喝酒精。
趁尸魃忙着喝酒的时候,师父让牧仁带我出去。
牧仁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准备带着我溜出去。
这时候,师父叫住我,从怀里掏出五块石雕,让我好好揣着,别整丢了。
原来师父没把石雕藏起来,一直带在身上,杨山没翻到石雕,应该是师父用了藏挟术。
我和牧仁贴着墙,偷摸地往出走。
可能是牧仁刚恢复好,脚下还有点发虚,一不小心被绊倒了。
我蹲下去想把牧仁扶起来,牧仁捂着鼻子说:没事,就是出点血。
牧仁刚要站起来的时候,尸魃正看着牧仁,鼻子在使劲儿闻着啥。
师父的声音传了过来:牧仁,快点跑,你出血了,引起了它的食欲,它要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