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跑进小水牢后,牧仁说这里有机关能进到里面。
这个是那四个影子鬼告诉牧仁的。
影子鬼说这个机关在水牢的墙上,看管犯人的狱卒会告诉犯人,这里有机关,只要能找到,会帮他把锁打开,放他随便走。
牧仁也问过影子鬼,能不能是狱卒为了解闷,故意骗犯人的,扯谎说这里有机关,其实根本没有。
影子鬼告诉牧仁,他们看过有人找到了机关,狱卒真给那人开了锁,放他走了。
可这机关在哪,影子鬼他们没说,因为影子鬼说机关会活动,每隔两个小时,会变一下位置。
师父对牧仁说道:要不我们等上一会儿,机关变位置的时候,一定会发出声音,再按照声音定下位置,这样容易找到。
这间牢房倒是没有水流进来,可这里面挺潮的。
我裹了裹衣服,觉得有点冷了。
我们三个都在等机关换地方,谁都没有说话,怕一会儿听不到机关动的声音。
牢房里很静,只能听到喘气的声音,显得这里更冷清了。
我都等得着急了,像有只猫在用我的心在磨爪子,真想大喊一声。
我当然不能喊,只好狠狠地喘出一口气。
刚喘完气,听到咔嘣一声,这是机关动了吧。
师父他们没动,因为他们没听出机关在哪。
师父叹口气,说道:这没法听出来,除非长得狗耳朵。
我吧唧下嘴说:师父,我好像听出哪响的。
师父拍了一下大腿,说道:你我都忘了,你不就是狗耳朵么。
我咳嗽下说:师父,我是通灵耳。
师父不耐烦地说道:行,通灵耳,快说吧,你听到机关在哪响,你拿着手电,照给我看看。
我接过手电,照着我们头上的一块石板,说道:差不多是这个地方。
这块石板离我们很高,估计师父和牧仁摞一起都够不到。
师父犯愁了,问道:这么高,咋能够得着?
牧仁仰着头,看着我照的地方,说:他们四个告诉过我,有犯人出去过,很可能是拿东西砸的。
师父掏了掏怀里,拿出一块石料,说道:我试试,这块石料砸上去,能不能好使。
师父对着我照的地方,把石料扔了过去。
嘭地一声,师父扔得太准了,正好把石料砸在石板中间。
我怕石料落下来砸到我,我赶紧跑到一边,可石料碎下来的渣子,还是落了我一脑袋。
我甩了甩脑袋,把石渣子从我脑袋上甩了下去。
师父也在甩脑袋,一边甩一边说道:这也没啥用啊,是不是我扔得劲儿太小了。
师父的话音刚落,一阵石头磨石头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推碾子时发出的声音。
我拿着手电,照到发出石头摩擦声的地方,那里是牢房的一面墙壁,墙壁正在往一边滑着。八壹中文網
咔地一声,墙壁滑到头了,停在了那里。
这个墙后面不是水牢,而是露出一条走廊。
我们三个顺着走廊往里慢慢都走着,边走边唠了起来。
是师父开的头,问牧仁,那四个鬼说有人打开过门,他是扔的啥砸头上的石板。
牧仁说他们四个也不知道,只是看到那人出来的时候,身上少了一条胳膊。
听完牧仁的话,我咽了口吐沫,因为我知道那个人,是用啥砸的石板,也知道他用啥割的胳膊。
想到这儿,我一激灵,紧跟住师父,往深处走去。
走廊的墙上有很多灯台,但是灯台里没有灯油,根本点不着,不像上面那条走廊,里面的灯油都是新添的。
打着手电,走着走着,闻到一股血腥味。
我们拿着手电往里一照,照在一个黑色的石台子上,石台子像是没有尖的金字塔。
牧仁说这是祭坛,看祭坛的样子,供的是邪魔。
师父走到祭台前面,说道:这祭坛被血泼过。
不用问,一定是那个兽医干的,杀了不少部落里的人,放出人血泼在了这里,把溺魇放了出来。
牧仁拿着手电,把祭坛照了一圈,说道:所谓的供邪魔,其实是找一个横死的恶人,把他的尸体埋在祭坛里,每天给祭坛泼血,最后恶人会变恶鬼。
师父对牧仁说道:我听过这种邪术,我们管这样养出的鬼,叫做血煞。
但是这种邪术怎么用到水牢里,师父和牧仁都说不出来是为啥。
师父抽了抽鼻子,说道:你们闻没闻出来,血腥味儿重了不少。
牧仁喊了声都往后退,我们一起往后跑。
虽然我还不明白为啥后退,但我知道没啥好事儿发生。
我们三个刚退出几步,眼前的祭台上坐上了一个人。
这个人没有说话,只是发出让人心烦的笑声,看来这东西就是血煞。
牧仁摇着铃,师父拿着刻刀,但他俩都没冲过去打血煞,而是护在了我的身前。
看来血煞这东西不好惹。
师父对血煞骂道:你生前是恶人,但死后被人供成恶鬼,这不是你的错,这次贫道秉承天意,不计前嫌,准备渡你,你愿不愿意束手就擒。
血煞坐在台子上,没答师父的话。
师父一瞅血煞没理他,跟牧仁嘀咕起来,说道:牧仁,这血煞是不是不懂我说的话,要不你用蒙语问问他,咱们要渡他,他愿不愿意。
没等牧人去问,血煞开口了,说道:不愿意,我要喝血。
血煞粗声粗气地说着,听到我耳朵里,像灌了我一耳朵沙子。
师父冲血煞喊道:执迷不悟,只能让你魂飞魄散了。
血煞又对师父笑了起来,接着他噗地一声,冲我们喷了一口。
手电照在他喷的东西上,像照在了一片细细的灰上。
师父背过身护着我,骂道:这鬼真恶心,打架还带吐吐沫的。
牧仁对师父说道:这鬼不是吐吐沫,是喷的血。
师父说道:不对啊,我还没动手,就把他打吐血了?这啥鬼啊,是不是被气得吐血了,这鬼气性也太大了。
牧仁对师父说道:这血有点怪,我好像使不出劲儿。
师父甩了甩手、蹬了蹬腿,说道:没啥感觉啊。
师父活蹦乱跳的,可牧仁一下子摔倒了。
看到牧仁倒在地上,师父拿着手电照着牧仁,摇着着牧仁喊道:你咋的了,感觉咋样。
师父喊了几声,牧仁根本没动静。
我拿着手电也照了过去,却看到一条血流,正在往血煞那流着。
血流是从牧仁的大腿根冒出来的。
我把血流指给师父看,师父对我喊道:快把刻刀涂上血,砍一下血流。
我也没问是怎么回事儿,照着师父说的,割了手、把刀涂了血,对着血流划了一下。
还别说,对着血流划了一下,牧仁的血不再往出流了。
师父说这是引血的邪术,虽然每个施这种邪术的招,都不一样,但是破解的方法,都是用阳气重的东西切断血流儿。
按理说,师父也被喷了血,可师父啥事没有,看着一点都不像中了邪术。
师父说这种邪术是用煞气,刺激人的血海穴,血海穴在大腿根那。
不过师父的血海穴是闭着的,没让煞气进来。
师父说他自从上次吃了鬼医的那堆药,身上的穴位一直是闭着,除非是师父自己想打开。
以后得问问鬼医,是不是师父吃错药了,虽然师父比以前要厉害,但是不明不白地变厉害,总让人心里不踏实。
还好师父不怕这邪术,要不然他俩都晕倒了,剩我自己一个人,根本干不过这鬼。
这个鬼只能交给师父了,牧仁交给我了。
万一牧仁再中了引血的邪术,我好帮他解了,这算是我学会的一个法术。
我看着牧仁,牧仁像是睡着了,有时会哼哼一下,可能是腿流血疼的吧。
师父让我看好牧仁,他拿着刻刀准备捉鬼。
可师父往祭坛看去,血煞已经没影了,不会是害怕打不过师父,逃了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