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召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王勇却在心里冷笑,怪不得太子这回这么好心上天入地也要帮着找到大哥,原来是打算把大哥当枪使,指着他去抵卸外敌呢!
想想大哥这半生立下多少赫赫战功,却终于抵不过奸臣那一本诬陷的奏折!倘若当朝皇帝贤明果决好贤求治,单是想想大哥这些年对朝廷的一片忠心,他能信了那奸臣的话?
他当初之所以信了奸臣的话,还不是因为大哥在朝中的威信卓绝,文武百官唯他马首是瞻,皇帝于是心生猜忌,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吗?
不光是皇帝,恐怕太子当时也有这样的想法吧!不管是亲如手足还是挚友知己,有什么东西比得了这手中的权力?所以太子才在大哥身陷囹圄之时三缄其口,甚至于在他们兄弟求上门时都闭而不见,更甚至还派了杀手追杀大哥,不就是为了永诀后患吗?
现在可到好,身边没人可用了,便又想起了大哥来,难道我们这些人,在他们谢家皇族的眼里只是一枚侍权护位的棋子吗?
此刻瑾阳这一副义正言辞的虚伪模样,说什么为了大哥所以才要对瑾瑞痛下杀手,恐怕在他心里,早就想除掉谢瑾瑞这个威胁了吧!
王勇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瞧着瑾阳,万般的恶心,直恨不得拉着陈松夺门而去。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呀!咱们现在没有真凭实据,不可轻举妄动。虽然眼下皇上因为曹丞相的事情有点生冀王的气,可是怡妃到底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妃,保不齐过个三五日,怡妃求个情,皇上对冀王和瑾瑜公主兄妹的恩宠便又回来了呢?”韩召劝道。
瑾阳低头沉吟,想了片刻说道:“确如韩大统领所言,现下咱们也只是推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据瑾瑞与骁阳的失踪有关,还是要查探一番再做计较!”
陈松原本一脸期盼的看着瑾阳,听了这话,顿时泄了气,“太子殿下这意思,我大哥是不救了吗?”
瑾阳有些愠怒,转头看着他,“不是不救,是急不得!瑾瑞毕竟是皇子,想要质责皇子,那也不是一件小事!”
“他是皇子,那你还是太子呢!”陈松小声咕哝着。
王勇扯着他喝斥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太子殿下肯定会救大哥的,他自然有计较!现下咱们有太子殿下和韩大统领做主,总比从前没头苍蝇般的乱打乱撞要强吧!”
瑾阳听了这话脸色稍霁,看看天色,“这天也晚上,大家也都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我今天晚上再考虑考虑如何行事,等天亮了再说!”
王勇听了朝瑾阳行了个礼,“那太子殿下,我和陈松就回房休息了,一切就有劳殿下了!”
瑾阳朝他们摆摆手,王勇拉着还要再说话的陈松急步走出书房。
韩召正要告辞,瑾阳却又走回书桌后坐下对他说:“我安插在宫里的眼线,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韩召摇摇头,“最近都好似很平静,并未曾有什么消息传来呀。流华宫那边也并没有什么动静,说是瑾瑜公主自从那件事之后,便一直有恙在身,在宫中静养。除了每日早晚到怡妃娘娘宫中去请安,别的到没有什么了……”
“那瑾瑞呢?最近可有什么动静?”瑾阳问道。
“冀王到是每日都进宫请安,接着回到自己的府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韩召回道。
“哎……算了,你也回去歇息吧!”瑾阳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便摆了摆手,示意韩召离开……
郑骁阳那日自太子府出来,天色已是微凉,他摸了摸放在怀中的圣旨,又想想担心了这么些日子,终于见着李雯清了,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眼下所有的事情似是在向着好的地方走呢,最起码现在自己的冤屈昭雪,终于可以带着钏儿和雯清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过活了。
至于瑾阳肯不肯放钏儿走,郑骁阳始终相信瑾阳的心底里存着那份年少时的诚挚和善良的,只不过是这多年的权位之争将他把那个真正的自已给藏匿在了心中。
这么想着,他的步子轻快起来,看见墙根底下卷着的破席里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来,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他摸了摸口袋,还有一把碎银子,走过去弯身往席子边的破碗里扔了两块,正要往前走,只觉得脚踝处一麻,身子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他心知自己被人暗算,到底是功夫了得,昏迷之前扯着席子,想看清那人的脸,看见那张惨白无须削瘦的脸庞,他便知道这是谁派来的了。
他暗自冷笑,身子却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便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鼻端闻到一股幽香。郑骁阳没有睁眼,却也知道是谁在自己近前,那股香味,正是瑾瑜身上独有的。
“骁阳哥哥,你醒了?”瑾瑜看到郑骁阳身子微动,柔声问道。
郑骁阳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见男装打扮的瑾瑜,唇角上扬,眉眼如丝,正笑盈盈望着自己,头发紧紧绾在脑后,这一身男装到是别有一番风情。
“瑾瑜公主男扮女装擅自出宫,就不怕皇上知道吗?”郑骁阳慢慢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手脚被缚,冷冷地说。
瑾瑜一脸的委屈,“骁阳哥哥,这么久没见了,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惦念我吗?怎么一看见我,便说这样扫兴的话呢?”
“你们兄妹把我掳来,定是另有目的,咱们到不如敞开了直说,省得耽误彼此的时间!”郑骁阳扭头不去看她。
瑾瑜原本一腔热情等着郑骁阳醒来,她一直以为郑骁阳是对自己有情的,觉着自己堂堂公主的身份难道比不上一个山野粗妇吗?
可是眼下看着郑骁阳这般冷漠的神情,只觉得自己的热情换来的却是锥心的冰冷。
“呵呵……郑将军,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呀!我们兄妹唯恐请你不来,这才出此下策,一切还望郑将军见谅!”瑾瑞的声音自外间传来,紧接着便是进屋的脚步声。
瑾瑜拭着泪坐在一旁,委屈的看了哥哥一眼。
瑾瑞一笑,瞧着郑骁阳说:“郑将军,也就只有你,有这本事把我妹妹弄得又是哭又是笑了,这么多年了,我妹妹对您的心思,您难道不清楚吗?”
郑骁阳抿嘴不语,想了想,抬头看着瑾瑞,“你说你请我来,这就是你请我的法子?冀王果真不是一般人呀!请人的法子都这么特别!”
说罢,他又环顾四周摇摇头,“想必这里也不是冀王府吧,冀王这是把我带到哪里来了?瑾瑜公主堂堂公主身份,跟着你出宫胡闹,你们就不怕怡妃知道吗?”
“呵呵……母妃的事情就不劳郑将军操心了,我们请您来,是想要跟您做个交易!”瑾瑞微微弓身,将脸凑进郑骁阳。
郑骁阳一挑眉,“我现在是一介贫民,虽说是已经洗却了冤屈,却是一穷二白的人,我有什么资格跟冀王殿下做交易呀?”
“非也非也!郑将军的雄才伟略朝野上下哪个不知谁人不晓,一切都怪姓曹的那个老匹夫,他勾结蕃国想要削弱本朝势力,所以才在父皇面前诬告于你,其实您的为人,文武百官哪个不知道呀!”瑾瑞一脸讨好的笑容,瞧着郑骁阳。
“哎……”郑骁阳叹口气,“冀王想要跟我做什么交易?还请明示。”
“我们……”瑾瑞说道。
“骁阳哥哥……”瑾瑜突然站起来,走到郑骁阳身边问道:“你当真喜欢那个李雯清吗?她哪里好?我哪点比不上她?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妹子!”瑾瑞被瑾瑜打断,脸色有些愠怒。
瑾瑜任性惯了,不去看他,只是盯着郑骁阳的眼睛。
郑骁阳却不理她,看着瑾瑞问:“冀王殿下,请接着讲?”
“我也知道你挺疼惜那个叫李钏儿的小丫头,我还探得现今瑾阳把她们母女安置在太子府内,说是思念亲女,其实是做为人质来要挟郑将军吧……
这样吧,只要你帮我!我便把那母女二人弄出来,只要你助我登上东宫之位,我便依旧封你为护国大将军正一品,将你原来的府邸还给你,咱们君臣二人一同来治理江山如何?”
瑾瑞扬着眉毛,一脸的意气飞扬。
“哥哥……”瑾瑜一听哥哥要让郑骁阳同李雯清团聚,气得顿足。
“我现在只是平民百姓,我拿什么助您登上东宫之位呀!”郑骁阳皱眉道。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有我的办法。只要你答应帮我,我明天便可把那母女二人给救出来,交到你手上。至于其他的事,请郑将军等着我通知于你,到时候可能需要您到朝堂上指证瑾阳。”瑾瑞似笑非笑的说。
郑骁阳一听这话,心里一惊,“你到底想做什么文章?”
“呵呵……郑将军你有所不知!现在瑾阳也在到处找你呢!曹岳招之子曹锦程已经在南疆挟持了都尉府穆云敬,还私通蕃国国主呼赞琨,准备南北夹击,突袭本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