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种？”
由于越清冬在追书的时候略读了大量的背景设定，所以反倒是她这个本来应该通晓这些专有名词的万事通倒成了一问三不知的傻白甜。
“对，神种。”
风楚星看着越清冬疑惑的神情，点了点头又说到。
“神种就是以凡人修士的子嗣，灌入上古神明的残魂，以形成能以一人敌万人的半神。”
“但是这对神种父母的要求极高，若是稍有偏差，那神种必然活不过满月。”
风楚星说得有些羞耻，低着头不敢看对面的两个人。
“星姐姐，你，你真的愿意吗？”
之前还一直怀着小小心思的越清冬，现在反倒是瘫软在地，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在抱有这样小情绪的时候，风楚星和杜若华在面对什么。
“阿冬，我问你，若是你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变成两截，你会怎么样想？”
“我，我大概会很害怕。”
越清冬不知道风楚星经历过什么，但是也有耳闻闻人影的惨死。
“害怕之后呢？”
风楚星看着对方的眸子，颤声问道。
“我想活下去，如果他是我的亲人朋友，我想为他报仇。”
风楚星摇了摇头。
“那一刻，我和你想的一模一样。可是我不能是你，师父给我的慈爱越多，我所承担的责任也就越重。”
“我要保护你，我也要保护天玄峰，更要保护东华门。”
风楚星的声音越来越坚定，一如她的眼神那般清毅。
这时候，杜若华却插口了。
“阿冬，你会恨我吗？”
那是一句很是普通的问句，然而却牵动了两个女孩的心弦。
风楚星早慧，又通人情，三个人相处了这么久，很多事情心里也都有数，她轻轻拍了一下越清冬示意自己先回去了，然后一言不发地亮起了周身的光芒，转而离去。
“我若说是恨呢？”
越清冬此刻却没有脾气了，只是拿着玩味的语气问他，她想知道对方的回答，但那只是饶兴趣而已。
“阿冬，你愿意等我十年吗？”
仍然是一个问句，然而却包含了一个许诺，一个十年后娶你的许诺。
越清冬没有想到他的答案居然会是这个，她心里有点难受，不是为了自己，反倒是为了刚刚离去的风楚星而不值得。
“师叔，你的礼数呢？”
越清冬冷冷地看着对方，但是眼底到底还是有了泪水。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流泪，总不会是终于听见了对方的第一个承诺而喜极而泣了吧。
她不该这般若尘埃一般低危，的确，她没有什么可以骄傲的，甚至若是旁人听见杜若华一句许诺，怕不会就算做妾做外室也情愿。
“阿冬，我……”
越清冬不懂杜若华接着说下去，就打断了对方说话。
“你又没有想过我师姐，风楚星，她是怎么想的？”
越清冬就像是在质问一个抢走了自己糖果的小孩，理直气壮又满腔热泪。
“我，我不会和她做的。”
越清冬像是听见了一个惊天的笑话，她仿佛第一次认识杜若华一样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不做？那你们的神种那里来？”
“以血灵相容即可，而且神种不是在生下来的孩子注入神魂，而是在育成之前。”
“准确来说，神才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和母亲，而我和楚星只是个帮他筑基的人而已。”
越清冬越听越头昏，他不清楚对方是不是在诓自己，而且自己按道理就不应该注意这些。
“别说了，杜若华，你压根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越清冬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想要的不是……”
她想要的不是这种多少年后的许诺，而是早晨的时候能看见对方只留给自己的笑脸。
她不想要自己一空闲下来就满心满眼都是对方，然而对方却不在自己身边。
她想说，“若是你今天跟我走，我们就在一起。”这样的话。
然而，越清冬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害怕对方不顾一切地跟自己走，她不想看到风楚星朝晨青丝暮成雪，她更害怕对方的沉默，那是比拒绝更可怕的等待，而这更可能是杜若华的回答。
优柔寡断，那是原书里杜若华被喷得最惨的地方，而如今，这也是越清冬的一个结，解不开的心结。
“好了，我就当今天什么话也没有说，我们之间除了师叔侄再无其他。”
越清冬清了清嗓子，说得很决绝。
杜若华此刻的眼睛像是弥漫上了一层薄雾，灰蒙蒙的，没有一点神采。
“好，阿冬，你好，没有问题，我们本就没有任何瓜葛。”
杜若华默默地点了又点他的脑袋，像是很生气。
越清冬只觉得现在的心口很难受，前世的朋友曾经说过，口不对心就会这样，她以前不知道，现在明白了。
心疼是生理上的，因为只有痛着才能缓解内心的纠缠。
越清冬点了点头，不再看他背过身体。
不想这时候，突然四肢无力意识一点点抽离自己的身体。
发生了什么？
越清冬不太相信地转过身体，对上了杜若华的眼睛。
虽然还是那般消沉着，但是其中包含了一种名为明知不可为的固执。
“阿冬，我这就带你出去。”
那个声音很好听，和刚刚的杜若华都不一样。
越清冬恍惚之间看到了自己第一次被困在后山的那一次，杜若华就是这样横抱过自己，一时间觉得心口的疼痛都不存在了，她感觉身体暖暖地像是被太阳照射着。
是夜，月圆，蓬莱渡口。
白衣女子已经在这里驻足很久了，旁边还站着一个叼着野草的灰衣粗布男子。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言语，然而没有人会觉得他们不是一起的。
因为他们此刻的眼睛都盯着一个地方。
“阿毛，你怕师尊责罚吗？”
风楚星笑着问那个看着远处蓬莱山的青年，青年将嘴巴里的草叶吐了出来，双手揉了揉眉心。
“不怕。”
声音不是太大，但是很清楚。
他的眼睛又对向了正圆圆升起的月亮，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瞬间涤荡出了满月清辉。
阿冬，你一定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