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说二弟身边的人伺候的不好,茶凉了也不知道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一个献殷勤的,还真是勤快。”
燕翎没什么反应,但是蒲圻听到这话有些不悦地皱了下眉头。“大哥这次来究竟为了什么事。”
这声大哥叫的巴彦心里十分不得劲,他宁愿蒲圻冷冷地叫他大殿下或者是太子殿下,也不愿蒲圻这般叫他大哥。大哥这两个字对他而言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血淋淋地将他想要忘记的回忆再次剖析出来。如果再来一次,他不会,不会放开她,更不会伤害,利用她。“阿、二弟。”
望着蒲圻骤然冷下去的眼神,巴彦那个‘圻’字就这么也叫不出来,硬生生地咽下改了称呼。她,还是恨他的。蒲圻听到巴彦改了称呼,拢了拢身上的毛毯,只是觉得累,身上没有力气,可是又不想让巴彦看出来,调整了一下坐姿,往旁边一靠,应该是靠上椅子背上的边缘,有些硌得慌,不过还挺舒服她也就懒得再调整。“大哥为什么而来。”
她又问了一遍,是耐着性子。上一次巴彦从她这里不欢而散,她已经被父王用信件训斥了一顿,这一次要是再闹个什么动静出来,她父王肯定派人将她绑回去,当面训斥。巴彦将情绪收了收,拿出一块金色的令牌出来。燕翎看了眼令牌,虽然不懂那是什么令牌,不过敏锐察觉依靠在他手臂上的人身子僵硬了一下,后背应该绷直了。这反应让燕翎不得不又多看了那令牌两眼,这才发觉那是一个虎头令牌,可调兵马。“父王有旨,现在命我接管军营。”
巴彦道。其实他都不用多说,从他将虎头令牌拿出来的刹那蒲圻就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且不说巴彦是用什么法子拿到这块令牌的,但说父王能够将这块令牌交给他,这是已经说明了问题,在父王的心中,继承人是谁已经是定下了了。“二弟、”“见令如见君。”
巴彦还想说什么,不过被蒲圻打断。蒲圻将身上的毛毯掀开,起身走下来,一步步靠近巴彦,在巴彦的面前单膝跪下行礼,将另一块狮头令牌呈上,“臣遵旨。”
燕翎蹙眉,这一幕令他十分不悦。巴彦没说什么,伸手将狮头令牌接过来,抬手要将蒲圻搀扶起来时,蒲圻已经躲过他伸过来的手,兀自起身,这下连一星半点的余光都没有再给他。“这主帐归大哥了。”
说着蒲圻就走了出去,燕翎跟随出去。巴彦一个人站着帐中手中拿着索亚图最象征权利的两块令牌,可是他一点都不开心,一点都没有成功的喜悦,在蒲圻走出帐子的那一刹,他就知道自己这一步是真的万劫不复,最起码,在蒲圻那里,他是真的万劫不复。蒲圻出了主帐,从马厩中牵出自己的马驰骋出了军营。这动静惊动了牧仁,牧仁追过来时,就见另一匹马从他的身边驰骋出去,虽然那个人骑马很快,但是他还是从背影上辨认出是燕翎。“马!”
牧仁放心不下,从兵士手中抢过马就要追去,刚翻身上马,马绳就被人拉住,低头一看是程榔,牧仁急的连平日里的恭敬都忘了,“松开!”
程榔目光一沉,抬手拽住牧仁的腰带,将他拽下马,程榔的动作太快,快到都没有人看清楚他是出手的,要知道牧仁的骑术在军营之中时最好的,他可以在马背上稳若泰山,就连敌人的长刀都不能将他从马上扫下。但是程榔只用了一只手就将牧仁从马背上拽下来,士兵们震惊之余才恍然这位平日里看起来虚虚弱弱的老者竟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厉害人物。“放开!”
牧仁像发了疯,用尽全力去推程榔,最终被程榔拽进帐子里。士兵们见此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场景不禁讪讪,回头才发现大殿下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在了主帐门口,看样子心情不好,士兵们这下是真的不敢再逗留,用最快的速度散开。巴彦盯着程榔的帐子,目光一点点冷了下去。被程榔拽进帐子里的牧仁,一进帐子就被程榔摔在地上,幸好地上铺了毯子,摔得也不疼,牧仁噌地一下子跳了起来,刚要开口就被程榔的目光给吓的什么话都忘了。在他的印象中,程榔虽然脾气古怪,但对人总是和和气气的,虽然乱发脾气,但是从来没有真的发火过。这一次从他的眼神中牧仁知道,程榔这是真的生气了。“程老,二殿下骑马出去,燕翎也追了出去,我怕燕翎会对二殿下不利。”
“这有什么好怕的。”
程榔从腰间拿出烟杆,塞了烟草点上火,一口一口地抽着。牧仁盯着看了许久,都发觉程榔的脸色没有好转,看上去还是在气头上,这让他不敢开口,但是殿下……“程老、”“他不会伤害殿下。”
烟雾弥漫将程榔那张板正起来的脸衬托的更加的高深,程榔吐了口烟,“你小子,没事就去操练兵去,别说妇人倒处多嘴多舌。”
牧仁一囧,自然是知道程榔说的是什么,“我,我也没说错,在说,程老你不是也怀疑吗。”
“我怀疑可是我不会多嘴。”
程榔冷嗤,“别以为你偷偷摸摸在我帐子外面我不知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跑到殿下那里去多嘴。燕翎和那个中原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猫腻,这需要细查,你什么都没查到,就去乱说一通,你以为这就是对殿下好了?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有你后悔的地方!”
牧仁不服,“那个燕翎本来就是带着目的接近殿下,程老您现在怎么也维护他了?”
程榔皱眉,“我不是在维护他,只是现在,有一个人比他还要危险,还要对殿下不利。”
牧仁脑子一轰,恍然拐过弯来,“您是说大殿下!”
程榔没有否认,“殿下那边你就不用担心,派几个机灵点,可信任的盯着主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