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太过流畅自然,让坐在一旁的于思远看得目瞪口呆。
忍不住在心中一阵怀疑人生。
这么自觉?
这项打地铺的技能,该不会是被她训练出来的吧?
她心中一阵好笑,本想借此调侃季南轩两句。
谁知还来不及细想,便被沉沉的睡意打败。
季南轩只听得耳边一阵均匀的呼吸声,转头一看才见于思远已经睡得香甜了。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关好又将蜡烛吹灭,而后才合衣而卧躺在了地上。
因自身习武的关系,让他五感格外灵敏。
大到隔壁房间的说话声,小到窗外草丛中蜻蜓扇动翅膀的声音,都尽收耳底。
再加上有心戒备,所以尽管身上很疲惫,季南轩还是很难入睡。
大约一个时辰后,才隐隐的有了些睡意。
万籁俱寂之时,四周是一片安静,只在屋内回荡着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他们都睡得沉了。
然而就在这时,于思远却听到窗户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声音不大,但却十分恼人。
仿佛每一声都响在她耳边似的。
于思远不耐烦地嘟囔几声,慢吞吞的翻了个身。
这时那窗边的声音好像停了,然而就在他又要沉沉睡去时,那声音却又响起。
这下于思远是彻底怒了。
她刚想大骂一声,到底是谁在半夜里折腾不睡觉。
然而嘴张开,声音却被憋回了喉咙。
同时脸上传来一阵奇怪的触感。
于思远浑身汗毛炸起,瞬间睁开眼。
却只见季南轩正对她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示意她不要再动,看向窗外。
两人之间相识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于思远点了点头,瞬间将话吞回了肚子。
同时用眼神质问季南轩该怎么办。
季南轩瞬间领悟她的意思。
做了个手势,示意于思远重新躺下。
而后又将她的被子拉高,直到掩住口鼻。
完成这一切后,他也躺到了旁边的地上。
于思远心跳如擂鼓,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响了,速度也越来越快。
于思远好奇的抓心挠肝,却不敢睁开眼睛。
此时躺在地上的季南轩却目睹了这一切。
只见他们房间的窗户上,不知何时被人捅出一个洞。
紧接着一炷香自外面捅进进屋内。
香气迅速扩散蔓延开来,是一股格外腻人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那炷香完全燃尽。
与此同时,走廊上也传来一阵脚步声,正逐渐朝他们的房间靠近。
于思远也听见了这动静。
这种未知给人带来的恐惧是无法估量的。
她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
然而躺在地上的季南轩,却勾起了一抹笑。
下一秒,他们房间的门被人猛的推开,紧接着便是有人进屋的声音。
来人似乎只有一个,他进门后大概是先蹲在地上查看了一下季南轩的情况,又来到床边打量于思远。
那炙热的视线似乎要将于思远看穿。
于思远的心此时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她强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尖叫出声。
因为过度用力,尖锐的指甲在掌心抠出一道道的红痕。
那人似乎还在打量着他们两个,半天都没有动作。
就在于思远忍不住想要睁眼的时候。
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于思远心里一惊,瞬间坐直身子。
只见他们屋内来的那人,正是楼下的店小二。
他手中拿着一把尖锐的长刀,正打算刺杀季南轩。
而季南轩则正在跟他对打。
他武功路数显然并不高,否则也不会想出,先用迷烟将两人迷晕再下手的招数。
季南轩很快便将此人制服。
于思远坐在榻上惊魂未定,腿都是软的,根本站不起来。
“果然是他!”
季南轩眼中露出一丝狠厉。
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把扯过床边的围账,将这店小二绑了。
“说!是谁派你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人显然是此次事件的突破口,他打算好好审问一番。
于思远不敢靠得太近,此时正远远的看着这一切。
然而那店小二却是一言不发,似乎一点都不怕。
“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你幕后的主使到底是谁!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听到季南轩这样说,那店小二竟是笑了,笑的那样放肆。
季南轩见状,心中暗道不好,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面前这人是早有准备,在舌尖下藏了毒药,此时已经毒发身亡了。
于思远瞪大眼,下意识的就要上前,却被季南轩拦住。
“你别过来,不要看这些东西,这人就扔在这,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两个现在就走。”
于思远一阵心悸,实在反应不过来,在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内,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只能愣愣的任由季南轩牵着她出了客栈。
此时距离亮天大约还有两个时辰,两人一路又找了个客栈,作为暂时休息的地点。
打算等天一亮,再去打探消息。
坐在榻上,于思远一阵心有余悸。
若不是刚刚他们二人听见动静醒来,恐怕…
季南轩却不以为然。
“下三路的招数,实在拿不上台面,一切等天亮了便会有分晓,他的尸体会被人发现,我们只管看着后续会如何。”
翌日清晨。
季南轩和于思远下了楼,在客栈的大厅内准备用些早膳,同时打探消息。
刚落座没多久,便听隔壁桌有人在议论昨晚那事。
于思远心里一紧,明明是正当防卫却总觉得害怕。
“昨晚那事你听说了吗,竟死了个人呢!”
“这谁不知道,现在满大街都是那两人的通缉画像呢,这叫什么雌雄双煞吗?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杀一个客栈店小二啊?”
季南轩与于思远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写满了迷茫。
什么通缉画像?
这早膳自然是用不下去了。
两人起身来到大街。
只见那但凡能贴布告栏的地方,此时都换成了他们二人的画像。
“这画的也太像了,任谁看都是你我二人啊!现在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