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渊本以为在和老张对接之前，钟灵会提前和他打好招呼，但结果是并没有。或许是因为这是从钟灵处出来的新闻，很有搞头，所以老张表现的显然比别的投稿更加积极。
听完当天的全部录音，老张椅子一窜到隔壁唐渊的工位：“今晚有事没？咱们俩找那两个当事人去事件发生地走一圈。”
唐渊点头：“可以。”
听见动静的程昱从对面探出头：“张哥，那我哪？”
“人够了。”老张脚一蹬，转椅又回到他自己工位，从电脑与电脑之间的缝隙中，刚好能看到程昱失落的脸：“为什么啊！”
“晚上我打算和唐渊还原一下那个四角游戏，加上那两个当事人，正好。你如果再去，这就没法弄了。”
唐渊停下敲打键盘的手看向老张：“张哥，我觉得他们不会同意。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再去玩一次招鬼游戏的。”
老张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听到这话，他嘀咕了一句：“倒是这么回事儿。”
他粗糙的手掌在下巴上蹭了蹭：“唐渊，那你说这事儿怎么弄？现在手头的资料不太够啊。”
唐渊认真想了一会儿，对着老张摇头。而坐在俩人对面的程昱，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的提议。
“倒是可以上网搜搜看。”程昱抓起手机时“咦”了一声：“巧不巧，那个叫周其的正好给我发了微信！他说……李卓的符包丢了？”
程昱满脸不解地望向唐渊：“什么符包？我怎么看不懂他这话的意思？”
唐渊心下一沉，猛地起身：“快！问问他们两个人在哪里！”
“啊？哦哦。”程昱连忙点头应着，两只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跳动。那几个字还没等发出去，手机直接被绕后的老张抽了出来：“直接打过去不是快多了？”
一个语音电话就拨了过去。
对面迅速接起，伴随着一声周其的哭嚎：“东西丢了！出事了！”
老张快速一句：“把你们的定位发过来！”
两个人所在的位置，是市北区的一家游泳馆。老张驾车一路横冲直撞，仅用了二十分钟不到就赶到了定位点。
老张推开了门就要往男更衣室的方向冲，服务人员一见，赶紧企图拦住：“先生，买门票！”
然而已经晚了。老张脚步极快，人已经冲进了泳区。那人退而求其次，将唐渊和程昱二人拦住：“买门票。”
唐渊抬手指着程昱：“他来。”也蹬蹬蹬地追了上去。
“喂！唐渊！”程昱想要追，却无奈周围多了三四个人将他直接围在中间，只能憋憋屈屈的掏钱。
虽然素未蒙面，但眼尖的老张在进入泳区后马上就将目光定格在了泳道终点位置的一张躺椅上。
李卓身上盖着一条浴巾，头偏向一边，脸色惨白地在躺椅上。他胸前都瘦出了排骨，长而重的呼吸看得极为明显。
周其看到一脸凶相的老张一愣，紧接着便看到唐渊跨步跟上来：“突然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符包……掉进水里了。”周其惶恐不安地看着唐渊：“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唐渊看着周其这幅满是惧怕的样子，心里便是一阵火大，他随手拉过身后的躺椅，也不顾椅子上的潮湿，就和老张并排坐了下去：“从头说。”
“我们那个房子，我们这几天一直在收拾搬家，就、就翻出来一张游泳次卡，一查还有几次没用完，我们俩就想别浪费了，今天就、就过来了。”
“不是告诉你们不能遇水了吗？”唐渊无奈扶额——这几乎是性命最凶险的一年，他们怎么能这么快就把钟灵的话抛在了脑后？
“是啊！我们没带着下水，就游泳之前放在桌子上了！”周其的狡辩字字句句都透露着底气不足。
唐渊压着心头的怒火，尽量语气平稳：“那怎么会没了？”
周其侧头看了看李卓：“他一直游得挺好的，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到深水区的时候突然呛了一口水。我当时正好看到了，就想去拉他一把，一着急，没留意浴巾扫到了桌子，那符包直接掉进渠沟里了！我之前想捞，但、但一看渠沟里没有了。”
周其讲述的声音越来越低。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此刻却像是七八岁弄丢东西的孩子一样局促不安。他试探着的声音里带着抖：“现在怎么办？我要不要去乾坤街再补一个？”
唐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眼前的没脑子二人组，没有立刻说话。倒是老张接过了话头：“我给你问问。”
周其的眼睛从老张打电话开始，便一直盯在他身上，一张脸因过度紧绷，嘴唇都抖了起来。期间，李卓一阵剧烈的咳嗽后醒了，双眼无神地盯着游泳区的天花板好一阵，那双眼睛才算是有了一点神采。
面对周其紧张的问询，他没什么力气说话，仅仅是无力地摇了摇头。
“怎么样了？”唐渊对打完电话的老张问了一句。
老张瞟了一眼那两人：“钟灵说没有办法，这种符咒只能做一次。还有这东西的作用其实和玉一样，是挡灾的。”
“也就是说，我刚刚可能被淹死？”李卓话音落下后，和周其不约而同地看向面前的深水区，打了个寒颤。八壹中文網
他声音哆嗦的厉害：“那没有了那张符，我以后要怎么办？”
他的眼神最终落在了唐渊的身上。
这问题令人为难。唐渊迟疑了片刻：“大概……会像你们找到钟灵之前那样。”
“啊！”李卓突然大喊，引得周围的人注目，他崩溃地抱着头蹲在地上，满脸痛苦。
“你。”老张看着李卓，语气颇为不忍：“以后可要小心了，尽量两个人一起行动吧，安全些。”
周其和抬起头的李卓两人面面相觑，那两张脸的情绪走向虽有不同，但在唐渊的眼里，都是一样的死相。
四个人从泳区走出时，发现程昱正垂头丧气地坐在大厅沙发，看到老张和唐渊，扑棱着膀子就冲了过来。
老张奇怪道：“你怎么没进去？”
“人家说我没带泳裤，得买，不然不让进。”程昱将一张单据举到老张的面前：“这游泳票回去是不是找李樟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