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崖脚一点地,直接越上房梁,风呼啸在耳边。
陆语初伸出手勾在风止崖的项上,眼睛发亮的看着皇宫的方向。
轿子一路从侧门而出,而身边却没有任何亲信之人,明颜独自的面孔后知后觉布满恐惧。
终于反应过来,如果就这样被架出京都,之后只怕此生都再难回来。
身边只有一群木头桩子样的近卫军,那是什么护着她安全,明明是押送她回去封地。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离开,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这样将她赶出去,明颜怎么能甘心。
而且如今她已经错失先机,将所有的宝全部都压在皇祖母那里,竟然没有去给赵王传递信件,如果赵王在,铁定能帮自己说一些好话。
但是这些的前提,是自己不能离开京都,想到这里,明颜眼中冒过一丝狠色。
她一把抽下头上唯一的发簪,卡在自己的脖项,揪着轿子的布帘一把掀开,面上扭曲的大声喊:“给我停下。”
他们一行人刚过宫门,眼瞧着越来越远的皇宫,明颜高声威胁:“你们如果不想我现在就死在轿里,便继续向前走。”
“公主殿下何必为难属下。”轿子被呵住,稳妥的放在地上。
明颜愤恨近卫军一直无动于衷的面色,“我会杀了你们。”近卫军终于出现了波澜,对明颜说:“马车已经在宫外备好,公主殿下只需要上马车,我们便可离去。”
“哪有晚上走的道理,就算父皇要我出京,那也只不过是一时之气所下的命令。”
“皇祖母还没有回来,轮得上你们在本公主面前指手画脚。”
近卫军互看一眼,迈出一步,将手里的东西递到明颜的眼前。
“属下之所以走的如此之快,是因为太后娘娘送来信,说是让公主殿下在月出之前,速速离宫。”
明颜看着近卫军首领手中所拿的凤羽,一时间呼吸紊乱,头痛欲裂,伸出手一把抓住轿子的边缘,指尖握的泛白。
“不可能。”她勉强拉了拉嘴角,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骗人,皇祖母怎么可能会让我速速离宫。”
“皇祖母明明说,让我等她回来,她会说服父皇,会替我出气。”
“公主殿下,您下来上马车吧。”近卫军将皇上专门让工匠给公主做的滚轮木椅搬出。
“荒谬,一切都是……这是一场噩梦。”明颜从轿子里猛地扑出,近卫军扶了她一把,但是却被明颜又抓又挠的推到了一边。
近卫军被她打的脸上都是血印,抓不稳的一松,明颜狠狠的摔在地上,闷哼一声,可是却顾不得别的,费力朝宫门爬去。
她的脚没好,无法行走,今日刚穿的月白绸缎在地上被污秽沾染。
“父皇。”明颜凄厉大喊道。
近卫军追向前一步,却被首领拦住,扭头只见首领盯着明颜,没什么表情的摇摇头,就看着明颜不死心的一路向宫门口爬去。
只要进了这道门,便可以见到父皇,这样的念头在明颜脑中坚定的竖立。
只要她现在不离开,那么一切都还有转机。
“吱呀。”重声,明颜脸上露出崩溃和绝望之色,她大声的吼道:“谁允许你们关宫门,我杀了你们。”
宫门不因她的话语而停下半分,以缓慢的速度,沉重闭合着,明颜的眼中光亮一寸寸熄灭。
就差两步,她无视身上各处的疼痛,刚刚到达门缝间,手伸出去,往日连灰尘都不敢让她沾染的奴才们,完全无视明颜大胆的动作,狠狠的将门合上。
明颜手向后一缩,刚做好的蔻丹直接被宫门夹断了半片,她伸出手猛地朝门上砸去,边砸边说道:“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皇祖母。”
希望泯灭,绝望攀爬上她的身躯,“公主殿下。”旁边响起一道微颤的声音。
明颜猛的扭头看去,弄桃不知何时跟上来,脸上青肿,她蹲在明颜的身边,伸出手要扶她起来。
明颜反手便给了她一巴掌,“你这个该死的东西,怎么到现在才出现?你刚刚去哪里了。”
明颜声音说的极快,眼前甚至出现了重影,将所有的恨怒都宣泄在弄桃身上。
弄桃一句话不坑,眼泪止不住的向下落。
“说。”明颜低吼。
弄桃对明颜答:“奴婢中间被皇上的人带走,又被太后娘娘给放出来。太后娘娘让奴婢转告公主殿下,说是:往后的路,您要照顾好自己。”
明颜猛的仰头,一时间她呼吸不上来,伸出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窒息的痛苦让她憋得通红。
弄桃看她这副样子,连忙哭喊着说道:“公主殿下。”她伸出手拍着明颜的脊背。
“为什么会这样?”明颜从肺间摄取的呼吸,挤出几个字。
“是因为宫中,人人都传,公主殿下您是灾星。因为您,所以朝中才祸事连连,也是因为您,皇上的龙体才毁了根基。
“怎么可能。”明颜尖声的叫道:“是谁在害我?”
“天象。”弄桃轻轻的说出两个字,却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器搅在明颜的脑袋里,将明颜搅得抱头痛哭起来。
“我可以解释。”她惶恐不及,嘴中颠三倒四重复着一句话。
清晰的脚步声从阴影中传来,明颜哭喊的声音一停,她抬起狼狈不堪的脸,看着一片衣裙,慢慢向上望去,对上一双怜悯的眼睛。
“是你!”明颜声音低低的说道。
陆语初走到她的身边,蹲下将帕子递给她:“明颜公主怎么在这里哭成这样,我还是头一次见。”
明颜盯着她,死死的看着,没有出声,陆语初也不在意,拿起帕子附在明颜的脸上,将她把乱七八糟的眼泪擦干净。
腕上忽的一痛,明颜以一种,要折断她骨头的力度狠狠地拧着陆语初的手腕,对陆语初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陆语初手中一松,帕子落在地上,她看着趴在地上的明颜道:“我只不过是恰巧路过。”
“你在那里站了多久?这件事情是你做的对不对,要不然,你怎么会恰巧在这里。看我狼狈的样子。”她恨极了,对陆语初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