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小一些。”陆语初先摇头又点头。“我本以为,你应该会坚强一点,可是没想到……”是这样一张濒临崩溃的脸。
陆语初掐住明颜的面孔,手指狠狠的用力,“以前都站着说话的明颜公主,有朝一日也得趴着跟人说话。”陆语初面色冷淡道。
“该死,是你害我。”明颜切齿痛恨,她伸出手,一把打开陆语初掐着她的手指。
“明颜公主这样大的罪,我可承受不住。”陆语初低垂着眼看她,明颜受不了陆语初用这样的态度和她说话。
她伸出手扶在弄桃胳膊上,弄桃急忙将明颜搀扶站起。
陆语初向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看着愤恨的明颜,对她说:“你如今何必以这样的态度,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从你回来京都开始,我与你素不相识,可是现在呢,你我竟然相熟到了这样一番境地。由此可见,你做了多少让我厌烦的事情。”八壹中文網
“你怎么敢以这样的态度和我说话,我是公主,你这个贱民。”明颜气的声音颤抖,她向陆语初呵斥。
“我自然敢。”陆语初不生气,耸耸肩,虽然她不喜欢痛打落水狗这样的戏码,可是一肚子窝火已经攒了许久。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已经不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而是一颗阻碍皇上眼的祸星。”陆语初讥讽。
“还说不是你!”明颜朝陆语初脸上扇去,手被强行定在半空,明颜缓缓的扭头,风止崖面色藏于黑暗中,他对陆语初关切:“没事吧?”
“好本事,我佩服。”明颜将手抽出来,她荒唐且恶毒的看向风止崖,又看向陆语初,“原来你们一直隐而不发,在这里等着我。”
“所以今日这一场笑话,也是你们为我安排。”
“不敢居功,虽然我为你写好框架。”陆语初对明颜盈盈一笑。
“可是里面的内容,都是你自己填充,所以我才说,你落得这样的境界,是你自己所主导,和别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既没让你杀人,也没让你针对我。”陆语初向明颜道:“送明颜公主一程,下次见面又不知是何时。”
陆语初与她说的话,简直变成巴掌,一下下扇在明颜的脸上,把明颜的骄傲狠狠撕下,踩在脚底。
明颜眼底怒火越积越深,她对陆语初恨不得食其血肉,“哈,我从来都不后悔做的那些事情,即使今日落得这样的下场,是我技不如人,棋差一步。”
“当时怎么没有杀了你,每一回你都有新的办法从我的手下逃走,你命硬没死,是我的憾事。”明颜说的每一个字,像是坠了铁的铁杵,从嘴中字字蹦出。
陆语初面色寒入冰,望她眼底通红,眼珠瞪的死大,昔日的美人皮相,因为她现在剧烈的表情,充满了一股诡异之感。
“那你的确应该后悔。”陆语初有意道,她故意隐藏着自己的怒火,嘲讽着对明颜说:“如今瞧见你,岌岌可危的骄傲摔的支离破碎,逞几句口头之快,我自然如你所愿。”
陆语初向后退了一步,对一直向这边看着的众人说道:“还不快将明颜公主搀回马车,夜凉风大,如若公主殿下身子出了什么事,只怕皇上要向你们问罪。”
“你们谁敢动我。”明颜扭过头,对近卫军高喊一声,她伸出手指,尖锐的指甲死死的指着陆语初。
“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使了一些拙劣的办法,将我驱出京去,我就拿你没有法子,我想让你死,多的是办法。”
“是吗?这句话我以前也听过。”陆语初对明颜道:“可是你瞧我现在生龙活虎,站在你面前。而你呢,从高高在上的位置翻倒栽下,摔得头破血流。”
“我高兴。”陆语初捏起嘴角,笑的快活:“你就算再恨我,也只能在午夜梦回做做梦,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做不了吗?”明颜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她对陆语初答:“你真的以为……”
明颜目光扫过风止崖,“你们二人就可以无忧地呆在京都?”
陆语初心中一震,她对明颜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放心,最起码比你这个落魄离京的公主强多。不,谁知道你以后还是不是公主,而是被旁的名称所代替,比如……”
陆语初嘴一张一合,吐出最锋利的杀人之剑,“祸星!”
“我撕了你的嘴,谁允许你这么说。”明颜再次猩红眼,朝陆语初冲去。
但已经走到跟前的近卫军一把抓住明颜的肩膀,对她表面顺服劝说:“公主殿下,咱们的确该走。”力道不容置疑的扯着,向马车而去。
他们路过风止崖对他点头行礼,风止崖微微点了点头,见明颜上马车,抬起手对面色烁然难看的陆语初道:“不用在意。”
“她的依仗是赵王,但赵王又怎能保证在京都永远屹立。”
“也是。”陆语初拢拢自己身上的衣裳,对风止崖强勾了一下嘴角。
“赵王那边多派些人手,我相信他身上的东西,秦王会很感兴趣,全当是还了秦王帮咱们的救命之恩。”
风止崖点头,“不想笑,就不笑。”他将陆语初打横抱起,脚点地向府中而去。
猎猎风声中,陆语初在风止崖的心口处,忽然声音极小的说了一句,“我做错了吗?”
“你做错什么。”风止崖胸膛微震,平静地说:“我倒以为,你心太软,不过是将明颜逐出京去,如若旁人,只怕不会让她到达封地。”
陆语初身子一僵,她将风止崖心口埋着的脸挖出,看向风止崖刀刻似的下颌。“是吗?”
“斩草除根,这是最好的办法,尤其是对付明颜,不过就算她活着,怕是比死更加辛苦。”风止崖低头对陆语初道。
伸出手摸过陆语初眼角飞速隐过的泪水,停在自家的屋檐上站定,“要喝酒吗?”
陆语初眼睛盯盯的看着他,良久之后点了点头,她坐下,目光追随风止崖进入房中,又悄无声息出现,手里捧着两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