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
赵付宇得知赵骊歌因当街杀人而被关押,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
何氏当即骂骂咧咧地喊起来,“我就说她是个祸害,不能留不能留,我只当她胆子大了点,没想到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实在是……早知今日,我当初就该趁她刚生下来时直接掐死这个孽障!”
季雅安站在一旁,扶着她,拍着她的胸口,“母亲,您别生气,这件事,或许是个误会也说不定。”
话虽是这么说,季雅安眼底却难掩得意,她还在费心想着怎么对付赵骊歌,没想到她就自己给自己弄死了,不过一个县主,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如今县主丢了不说,还进了天牢。
季雅安低着头,掩去面上的怨毒,若不是赵骊歌,飞鸢也不会现在还待在寺庙里苦修,她上回过去,鸢儿瘦成那般样子,其中定然少不了这个小贱人的手笔。
这回好了,杀人偿命,她最好死在牢里面,这样就算鸢儿会受到影响,但只要赵骊歌死了,飞鸢在家中待上一段时间,日后有的是时间筹谋,飞鸢的名声总会恢复过来。
就是可惜没能从赵骊歌手里拿到回春丹,一想到赵骊歌竟然用回春丹救个婢女,她就忍不住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如今圣旨都下了,还能有什么误会,我就说她是个祸害,付宇,你快,开祠堂逐她出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牵连到家里。”何氏杵着拐杖站起来,言辞激烈地命令。
赵付宇为难地皱眉,“这……”
“你还犹豫什么?还不快去!”何氏见他犹豫,气急败坏地举起拐杖,随后拐杖还没打到他身上,自个儿突然往后倒去。
赵付宇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同季雅安一道托住她,“母亲!您怎么样?有没有事?”
何氏喘着气,被他们扶着靠在软榻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接过季雅安递来的茶盏喝了一口,“这件事你听我的,立刻去办,若不然,赵家这么多年积攒的清誉将毁于一旦。”
江鹤垣刚从天牢出来就直奔皇宫,得知他过来,皇帝写字的手顿了一下,墨点在纸上慢慢晕开,皇帝低眸看了眼,心情烦躁地皱起眉头,挥手,“就说朕有政务要忙,不见。”
前来回话的太监连忙出去回话,江鹤垣捏紧拳头,站在门口,沉思片刻,撩起衣袍跪下,“臣求见皇上。”
见江鹤垣不肯走,跪在门口一遍遍地喊,太监慌忙开口劝他,只是不论他说什么,江鹤垣都丝毫不为所动。
里头的皇帝听着这声音,气恼地抓起奏折扔到地上,厉喝一声,“让他进来!”
江鹤垣得到允许,大步走进去,生怕自己慢了一秒,皇帝就改了主意。
“皇上,臣有事禀明皇上。”江鹤垣跪在地上,神情恭敬,大声道。八壹中文網
皇帝目光沉沉地看向他,深吸一口气,“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此事朕自有定论,你不用多说了,退下吧。”
“皇上,此事与赵小姐无关,那孩子是自尽而亡,臣那一掌虽然下了力气,可说要一掌便取了他的性命绝无可能,还请皇上派人查清此事,还臣和赵小姐清白。”江鹤垣伏低身子,一字一句地说。
皇上额头青筋暴起,冷喝一声,“住口!如今人已经死了,四周的百姓都看到你二人出手伤人,就算你说的是事实,有谁能够证明?谁能相信那对母子会用自己的性命来诬陷你?”
“这件事到此为止。”皇帝漆黑的眼眸里一片沉静,见他还要说话,抢先一步开口,截断他嘴巴里的话,“赵骊歌愿意认罪,你便无罪。你向来聪慧,想必不会辜负朕的安排,退下吧。”
江鹤垣咬紧牙齿,沉默半晌,低头叩首,站起身离开,“臣告退。”
如今皇帝这边他是走不通了,江鹤垣望着外头刺目的阳光,自嘲一笑,旋即眸光逐渐坚韧起来。
回到府中,江鹤垣还没来得及坐下歇口气,江鹤荃便找上门来,开门见山地问:“赵骊歌真的杀了人?”
“没有。”江鹤垣斩钉截铁地回应。
江鹤荃站定半晌,随后拂袖离开,跟在他身后的常随见他这幅风风火火的样子,连忙追上去。
然而不等江鹤垣想出救出赵骊歌的办法,他就病倒了,一同病倒的还有当日负责收拾那母子二人尸首的衙役。
太医过来诊断后,脸色大变,紧抿唇瓣看了眼靖安侯。靖安侯瞧见他这个样子,随他一道走到屋外,这才按捺不住地发问:“到底是怎么了?”
“二公子的病,瞧着似乎是瘟疫。”太医踌躇半天,这才犹豫不决地开口。
靖安侯不敢置信地握紧拳头,咬着牙,目眦欲裂,“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是不是诊断错了?”
“这种事非同小可,只是瞧这症状,与初始染上瘟疫的模样并无不同。太医捏了捏胡子,“赵府应当有回春丹,侯爷若是能取来,喂二公子服下,或许还能拖延几日,至于能不能治愈,这个在下也不知道。”
都传闻回春丹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但他记得二十年前南方瘟疫爆发,当时的赵院首带人前去救治灾民,只可惜,最后也没有研制出那场瘟疫的治疗办法。
太医在心里叹了口气,若是回春丹真的有用,恐怕当时的赵院首便直接呈上了。
靖安侯并不知晓他的心理活动,听到这话,顿时大喜过望,“本侯这就去取。”
赵付宇得知靖安侯上门,先是怔了一下,随后面露狂喜,“快,快将人请进来。”
靖安侯担忧江鹤垣的病情,没时间同赵付宇寒暄,见面就直接说出来意。赵付宇犹如被人泼了一瓢冷水,心头的喜悦荡然无存,干笑一声,“这回春丹都在小女手中,一共只有两颗,如今都已用完了。”
“怎么会如此?”靖安侯勃然变色,豁然起身,脸色不断转换,最后摇头,“打扰了,既然如此,本侯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