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
马钱怎么着也没想到唐芊芊这妇人这么荤素不忌的，不惜毁坏自己的名声，也要祸害他们和善堂的名声。
他当即气得跳脚，指着唐芊芊的鼻子。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恶妇！胡说八道！”
马田氏能得主家青眼，自然也不是蠢妇，见此场面便知晓流言不可信。
“到底怎么回事？”
马钱气得胸口隐隐作痛的，但马氏乃是他的依仗，他向来无有不恭敬。
当即三两句话将唐芊芊所干之事说了出来，不过他十分奸诈。
只说唐芊芊无事生非，没有将自个的那些龌龊心思摆在台面上来。
马田氏自然也听了出来，但这世上没有帮理不帮亲的道理，她一向护短，此刻也不是敲打马钱的时机。
她斜睨了唐芊芊一眼。
“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为的是见我们东家？”
“你们东家还够不着我这么费心。”唐芊芊说的乃是实话。
但听在马田氏跟马钱耳里，不过是这妇人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语罢了。
马田氏心里正不满唐芊芊这妇人诡计多端的，竟然叫人随意传播谣言，但她毕竟比马钱多活了几年。
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解决这流言，为了不叫旁人瞧笑话。
她招了招手，让人将唐芊芊带进门来，打算关上门再仔细清算。
唐芊芊却根本不动。
那些伙计又多是青年男子，又不好上前同唐芊芊拉拉扯扯的，这难免便僵持在了一处。
马田氏当即对自己带来的几个丫鬟使了个眼色。
只是唐芊芊岂是这么好接近的，那两个丫鬟别说驾着人进门，就连摸也没摸到她。
“我又并非你们马家的家奴，你们这是想滥用私刑？”
“好，老身原是想给大家各留颜面，既然夫人硬要如此。”
“那我们便仔细清算一番！”马田氏见唐芊芊死不肯挪窝，那脸色当即就压了下来。
“我们和善堂开门做生意，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夫人，竟让夫人如此恶毒，不仅直接打人，还叫小丫头片子去宣扬谣言！”
马家主宅离和善堂不过就隔了两条街，不然她也不能来的这样快。
马田氏又是个机敏的，听了马钱口中的来龙去脉后，便让人去逮了那蹲在马家院墙外嚷嚷的几个小孩子过来。
那几个小孩子叫人一吓唬，便齐齐将那领头的小丫头供了出来。
只是可惜那小丫头倒是十分机灵，跑的飞快，马家的人一下没能逮住。
不过有这几个孩子的供词也无甚差别。
马田氏等几个小孩将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说了个遍，方才开口道。
“夫人先前既然肯带着灵芝来我们和善堂，必定是瞧中了我们家的名声。”
马田氏话锋一转，犀利道。“就算是不满我们和善堂出的价格未曾达到你的心理预期，也不该心生记恨，不惜毁坏自身名声做出这等事情来罢？”
这马田氏不亏多吃了几年饭，混淆视听的功夫一绝。
三两句话便将唐芊芊塑成了个贪得无厌的无耻妇人。
唐芊芊瞥了得意洋洋的马钱一眼。
“是吗？”
唐芊芊的冷静出乎了马田氏的意料，但为了掰回名声，她压去了心底的那点子不安。
“这样吧，买卖不成仁义在。”
“老身念在小娘子你年幼，许不过是一时动了歪念，旁的便不同你计较了。”
“只要你赔偿了我们药堂的损失再同我儿认个错，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
“干娘！”
马钱急吼吼的叫了一句。
怎么能就这么放过这小娘皮呢？
不说他咽不下这口气，光她手里的那三株灵芝便是难得一见的凡品。
老夫人是熬过来了，但主家都开口，要多收纳几株灵芝这样的补气好物。
他还想靠着这三株灵芝在主家面前赚个体面呢！
马钱所有心思都摆在面皮上，马田氏如何瞧不出来？
没出息！
只要将今天的事情给压了下去，这女人往后就算再闹也无人会信。
这个闷亏，多的是时间同这女人去算。
“作罢？”
唐芊芊翻白眼。
“谁要跟你作罢了？”
“就你们也配？”
马田氏显然没想到唐芊芊不退反进，她面上讶异片刻，而后便阴沉了下来。
“你这小娘皮莫要得寸进尺。”
“若是我今日非要得寸进尺。”
唐芊芊好奇问了一句。
“你们奈我何？”
她目光在马田氏跟马钱身上微微一转，轻哼一声。
“你们说到底也不过是马家的家奴。”
“张口闭口以马家当门面，怎么？你们莫不是做马家的主？”
唐芊芊啧了一声，白眼一翻。
“信不信就算是你马家家主来了，还得对我毕恭毕敬的？”
“.”
？？？？
唐芊芊的傲慢与不可一世显然是刺激了马田氏跟马钱这对母子。
马钱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了唐芊芊好一会，然后转头同马田氏道。
“干娘，我们还是将人送到官衙去吧？”
说到这里，马钱就觉得有气，那伙计是在路上爬吗？
怎么都掰扯了这么久，这人还不见回来？
马田氏却没有马钱这般乐观，见唐芊芊如此傲慢，一下叫唐芊芊唬住。
“哦？不知道小娘子祖籍何处，出自何家？”
马田氏嘴中一边试探，一边疯狂在脑中回想浔阳各个世家，哪家的小姐夫人有这种癖好穿着棉布到处晃荡的，就生怕踢到铁板。
不得不说，祖籍这个问题一下将唐芊芊问住了。
她还真不知道。
但这话她还是会接的，她一掀眼皮。
“英雄不问出处。”
“我自立门户，不受祖宗庇护。”
“你问的这么详细，怎么？是想认我当祖宗？”
马田氏一听这话脸就黑成了锅底，她料定了唐芊芊是在戏耍自己，她一咬牙，指挥着人就要将唐芊芊按住。
“来人，将这疯婆娘给我押了。”
唐芊芊这人没别的，就一身buff加持，这些全靠蛮力取胜，没点武功底子的伙计在她手下走不过两招。
她一脚踹翻一个，抬眼一脸嘲讽的去看马田氏。
“怎么了这是？”
“先前不是还说要跟我讲道理吗？眼下听我后头无人，就变了脸色？”
“能将仗势欺人说的这样清新脱俗，你们马家就是这等教养？”
马田氏万没想到唐芊芊如此厉害，生怕唐芊芊那碗口大的拳头撂到自己脸上，她往马钱的身后一躲。
“你这小娘皮莫要嚣张！”
唐芊芊哪是能受激的人？她抬手将身无二两肉的马钱掀开，然后揪住了马田氏的衣襟，正打算给她上一上思想政治课。
却听身后姜苏犹疑的叫了一声。
“娘？”
这一声，将在场众人的视线尽数吸引了过去。
马田氏也不例外，乍眼看去，却见说话的小姑娘提着裙摆从富丽堂皇的马车上缓步而下。
而那是齐王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