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学会了吗?”沈山诚又贴着顾沧泽问道。
顾沧泽这回点了点头。
沈山诚便终于放开他独自练习。
在男人的注视下,他最后打了个六杆进洞。
眼巴巴看着白色的球终于滚进洞中之后,顾沧泽高兴地小小欢呼了一下。
此时,天边烧起了晚霞,已经到了用晚餐的时间了。
沈山诚走过来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像揉小狗一样,擦掉他额角因为紧张而冒出来的汗水“不错,多加练习就好了。走吧,球场已经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他接过顾沧泽手中的球杆,顺手递给球童,搂着他的腰向停在不远处的高尔夫球车一起走去。
沈山诚高他一个头,每次搂他都颇为顺手。
顾沧泽偏头去瞧沈山诚的神色,晚霞在他优越迷人的侧颜镀上一层金黄,更显得矜贵优雅。
他被吸引住,不小心看得久了些,沈山诚忽然侧过头来与他对视“好看吗?”
顾沧泽吓了一跳,慌忙收回目光,心虚地垂眸道歉“对,对不起。”
此时两人已走到球车旁,沈山诚拉着顾沧泽上了车,才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宝贝,看自己老攻,不需要说对不起。”
一句话撩得顾沧泽的脸跟天边的晚霞一样烧起来。
沈山诚每次看到他这幅样子,就忍不住亲他。
他从不收敛自己的欲望,想到了,便勾起人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在漫天晚霞的映衬下,两人缠绵地吻了许久。
球车载着两人来到球场内的一处草坪,那里有一个圆形的玻璃房,里面装饰满了美丽的玫瑰,旁边是小小的森林和宁静的湖泊。
在玫瑰的花海中,摆着一张铺着白布的桌子和两张白色的椅子,旁边放着一张柔软的大床。
桌子上摆着用金色的碗碟装着的精致可口的食物和一个很高的烛台,还有几篮鲜艳的花朵。
看起来浪漫极了。
顾沧泽被深吻得晕晕乎乎。
沈山诚牵着他的手下车,沿着玫瑰花瓣铺就的小路走进了玻璃圆房。
此时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两人在玻璃圆房内伴着漫天的星光和温暖的烛光,用了一顿精致浪漫的晚餐。
沈山诚喜欢这样的小浪漫,顾沧泽从前只恐惧浪漫过后男人强烈的欲望。
现在,却能享受这样的浪漫。
牛排肉质细嫩,火候恰到好处,入口即化。
龙虾经过炙烤,放在舌尖细细品尝,绝妙的鲜甜会在口腔爆炸。
鹅肝肥而不腻,口感独特。
再配上一口红酒,美味到令人沉醉。
顾沧泽喝到微醺,连什么时候被沈山诚抱到床上去都不知道。
他被沈山诚抱在怀中,一起倒在柔软的床上,鼻尖萦绕着玫瑰的清香和红酒醉人的熏香。
沈山诚轻轻吻他,脱他的衣服。
若是搁在以前,顾沧泽面对这幕天席地的做法,肯定会有所抗拒。
但今晚他醉了,所以格外放得开。
一切都浪漫得恰到好处,谁能不醉呢?
沈山诚带着他一起攀到顶峰的时候,漫天闪亮的星星便在顾沧泽眼前滑动起来。
他觉得自己恍惚飞到了天上,极致的快感过电般从他身体一阵阵掠过。
他在沈山诚身下抽搐着。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纵和快乐。
“宝贝,宝贝”沈山诚一直这样喊着他。
“阿泽,我一辈子爱你。”
晕过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顾沧泽怀疑自己幻听了。
因为沈山诚从未叫过他阿泽,也从未表现出爱他。
他只是格外宠爱他这个玩物,宠爱和爱是不一样的。
宠爱是掠夺是占有,爱是成全是放手。
沈山诚从来那般霸道地强势占有他,从来不肯放手。
两人在玻璃圆房睡了一晚,直到第二天的太阳照到脸上,顾沧泽才醒过来。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结果身旁空无一人。
意识瞬间回笼,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赤裸着一个人睡在玻璃房内,而沈山诚不知去向。
幸好有被子盖在身上,而且球场的工作人员都很自觉没有过来打扰。
顾沧泽四处寻找,没有发现准备好的干净衣服,只得将扔在玫瑰上的昨日的衣服捡起来穿在身上。
从前每次在外面,沈山诚即使有事先走,也会吩咐人为他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在一旁。
可今日明显走得着急了,竟没有叫人给他准备。
身上黏糊糊的,顾沧泽穿好衣服便赶紧打电话给管家,让他接自己回别墅。
在浴室将身上那些东西彻底洗干净之后,顾沧泽喝了碗厨房端上来的燕窝,便再次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昨晚实在折腾得太累了。
他一觉睡到了傍晚。
看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顾沧泽忽然感觉到一种深切的孤独。
为了驱赶这种感觉,他只好拿出手机来胡乱刷着,企图分散注意力。
娱乐新闻的头版头条是最近回国参加选秀爆火的十八岁男明星苏惜玉。
他被狗仔拍到和神秘男子出入五星级酒店和位于市中心顶级豪宅的照片。
文章用很暧昧夸张的语气描绘了一番他和这个神秘男人的关系,最后还爆出苏惜玉的家世。
顾沧泽盯着其中一句“顶级财团苏氏小儿子。”忽然想起了余治在他面前三番四次提到的名字。
照片拍得很模糊,高大的男人手搂在稍矮一点的男人的软腰上。
被搂住腰的男孩睁大眸子回望,露出一张巴掌脸和一双耀眼的明眸,像是无意被拍到一般。
顾沧泽轻易认出那个只露出背影的神秘男人,正是沈山诚。
新闻中提到的拍摄时间,正是喝海鲜粥那一晚。
他记得,沈山诚接了个电话便急匆匆抛下他走掉。
原来如此,顾沧泽笑了笑。
苏惜玉回来了,那个沈山诚心中神圣不可触碰的禁忌。
他记得上次在农庄,自己不过就是随口问了句他是谁,沈山诚就生气了,严令他不准打听他。
顾沧泽想着,苏惜玉回来了,沈山诚要陪他,自己可以多得些自由吧。
可是他忍不住打开手机的搜索界面,下意识地输入苏惜玉的名字搜索。
手机屏幕上弹出关于这个男孩的介绍和他的许多照片。
顾沧泽将那长长的关于苏惜玉优秀阅历的介绍,和那些记录着他或温柔或灿烂或悲伤或快乐的各种情绪的美照,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孩真的是优秀又美好。
才十八岁,就有如此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一张脸生得俊朗冶艳,气质明媚大方,一双桃花眼仿佛盛满整个春天,令人不自觉沦陷,美好得就像天使,未曾坠落凡间的天使。
顾沧泽想,怪不得能令沈山诚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放在心里珍藏。
他将苏惜玉灿烂的笑脸放大,果然是跟自己长得很像。
不过不是现在的他,而是像十八岁之前的自己。
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笑容灿烂似小太阳,似乎可以温暖每一个人。
难怪,沈山诚愿意为他偿还十亿的债务。
若是作为苏惜玉的替身,他确实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可是他这副小心翼翼讨好的拘谨模样,应该没有符合沈山诚心目中苏惜玉小太阳的样子,令他失望恼怒了吧。
否则,沈山诚怎么会对他这般阴晴不定呢。
他现在还要靠着沈山诚的钱给小姨夫治病,或许,他应该学着像以前一样,灿烂地笑着,来讨好沈山诚。
尽管他从失去父母后,其实根本就很难真正开心地笑出来了。
可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好想爸爸妈妈,要是他们当时走的时候,将自己也一起带走就好了。
顾沧泽曾经恨过自己的父母,恨他们为什么不带自己一起走。
在这样的日子里活着,实在太痛苦了。
他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一颦一笑都不能自己做主,要学会看着别人的脸色讨好着过活。
太累了,爸爸妈妈,阿泽好想你们。
顾沧泽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头埋在手臂里,一声不响地哭着。
看吧,连哭,他都不敢随意哭出声。
天边的太阳彻底落入地平线,房间内一片昏暗。
沈山诚回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人,管家说他在二楼睡着。
他上楼打开门,就看到顾沧泽跟鸵鸟似的将脑袋埋在臂弯,在黑暗里肩膀微微颤抖。
他在哭,沈山诚想。
他轻轻走到床边坐下,先是温柔地摸了摸顾沧泽柔顺的头发,然后捧着他的脸抬起来,便看到了一双含着泪水的,哭肿了的桃花眼。
那瞬间,心里就跟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又痛又麻。
男孩精致如天使的脸都哭肿了些,泪水淌了满脸,唇瓣嫣红湿润,鼻尖红红的,整个人透着粉色。看起来可怜兮兮,令人忍不住抱在怀中好好怜惜一番。
沈山诚这样想着便就做了。
他将顾沧泽搂进怀中,紧紧地抱着,大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跟哄小孩似的,嗓音温柔地耐心询问着“宝宝,怎么了?怎么哭了?”
一个人在很委屈的时候得到别人的安慰,便会哭得更凶。
可是这个人是沈山诚,他不能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