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闻言霎时睁大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浮上错愕。
眼前的沈岁微微垂下睫,俊美到令人惊心动魄的地步,也俨然是那副内向少年的模样。
这不禁让栖迟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他花了两秒,才消化,“沈岁,你刚刚说什么?”
沈岁闻言稍抬起眸子,眸底几分潋滟,走近他微哑低声道:“我想和你做,想这样报答你,可以吗?”
少年压低的嗓音温柔无比,溢入他耳道,带起一阵酥麻。
栖迟顿时绷紧了下巴,凝眸看向沈岁,拒绝道:“不……你不用这样。”
浴室里的气氛莫名微妙起来。
明亮灯光下,所有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尤其是他现在衣物全脱在了一边,而沈岁却还衣着整齐,且那张俊美如天神的脸上,正噙着令他捉摸不透的浅笑。
“栖迟,试试,可以吗?”
沈岁站在他面前,修长惑人的手指慢慢解开衣扣,露出完美蕴含着力量的身材。
栖迟不自觉抿了抿唇,莫名有些口干,他别开眼神道:“不需要,我帮你不是为了这个。”
“可是我是为了这个,才和你签订协议。”沈岁倾身。
他的衬衣衣扣尽数解开了,没有脱下,露出的肌理白皙又紧实,透露出满满的蛊惑,十足吸睛。
栖迟看着,颈线一紧,不受控制地滚了滚喉结,“什么意思?”
沈岁闻声愈发凑近他,轻轻吻了吻他下唇,一触即离,像棉花糖擦过一样柔软苏甜。
压得略低的嗓音能令人双腿发软:“意思是,我可以邀请你潜我吗,栖迟少爷。”
栖迟的呼吸霎时一顿。
他来不及说话,便感到沈岁的手指似乎抚上了他的腰。
明明平常是内向文静的少年,现在却罕见地流露出了侵略感。
栖迟下意识按住对方触抚的手,生硬道:“不、不行。”
“为什么?”沈岁微微扬唇。
虽然手被按住了,但是他还是从容倾近,歪头,唇瓣隔着不到半指的距离,似有若无划过栖迟的颈侧。
即便是没有实质性的触碰,但栖迟仍旧感到了一种难以忽略的撩拨。
他们离得如此近,沈岁的吐息扑打在他肌肤上,引起灼灼战栗。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就要错以为面前擅于引诱的少年是钩蛇的伪装了。
栖迟僵了僵,在沈岁即将真切地吻上他颈间之前,还是将人给推开道:“停,我没兴趣。”
说完,栖迟在继续冲澡和直接离开之间考虑了一秒。
直接走似乎显得有些怂。
于是栖迟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后,便径直走到花洒下,打开旁若无人地冲起了澡。
水流洒下,滑过肌肤。
栖迟背对着沈岁,总感觉对方的目光正无声灼灼地聚焦在他身上。
他不自觉加快了些洗澡的速度。
但刚打湿头发,他便隐隐感到身后少年的气息正逼近,同时响起了皮带的金属扣清脆的碰撞声。
这声音刺激着他的耳道。
栖迟浑身上下,肌肤都几不可察地绷紧了点,他无声咬了咬下唇,抹去脸上的水,长长的睫毛略微湿漉。
栖迟转身看向沈岁。
后者笑眯眯的看起来夺目耀眼,微一倾身后,便将他压在了冰凉的墙面上。
栖迟没想到平日里安分低敛的沈岁会有这样的一面,一时招架不及,但此时也没有将对方的突袭太放在眼里,只皱了皱眉头道:“沈岁,我说了——”
后面微恼的警告还未出口,便感到沈岁含住了他的耳垂,低低的声音闯入他的耳中,“什么沈岁,你忘了我,是吗?”
栖迟闻言霎时一怔,忘了眨眼。
一瞬间,他仿佛又被熟悉到了极点的危险气息笼罩,这样的氛围,只有钩蛇才能带给他。
栖迟下意识想要问些什么,可对方并没有再给他任何回复的机会,修长湿润的手指擒住了他下巴,温暖的唇与舌从耳垂来到了他的唇瓣上。
一阵不同寻常的暖润,直直地侵掠进来。
不同于沈岁青涩的外表,这玩弄的技巧熟稔到令栖迟不到几分钟便软了脚尖。
他的手心按在被水汽染湿的墙壁上,指尖随着身前少年的动作而微微震颤。
这是……沈岁?
不对。
之前对方的话还历历在耳,根本不像是沈岁。
那有可能会是钩蛇么?
想到那家伙,栖迟便感觉身体又不自觉在微微战栗,对方实在给他留下太多“阴影”了。
大脑告诉他要推开眼前的“沈岁”,可是身躯却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一时间发软无力。
少年于是离他愈发近了,似笑非笑的低声隐隐约约传来,几乎要不留给他一点点自由呼吸的空间。
而与此同时,花洒还未关闭,温热的水流源源不断地倾泻下来,交替落在两人身上。
随着浴室里水汽的肆意氤氲,沈岁全部解开的衬衫此刻都被水给打湿透顶了,单薄的布料贴紧了肌肤,若隐若现地透出完美肌理,无比惑人。
解开的皮带则令沈岁那修身的黑色长裤变得稍许松散,露出紧实令人目眩的腹肌,再往下,同样被水染湿看不分明。
栖迟的双手被对方按在墙面上,牢牢颤闭着眼,已经不知道这个由浅至深的吻蔓延了多长时间。
仿佛直到这个混乱的澡洗完,栖迟才被放开,恍恍惚惚的,有些头重脚轻,他裹着浴袍慢慢出去。
酒店套房的大床上,手机屏幕正亮起。
栖迟慢吞吞扫了一眼,看见来电是宛白,还有几条信息。
电话在他接起之前便自动挂断了,栖迟现在又有种晕眩感,便没有立即打回去,选择先查看信息。
一条是宛白,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一条是容敛,告诉他已经申请了那个交换名额。
还有一条是楼川发来的,问他之后要不要去家里吃饭。
栖迟默了默,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但不等他细想,身后便忽地揽上来一道颀长身影。
沈岁双手交叉握于他身前,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脸颊似有似无地摩挲了下他的耳尖,带来细碎的酥意。
套房的灯光不知什么时候昏暗了。
沈岁附于他耳畔,似压低了笑意道:“刚刚感觉好吗?”
栖迟闻言忍了忍,才克制住自己想反身给对方一下的冲动。
他偏开脸,稍远离了点沈岁后,道:“你到底是谁?”
沈岁听后,似有几分蛮横地咬住他耳尖,声音却很是温和内敛,“真的忘了吗。”
栖迟不适地眯眸,下一秒被沈岁压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他看着头顶上方耀目如神明的少年,微蹙了蹙眉头。
那张脸,真是太像钩蛇了。
尤其是在对方不再掩饰那强势的压迫感之后,更是如出一辙。
栖迟咬了咬唇,眸底掠过思索,脑海里同时浮现出楼川与楼泽的异样。
会这么巧么。
不知不觉中,栖迟的眉头蹙得愈发紧,忽然间一枚安抚的轻吻落在他眉心,带着灼灼温度,令栖迟瞬时忍不住一阵隐忍战栗。
“栖迟,”沈岁唤他名字,语调柔软,细听却又仿佛感觉其中暗含着不可言说的绮念,“我喜欢你,你感受不到吗。”
说着这话的同时,沈岁左手按住栖迟的左手手腕,右手白皙的指尖则抚上了栖迟浴袍下的腰。
不知道什么时候,栖迟浴袍间的腰带被沈岁给扯落了。
指腹碰上肌肤的一瞬间,栖迟忍不住僵硬了下,随后条件反射地躲开沈岁的靠近。
之后他试图要踹开压在他身上的沈岁,却被沈岁早有预料一般提前压制住了,简直就像是沈岁对他习惯用什么动作了如指掌似的。
并且力气还不小,远远超出他的意料。
栖迟忽然想起之前沈岁说的,他打了一个想要潜他的导演,还把人打进了重症监护室。
“……”
“别避开我,”沈岁低而轻的在他耳畔叮嘱,“说好了,要为我好好庆祝的,不是么。”
栖迟沉眸,那也不是这么个庆祝法。
但沈岁已经抢占了先机,且对他尤其了解,分毫不让地压制住了他,栖迟不由眯一眯眼睛,下一秒便被重重地吻入。
酒店套房里,气氛随着细碎的声音变得旖旎起来。
但没过多久,套房的门口蓦然传来门卡解锁的声响,沈岁敏锐地捕捉到后,目光微冷,瞥向房门的位置——
宛白踱步而来,脸色几分冷沉,看见凌乱的大床上他们的模样后,轮廓更是如同结了一层冰霜。
栖迟平日里清冽的眼眸此刻都黑沉沉的,唇角和眼尾都染上了湿漉,姿态有些显而易见的失力,偏头看向宛白。
表情里犹如写着:来得也太慢了。
宛白对上栖迟,眼神这才稍稍缓和,他径直走到床边,准备一把拉起栖迟。
但沈岁却微微一笑,不遑多让地制住了宛白的动作,同时抬起另一只手,将还在休息的栖迟轻柔地搂进了怀里,温软亲密地蹭了蹭栖迟的脸颊。
栖迟向后倚靠在沈岁颈间,眸子里被吻得水光潋滟,浮着淡淡懒散,他余光扫向沈岁,其中审视一掠而过。
他听见沈岁低声噙笑,似在挑衅宛白道:“装什么,你不是也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