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坐在办公桌后面,闻言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他身后明净的落地窗透进来繁华夜光。
栖迟慢慢站起身,看了一会儿沈岁,看着他走到办公桌边,将精致的食盒袋子放在桌面上。
——是在他最喜欢吃的那家买的。
“你怎么来了?”
栖迟拨弄了下袋子,看向近在咫尺的沈岁问道。
沈岁已经换下了采访直播时穿的正装,此刻身上是再寻常不过的家居服,有几分闲散慵懒。
沈岁修长双手撑在桌面上,倾身凑近栖迟唇边,低低似笑道:“想见你就来了。”
说完,沈岁抬手按住栖迟的后颈,像捏着小动物的致命弱点一样,充斥着隐隐的威胁感。
沈岁咬住栖迟,抵出柔软,迫使栖迟微微启唇纳入。
办公室里的大灯已经关上,只留下一盏散发着迷蒙柔光的护眼落地灯,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映在地毯和办公桌上。
栖迟被迫稍许后仰,他略微蹙眉,感觉遭到了恶劣的戏弄。
沈岁从那次浴室里卸下伪装开始,便总是这样不打招呼地欺近上来,浓烈的强势姿态,像极了钩蛇。
栖迟指尖微微发软,就在沈岁抬起另一只手准备将他的衬衫下摆从长裤里扯出来时,他猛然握住沈岁的手腕,用力制住挣开,而后拉开距离皱眉看着对方。
“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耍流氓?”
栖迟打量沈岁,总感觉他现在有些莫名的不对劲,好像沈岁情绪处于一个隐隐兴奋的状态。
沈岁闻言没有说话,低头将食盒袋子拆开,把里面的三层食盒一层一层摆放在桌面上。
里面还冒着热气,诱人的香味四散出来。
栖迟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有些饿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
之前宛白给他送来便当,但因为临时有事没有盯着他吃,所以他完全忘了,凉得透透的了才记起来。
沈岁撕开筷子包装,给他夹了一个小巧的蟹黄饭团,递到他唇瓣前道:“你最近不是很忙么,宛白那家伙担心你不好好吃饭,让我一定要监督你吃完这些。”
“这样么。”
栖迟闻言狐疑地看了眼沈岁,还是有些疑惑沈岁和宛白什么时候有了私交。
他们坐下来,沈岁离他尤其近,手中拿着唯一的筷子,非要揽着他喂。
栖迟到最后只能用不吃来威胁,才将拿筷子的主动权夺回来。
沈岁撑着侧脸一直盯着他吃饭,视线一秒也不离开栖迟的唇瓣动作,盯得栖迟渐渐不自在起来。
他忍不住低声下逐客令:“喂……够了吧,东西送到了你就可以走了。”
沈岁却置若罔闻,好整以暇地抬手,指腹轻轻抹去他唇角的饭粒,顺势还在他唇上摩挲了一下。
忽然,沈岁开口道:“你现在和他们住在一起?”
栖迟漫不经心地回:“什么?”
接着栖迟便意识到沈岁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容敛和宛白。
他刻意冷淡回:“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岁没有立即回答,手指来到他的耳际,细细密密地揉了几下,直揉得栖迟缩了缩后,才挑眉道:“既然他们你都能接受,那我也可以的吧。”
栖迟默了默,莫名其妙地看着沈岁,好气又好笑道:“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他们就只是住在我的房子里,没有其他关系。”
“是么,”沈岁若有所思,微微一笑,“那这是和我有其他关系的意思吗?”
栖迟微微别开头,一点也不想在这种本该休息的时间里,还要来应付这么个难缠的家伙。
他按着额头,揉了揉道:“你还有什么事,没事就先回去吧。”
沈岁回:“吃饱了?”
“嗯。”
栖迟一边站起身,一边将食盒收好。
然后便听见沈岁低低问道:“那现在感谢我一下怎么样?”
栖迟收拾的动作立时顿住,不自觉升起一些警惕,“什么感谢?”
沈岁没出声,站在他身侧,倾身咬住他耳垂,双手越过栖迟的腰,撑在了办公桌上。
他的胸膛贴近栖迟的后背,似有似无地顶撞了一下,下巴近乎放在栖迟的颈窝处。
他凑近栖迟的耳朵,温凉的声息侵进耳膜,“栖迟,今晚睡我那里去吧。”
栖迟被困在沈岁和办公桌之间,撑在桌上的双手手背渐渐被沈岁抚上,修长的手指叠交在一起,他偏开头躲避沈岁的吹拂,忍不住咬了咬下唇。
办公大楼里愈发安静了。
好在他这间办公室在大楼的高层,即便是正对整面玻璃落地窗,也不会轻易被人看到这奇怪的一幕。
栖迟试着挣了挣,沈岁难以撼动的力气简直和他温雅内敛的外表完全不相符合。
见挣扎不开,栖迟索性不再做无谓的反抗,冷淡淡道:“我很累了,放开,我要回去休息。”
可沈岁油盐不进,闻言不仅不放,甚至还轻笑了一声,靠得更近道:“那就不要这么累,别管这些事了。”
他能看出栖迟对这些公司管理毫无兴趣,只不过是为了帮栖家度过这一艰难时期,所以才勉强自己昼夜投入这些磨人的事务里面。
沈岁从侧面看过去,能清晰看见栖迟眼底的疲倦,他瞬时不虞地皱起好看眉头。
……很想要强制对方停下这些无所谓的工作。
沈岁忍了忍,闭嘴不言,不快的情绪化作强势的欺近,他一手按住栖迟桌面上的双手,另一只手微微抬起在栖迟身前,将栖迟的衬衫从西装长裤里扯出来。
栖迟一顿,感受到凉嗖嗖的空气霎时贴上了腹部肌肤。
下一秒,沈岁的手也碰到了他的衬衫下摆,似有若无地掠过皮肤。
指尖时轻时重地划过表面,感受到温度,带来无从逃避的酸涩之意。
栖迟拧紧眉头,稳了稳心神,偏头正准备喝令沈岁放开,便冷不丁被对方碰上。
灯光微弱的偌大办公室里,办公桌上层层叠叠的文件和精致的食盒堆放在了一起。
栖迟被迫双手撑在桌上空旷的一角,微微弯下清瘦的腰,修长的双腿微僵着努力站直。
他身后紧紧附着俊美到了极点的高挺青年,青年气度优雅,眼神却很危险,修长漂亮的手轻按在栖迟的手背上,同时束缚住了栖迟的两只手。
青年一边带有强制意味的同栖迟接触,一边不紧不慢打量着栖迟的衬衣纽扣。
很快气氛便变得些许凌乱起来。
寂静的空气里似有若无掺杂进了绵密的声响。
栖迟眉目不爽地挣动着,颈侧的肌肤始终紧绷,就在他的理智快要被沈岁慢条斯理的攻势给击溃时,一道礼貌沉稳的敲门声蓦然响起。
栖迟一秒回神,条件反射的要挣脱开沈岁。
可沈岁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更深刻更恶劣了,伴随着那有条不紊的敲门声,这几乎让栖迟有几分混乱。
好在那敲门声渐渐停下了,门外又重新归于寂静。
栖迟垂着的眼睫有轻微的颤动,他神情复杂,瞪着咫尺之遥的沈岁。
很难相信,明明这个人几小时前还在万人瞩目之下,表现得淡然疏离,可现在却像是终于咬住了猎物的凶兽一样危险强硬。
不知不觉的,栖迟的气息有些紊乱。
与此同时,沈岁肆意的修长手指,也来到了西装长裤的金属纽扣处。
然而一切晕眩恍惚都在冷冰冰的开门声响起的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栖迟几乎是立马推开了停止动作的沈岁,顺带还狠狠咬了一口对方那被誉为完美的天神雕塑般的唇。
算是报了上次的仇。
接着,栖迟一言难尽地看向办公室门口的容敛。
容敛手中握着钥匙,因为处在昏暗的廊道里,看不清楚神情,也没有说任何话,只能感觉到他正盯着他们这个方向。
栖迟沉默着缓了两秒。
随后他尽力若无其事,面无表情地低头,开始整理自己被弄得一团糟的衣物。
场面有一瞬间的死寂。
栖迟在理好衣服之后,扫了一眼一直没再有动作的沈岁,对方被咬破的唇角殷红渗血,眼瞳如同漆黑宝石,让人惊艳到几乎要忘掉呼吸。
但一想到沈岁做的事,栖迟便毫不犹豫收回了视线,目不斜视,从沈岁身旁快步走了过去。
他来到办公室门口,容敛还站在这里,不言不语的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栖迟抿了抿唇,只能低声提醒道:“让开。”
容敛似乎这才回神,侧身让他过去,栖迟也不再管,径直便朝电梯间走。
好巧不巧今天电梯来得尤其慢,栖迟等了片刻才等来,偏偏容敛在这时追上来,和他一同走进电梯。
近乎封闭的空间里,两人之间稍隔着些距离。
容敛头一次如此安静,偏眸看向栖迟,看着栖迟尽管整理了、但仍能看出凌乱的蛛丝马迹的衬衣。
从他的角度看,恰好也能看见栖迟被欺负到嫣红水润的唇瓣。
容敛仅仅只是在栖迟唇上掠过一眼,脑海里便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先前打开门时撞见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