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不看。”
我从小就这样,一看到字就头疼,恶心,浑身乏力。
楚靖云道:“你是朕的皇后,朕的东西就是你的。”
如果我理解不错,这本该是一句哄人的情话。
怎么到楚靖云嘴里,这意思就变了个味呢?
我道:“不是我不想为陛下分忧,是我不识字,上面的东西我一句也看不懂。”
但我没想到楚靖云真的不是人。
他是真的狗!!
对我道:“无碍,那咱们就先看阿衍这些奏折,朕念给你听,你觉得怎么批,朕再帮你写上。”
“这么草率?”
楚靖云点点头:“反正不管上面写的什么,那些老东西也不会听朕的。”
我讪讪笑了笑。
这题我会。
他们都听太子的。
太守惧内,偏偏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在外面养了个青楼小美人。
刺史好同,在家和妻妾沾染雨露,外面还养了一院子猛男,让菊花也沾些别人的雨露。
京兆尹的正妻是太尉家的嫡女,去年染病身亡,只留下一个可怜的嫡子,不到半年,京兆尹抬了自己一房妾室。实际上,京兆尹的正妻是他自己下毒害死的。
……
帮楚玉宁做事那些年,我知道了太多人的腌臜事。
帮他将别人的把柄挖出来,攥在自己手里,像一把刀似的架在那些人的脖子上。
楚靖云声音很好听,念奏折的声音也是不疾不徐的。
几个奏折听下来,全都是在求楚靖云严查天牢纵火一事,还太子一个清白,希望楚靖云早日解除太子的禁闭。
“楚玉宁被关禁闭了?”
楚靖云将奏折放下,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算是吧。”
“算是是什么意思?”
关就是关,没关就是没关,怎么能用算是。
难道还关一天再放一天假继续关么?
楚靖云的手在我头顶轻轻揉了下:“太子遣人天牢纵火在民间闹的沸沸扬扬,朕走个形式也要罚他在府里禁闭几天。府中吃穿用度分毫不差,各路官员带着礼品上府慰问,关个禁闭比放假都舒坦,阿衍你说,这算是关禁闭吗?”
“诶。”我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楚玉宁这狗东西命怎就生的这么好,长了个猪脑子,却前前后后有那么多人给他铺路。
“这确实是关了个寂寞。”
楚玉宁最大的靠山是他亲爹,当今丞相宋昭。
我问道:“宋相有什么动作吗?”
楚靖云又拿出几本折子给我看:“天牢里关着的除了穷凶极恶的恶徒,还有各方党派争斗被算计进去的棋子。太子让人纵火,差点将这些人一并烧死,这边还有不少折子递上来说让朕严惩太子的。”
“因为这件事,太子的名声在民间落了一半,宋相被这些事情搞得焦头烂额,根本不想去管太子。要说太子这一步,真的是走了一步蠢棋,咱们就当看热闹就行。”
这事我最有发言权。
我当初开玩笑让楚玉宁放火烧我时,也曾是想到了这些。
但我以为,楚玉宁但凡多想一下,都不会以为我真给他出了个好主意。
我笑了笑,深藏功与名。
看完我这些奏折,楚靖云非得拉着我让我陪他把另一些也看完。
我看着字就头晕,更何况楚靖云那摞子奏折就更没意思了。
哪个地方有流民,一天吃了多少碗粥多少颗白菜都得写到奏折上告诉皇帝。
那个少傅更过分,家里小妾生了个孩子,男孩还是女孩?几时生的?几斤几两?他全都事无巨细写了上来。
这一天天的,我怀疑他们是实在没什么写的了。
夜里灯光暗,密密麻麻的字在我眼前翻动,宛如长了腿的黑蜘蛛。
视线里渐渐有了重影,我轻合上了眼皮。
再睁眼,一夜就过去了。
早上,我被一道讨厌的声音吵醒。
不知道谁在说话,总在我耳边续续念着:“阿衍,阿衍……”
我抬起手,啪的扇过去。
世界终于清静了,然而还没安生多久,我鼻子忽然被人捏住,憋的我喘不过气来。
发怒道:“你不睡觉吵我干嘛?”
这一嗓子下去,我也精神了些,看到在我旁边作乱的一直是楚靖云。
楚靖云脸上有些红,看着我的目光很是无奈。
说了句:“你抱着朕,朕起不来。”
我这才发现,我的手死死地抱着楚靖云的腰。
我:“……”
我松开了手,楚靖云下床,穿好衣服后,又替我掖好被子。
“你再睡一会儿,朕去上早朝。”
我看着楚靖云脸上的红印,有些心虚。
好像是我打的……
幸好我下手比较轻,只是打红了,没留下手指印。
我又睡了一觉,一直睡到自然醒。
下午的时候,明湘带一个人来到了宫里。
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身蓝色的御医服,帽子戴的歪歪扭扭的,看到我时,眼中充满了兴趣。
明湘跟我介绍。
“这是时太医,皇上请过来替主子看腿的。”
他年轻的让我不得不对他的医术产生怀疑。
问道:“你都看过什么病症?”
时太医如数家珍:“我给兔子接过骨,给狗拔过牙,给牛接过生,现在正准备给你看腿。”
“你是兽医?”
他接道:“我是您的专属御医。”
这话听的,总感觉哪不太对。八壹中文網
“两位姑娘能先回避一下吗?我给皇后诊治一下。”
明湘和暗玉询问地看向我,我点了点头。
说是看腿,时太医却先拿出来了一根银针,趁我不备,忽然在我胳膊上扎了一下。
银针针尖瞬间变成黑色,浓的像墨汁一样。
他唏嘘道:“你看看这血,真够毒的。”
我诧异,出现了一瞬好久没有过的心慌。
这个时太医,他竟然知道我的秘密!
我看着他,眼中藏着杀意,已经想出了好几种一招让他去见阎王的方法。
他又问道:“老头是死了吗?是不是被你的血给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