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州动作轻柔地把沈殊言放在病床上,抬手拨开omega额头上的碎发,双眸中倒影着病床上柔弱的身躯,夹带着许久的思念与不甘,让沈殊言有些无所适从。
沈殊言想把贺成州推开,手臂却使不上半点劲,被贺成州抓住不得动弹,看起来倒像是在欲拒还迎。
以前那么乖的omega现在怎么就变样了呢,贺成州的神色愈发深邃,他钳住沈殊言的双手让他再也无法做出反抗自己的动作。
只有这样,仿佛一切都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的omega没有走,他的omega还是喜欢他的。
omega受不得半点刺激,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他都不想再和贺成州有任何瓜葛,一点都不想。
沈殊言阻止不了贺成州,眼眶里的泪水蓄积着,每个细胞都在喊着他不愿意。
病房里全是白兰地与枫香混杂的信息素,贺成州越是强势,沈殊言就越委屈,他是一个有宝宝的omega,贺成州不应该对他这样。
omega穿的病号服十分宽大,宽大到完完全全地包裹住他娇小的身子。
贺成州甚至不需要更过分,只要他想,他什么都能做到。
这终究不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事,沈殊言扭头用尽力气咬破贺成州的食指,血腥味在omega口腔中蔓延开来,白兰地信息素如愿以偿地与枫香信息素融合。
alpha这才吃痛松开钳制omega的手。
沈殊言哭着说:“贺成州你就是个混蛋。”
贺成州看着沈殊言的眼泪染湿了鬓边的碎发,后知后觉地伸手去擦omega脸上的泪水,他心疼地说:“宝宝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太想你了。”
沈殊言泣不成声,他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摆布,道歉的话他听得太多了。
贺成州替沈殊言把弄乱的被子盖好,企图将功补过,抓起omega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说:“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就是太想你了,你一直在拒绝我,我会很难过的。”
贺成州埋怨道:“你不可以对我这样,你是我的omega......”
沈殊言含着泪,闭上了眼,痛苦地说:“我不是,我们已经离婚了。”
贺成州慌张道:“宝宝,不可以说这种话,我们还没有离婚,被其他人听到会误会的。”
离没离成已经不重要了,沈殊言想离婚,就说明他已经对他的alpha失望透顶,一纸离婚协议书当是辞别信。
是贺成州一直在胡搅蛮缠,只要有一个人心冷了,这场婚姻就应该立刻终止。
沈殊言不说话,他已经没有什么话想对贺成州说的了。
贺成州不会轻易放弃,找不到自身的原因,就开始找别人的茬,他说:“你拒绝我是因为那个alpha吗?”
沈殊言难以置信地看着贺成州,到现在贺成州还觉得他喜欢林俞川,沈殊言失望地别过眼不再看他,贺成州却把这当做是沈殊言默认了。
他不能拿沈殊言怎么样,沈殊言是他的omega,还怀着他的孩子。
林俞川不一样,他甚至可以做到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就让这个人在沈殊言面前彻底消失。
沈殊言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突然回过头看贺成州,贺成州的脸阴沉地可怕,沈殊言问:“你还想怎么样?”
他今天就觉得很反常,从早上开始,林俞川不仅没有来医院,也没有打电话告诉他。
店里如果忙的话林俞川也会打个电话到医院,杳无声息不是林俞川的作风。
沈殊言很难不把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他不喜欢林俞川,不代表他可以任由贺成州去伤害人家。
omega心存侥幸地说:“是你让俞哥来不了医院的是吗?”
他希望贺成州说不是,然而贺成州只是哂笑,这是他的omega,时刻关心的不是他贺成州,是别的alpha。
贺成州:“叫得还挺亲密,是又怎么样。”
沈殊言不敢相信,质疑道:“你还能做点更混蛋的事情吗。”
贺成州:“我怎么混蛋?把我媳妇的小情人套上麻袋扔进江里,这不合理吗?”
alpha气疯了,怒不择言,“要不是你肚子显怀,我还以为这是个野种。”
贺成州:“嗯?你在别的alpha床上也会叫他混蛋吗,他就那么好?他碰过你吗,碰过你哪里。”
被嫉妒冲昏头脑的s级alpha仿佛失去了理智,非要扯开omega的衣服看个明白,任由omega怎么哭怎么抗拒,alpha都像没听见一样。
贺成州:“他昨晚很晚才回去的吧,你们做过了吗,说话!”
沈殊言死命护住自己的衣服,不让贺成州解开,这是他最后的尊严,他越说不要,alpha就越发狂躁。
贺成州被戾气吞噬,他的omega笑脸迎合别的男人,对自己却是冷言冷语,这谁忍得了。
他抓住沈殊言的手腕,强迫沈殊言看着他,说道:“我不允许你看着别人,沈殊言,你只能是我的。”
病房内的气氛逐渐升温,omega始终挣脱不了alpha的钳制,衣裳凌乱地躺在病床上,alpha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仿佛想从那张绯红的脸上看出点破绽。
检查室的医生久久等不来omega,终于寻了过来,被锁在病房外进不去。
贺成州像个疯子一样,他想占有沈殊言,尚存的一点理智又提醒他不能这么做。
理智没有打败占有欲,麻醉弹打败了贺成州。
这个医院里再找不到第二个人能与贺成州抗衡,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病人陷入危险,只能打破玻璃窗向失控者投射麻醉弹。
【沈殊言觉得自己大概是死了,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也看不见一点光亮。
有人在触碰他的身体,血液在向外流动,充气的血压带使他的手臂感到一阵涨麻。
又有一根针管扎进了他的手臂,疼,可他叫不出声,他也记不得这是第几根针了,消炎药水注入体内的刺痛感让他极度不适。
在omega无数次尝试过后,他终于可以动一动手指,他听到心电监护器的滴滴声,微微抬起沉重的眼皮,好几个人穿着白色实验服背对着他在看什么。
沈殊言闭上眼,再尝试也睁不开,鼻腔里是冰凉的氧气管,直觉告诉他,这里不是医院。
耳边传来他们交谈的声音,omega只能默默听着。
“这是第二次发生了,再找不出来只能说......尽力了。”
“毕竟我们又不是沈行初......”
沈行初,omega听到熟悉的名字挣扎着想说话,怎么都张不开口,那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明明已经去世很久了。
“你们应该带着敬畏之心...没有人能再像他一样......可怜了孩子。”
沈殊言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再一次抬起眼皮看到了自己是在一个实验室里,他在靠近玻璃墙的那一面。
他很快又闭上了眼睛,余光捕捉到玻璃窗外又一台担架床推过,躺在上面的那个人对他伸手,想要抓住他。
那个人对他说了什么,沈殊言听不到,但是他们好像是认识的,眼熟,想不起来是谁。
omega的记忆开始变得破碎凌乱,他一定认识刚刚那个人。
他叫......贺成州。
贺成州......沈殊言脑子像是被突然传输了大量的信息,痛苦万分。
“言言,我想要和你结婚。”
“言言,过来让我抱抱。”
“沈殊言,这是你自找的。”
“你怀的是谁的野种!”】
沈殊言呼吸变得急促,他怀的不是野种,他的宝宝是有爸爸的,等omega再去摸自己的肚子,发现小腹一片平坦。
吓得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瞬间从梦魇中醒了过来。
“言言?”
守在他病床边的是林俞川,沈殊言先是紧张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又环顾四周寻找什么。
宝宝还在,沈殊言松了一口气,他也躺在自己的病房里,难道刚刚的所有全是在做梦吗。
omega还在迟疑,林俞川开口道:“你的......贺成州在楼上的病房,没什么事,醒了就能走,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沈殊言垂下眼眸,眼神带着疲惫和疑惑,他不是在做梦。
omega摇头,他不想去,不想看见贺成州,还要骗人说把林俞川丢进江里。
沈殊言问:“你有身体不舒服吗?”
“我?”林俞川不明白沈殊言为什么这么问,想了想说:“哦,今天店里有点事,小番茄好些天没看到你了,跟我闹脾气绝食。”
果然,沈殊言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他紧张地问:“那怎么办,我去问问医生我能不能早点出院,小番茄它本来就很瘦,会生病。”
觉得狗瘦的永远只有他的主人,林俞川叹了口气,摸了摸omega的头说:“放心吧,我会让他好好吃饭的,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了。”
沈殊言点头,犹豫了一会儿说:“俞哥,你以后不用来医院照顾我了,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别人会误会。”
最重要的还是最后那句:别人会误会。
林俞川也懂沈殊言什么意思,他只是笑了笑说:“那我就偶尔来,有空闲的时候,我把手机给你,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林俞川离开之后,病房门上挂了个牌子:闲杂alpha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