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杰森棱角分明的脸颊,安妮心中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微微俯下身，笑着说,“你永远是我最厉害的老师。”
“我的大英雄。”
无论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眼看着杰森通红的耳垂,安妮飞速的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她不想被这家伙抓住揍一顿。
即使红头罩永远也不会伤害她。
而目睹了一切的戒指暗暗咂舌,没想到安妮莫名开窍之后,杀伤力这么强大,连红头罩都敢直接惹。
一直关注着安妮和杰森的迪克,则带着调侃的看着杰森,他用胳膊肘撞了撞杰森。
在得到对方威胁的眼神后，迪克丝毫不惧的回应,他理直气壮的说道，“其实你把安妮当成妹妹照顾了吧。”
“迪基鸟,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杰森目不斜视，但从他仍然通红的耳垂可以看出情绪的波动。
闻言，迪克无奈的耸了耸肩,他环抱着手臂，“反正安妮早晚会当你妹妹，你看看布鲁斯每天晚上护崽的行为,就知道了。”
“我和老头子没关系。”
话一出口，杰森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这本就是事实。
耳边再没有传来迪克的声音。
他在心里自嘲的切了一声。并深深的觉得今天答应来到韦恩庄园,肯定是脑子进水了。
“杰森少爷,我很高兴可以在庄园里见到您。”
身后传来了阿尔弗雷德的声音。
转头看去，一身燕尾服的管家先生正站在不远处，微笑的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些许的湿润。
“如果您还没有忘记我，或许可以起来给我一个拥抱。”
听见阿尔弗雷德的话，杰森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下意识的站起了身。
不等杰森反应，阿尔弗雷德便来到了他面前，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欢迎回家，杰森少爷。”
他本能的想要将那些伤人的话说出，可张了张嘴，语言功能仿佛暂时失效。
这一幕落入了安妮的眼中。她不由转头看了看正在座位上的布鲁斯。
那双钢蓝色的眼眸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但安妮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她站起了身，走到了布鲁斯的面前。
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中，安妮毫不犹豫的握住了他的手，拽着他走向杰森。
尽管安妮的力气很小，但布鲁斯还是轻易的被拽起，跟着女孩的步伐。
彼时，正处在无措中的杰森，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伴随而来的还有女孩带着笑意的声音，“杰森老师，布鲁斯也想抱你。”
话音落下，杰森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他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简直比十个小丑出现在哥谭还要可怕。
与此同时，安妮加大了握着布鲁斯的力度，这成功引来了对方的注意。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布鲁斯。
茫然而不知所措。
下一刻，安妮开口，无声的说着。
你现在是布鲁斯韦恩，不是蝙蝠侠。
女孩的眼中充满着鼓励和期待。
“杰森少爷，老爷在你身后。”
或许是听见了安妮的话，阿尔弗雷德结束了和杰森的拥抱，他意有所指的看着身后布鲁斯的位置。
看着阿尔弗雷德期待的表情，杰森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他感受到身体前所未有的僵硬，连做出一个轻微的动作都显得十分艰难。
“杰森。”身后传来布鲁斯的声音，很容易能够听出其中的紧张。
难以想象，蝙蝠侠竟然会这么温和的对待他。杰森不由在心中想着。
但不能否认的是，那一刻，他有过期待。
就在气氛即将陷入凝滞时，杰森感受到手臂上传来温暖的触感。
他甚至不需要转头，就能知道是谁。
除了小矮子，还能有谁胆子这么大。
可一向暴躁的红头罩大佬，还是顺从被安妮拽了过来。
他站在了布鲁斯面前。
四目相对。
空气中从未如此安静。
见到这种场景，安妮心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她不由使劲掐了一下布鲁斯的手臂。
可布鲁斯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杰森，眼神里包含了太多。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对视。
以布鲁斯韦恩和杰森陶德的身份。
“杰森老师。”安妮坚定的抬起头，她看着杰森的侧脸。
这成功的引来了两人的注意。
同时被蝙蝠侠和红头罩注视的感觉很奇妙，带着极强大的压迫感。
可安妮脸上没有丝毫的动摇，她重复了刚才的话，“布鲁斯想抱你，可是他不敢。”
话音落下，杰森不由攥紧了手，手臂的肌肉因此而绷紧。
“没错，杰森。”
一直沉默的布鲁斯终于开口，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沙哑。
杰森不可置信的看着布鲁斯，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下一刻，布鲁斯张开双臂，毫不犹豫的拥抱了杰森。
客厅里，他的声音是如此清晰。
“欢迎回家，杰森。”
看着这一幕，安妮来到杰森身后。女孩满眼笑意，她看着布鲁斯无声的说道。
布鲁斯也是我的大英雄。
比蝙蝠精还要勇敢。
对于韦恩家族来说，今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我想我们应该开始用餐了，杰森少爷和老爷可以晚一点再继续表达你们的情感。”
阿福放下最后一个餐盘，他满含笑意的看着匆忙分开的两人。
餐桌上，正准备开始用餐的安妮，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期待的看着对面的提姆说道，“提姆哥哥，莱克斯有没有给韦恩集团补偿？”
“他要是没有，我今晚再去揍他一顿。”
话音落下，身旁的迪克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或许是碍于安妮的面子问题，他用咳嗽声遮掩着笑声。
与此同时，杰森用手使劲揉了揉安妮的脑袋。
“就你还去揍他？一点警惕心都没有，谁教的。”杰森意有所指的看着不远处的布鲁斯，眼睛里满是挑衅。
对于他们来说，温情只存在于瞬间，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才是常态。
“当然是你教的啊！”安妮理直气壮的看着杰森，同时晃了晃脑袋，阻止头上作乱的手。
“我教的？”杰森的声音里充满了质疑。
“你说只要拳头硬，就没有揍不到的人。”安妮理直气壮。
闻言，杰森眼中的怀疑更加浓重，他正想反驳时，耳边传来了布鲁斯的声音。
“好了，先吃饭。”
“安妮，不要自己行动，一切交给提姆。”布鲁斯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命令语气。
看来他是真的不打算在安妮面前掩饰身份了。
即使这层窗户纸还没有被完全撕破。
“可是我很厉害的。”安妮不服气的看着布鲁斯，她用手撑着下巴。
“你需要被保护。”布鲁斯毫不让步。
“老爷，你确定要在餐桌上讨论这样严肃的事情吗？”
管家侠终止了谈话。
用餐结束，夜巡即将开始。
杰森寻找借口离开，不过这一次，他是从韦恩庄园正门出去的。
眼看着即将到达夜巡的时间，大家心照不宣的离开餐桌。
“布鲁斯，你告诉蝙蝠精，我在车库等他，不许放我鸽子。”
安妮抬起头，眼底的笑意分明。
只要布鲁斯一天不坦白，她就跟着装傻。
“当然，我会告诉他的。”布鲁斯丝毫没有停顿的回答道。
可谓是业务相当熟练。
闻言，迪克有些诧异的看着安妮和布鲁斯，似乎不理解这两人在说些什么。
“格雷森，走了。”
身旁传来一股拉扯的力量，达米安正一脸不爽的看着他。
面对自己的弟弟，如今的迪克一向能展现很好的亲和力。
他索性将手放在达米安的肩膀上，在对方仿佛要杀人的眼神里，应对自如。
目睹一切的提姆无奈的耸了耸肩，跟在两人身后，一同前往蝙蝠洞。
地下车库，安妮一如往常的靠在墙边，等待穿着蝙蝠套装的男人出现。
脚步声传来，她没有抬头。
一片阴影罩住了她，蝙蝠侠正站在安妮面前。
“现在你还想让我回纽约吗？”安妮问出了隐藏在心中已久的问题。
“你拥有选择权。”蝙蝠侠的风格一如既往，绝对理智和清醒。
听见这样的话，安妮有些失望。她抬起头，直视着黑暗骑士的眼睛。
“我想知道的是，你希望我留在哥谭，还是回到纽约？”
“仅仅只是你的想法。”
看着女孩如此执着，蝙蝠侠选择了沉默。
他回答道，“这不重要。”
“对我来说，很重要。”安妮几乎没有停顿的反驳。
“你希望我留在你身边吗？”她仔细的观察着蝙蝠侠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
又是没有尽头的沉默。
就在安妮准备放弃的时候，她成功听到了期待已久的答案。
“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可以成为我的助手。”
安妮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愤愤的看着蝙蝠侠万年不变的表情，恨不得给这家伙两下子。
“看来你不想我留在哥谭。”安妮刻意的曲解着蝙蝠侠的意思。
她毫不犹豫的走向地下车库的出口，目不斜视。
蝙蝠侠没有阻止她。
感受到这一点的安妮，心里不由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她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蝙蝠侠说道，“别让布鲁斯韦恩来找我，你也别来。”
有本事就别让布鲁斯韦恩出来善后。
话音落下，女孩毫不犹豫的离开。
“安妮。”
在距离车库大门只有一米之隔时，她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呼唤。
安妮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身的意思。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