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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第 43 章(1 / 1)

成铭心这些日子仍然浑浑噩噩满脑子浆糊,逢人便笑,没人的时候也笑眯眯的,仿佛卯足了劲要把这辈子的笑都兑现了似的。

何星从近处上下打量他,又从远处下上浏览他,暗暗叫绝:“谁说自古风流只有从上自下流的?这小玩意儿可不就是气韵生动,风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流转?妈的,谁得了去,做梦搂着都得乐!”

他愿意忍痛割爱,把成铭心让给出得起钱的外国人,可绝对不留给路清野,就算他出得起两倍的价格。这其中的缘故,也与小学究有关。

早在火车上偶遇之前,一个大年初三,他和小学究两个人逛云海湖的时候,正赶上路清野在那里教育几个想欺侮弱小的小混混,被救下来的那位弱小,一身红袄细皮嫩肉,乍一看以为是个大姑娘。

“究儿,你看那姑娘,要是个男的就好了。”何星眯缝着眼睛一个劲瞅。

“就是个男的。”小学究语气平平,十分肯定。

才看,可不就是个男的?!将近一米七五的大姑娘,也是怪罕见的。

“操,人妖吗长这么漂亮!”何星无时无刻不在出柜。

小学究没做声。

何星以为他也被那红袄“人妖”迷得不着四六,便扭脸看他,打算与他美艳同赏。不料只见他眼波似水,视线全散落在旁边那人身上。

旁边那英俊少年当得起一切最酷的礼赞,一身正气,高高的个子宽绰的肩膀,横平竖直挑不出一丁点儿毛病。

是异性恋与同性恋共同的理想型。

何况,他此时正在做英雄。为了一个陌生人,以一当十却丝毫不输气势,教训的王化那伙人瘪三相尽露,狼狈不堪。

何星皱眉。他厌恶一切正向事物。住尘居二进院的影壁墙都被他故意反着装,让人没法一眼识出那是“八骏图”还是“野鹿苑”。

眼前这少年,太耀眼,养心殿里那块写着“正大光明”的牌匾似的,专供仰视。最可恨的是,小学究看他的那个眼神,包养五年,他从没见过他这么看过谁。小学究一向身娇心高气傲话少,看人很少用正眼超过五秒钟。

“真他妈欠收拾。”何星死盯着路清野的脸,硬生生嘀咕。

小学究这才意识到何星的不爽,连忙收回视线,故作无事状:“那个穿红袄的,是你的菜。”

“得了,走吧。”何星悻悻然道。

“不玩了?”

“没你好玩。”何星顺势推了他一把,让他走前头,以免他又偷偷回头看路清野。

小学究虽然谈不上忌惮何星,却莫名怕给路清野惹不想干的麻烦。甚至有点后悔,不该欣赏得那么明显。

这次照面也是成铭心与路清野的初始化。

何星是吃醋吃到年后,小学究是一直琢磨那两个人的后续。虽然明显只是见义勇为,他却看出路清野对那个穿红袄的男孩没那么容易放下。八壹中文網

何星一个做人肉交易的,自然时时刻刻物色买家卖家,成铭心那娇憨又神经兮兮的样子,无端特别打动他。于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开始用各种办法打探成铭心的来历去处,当听说他是个无依无靠的大院浮萍,便暗自叫好;当又听说,路清野处处罩着他,没人敢欺负,更是大大激发了胜负欲,更是想方设法接近,终于从李放打开缺口,引得他们来住尘居住了一晚。

这一晚,他利用“小洞天”的监视设备和隐形摄像头,又是拍照又是录像,想得到新鲜一手的香艳场面作为要挟,好将二人摆布于股掌之上。

谁成想,这二位仿佛君子之交清如水,一个睡床一个睡椅,合卺之欢没等来,后半夜监视器也跟着跳闸掉链子,就连成铭心蹭到路清野怀里那唯一称得上狎昵的一幕也没捕捉到。

何星更气愤了。他不相信这干干净净的一觉是真实的,除非路清野不喜欢男的,否则不可能忍得住。如果他真的忍住了,那就是何星心中的大反叛,他更要挑衅。

所以里外里,路清野都是头号敌人。

他故意把录像放给小学究看,小学究看画面,他看小学究。虽然小学究一如往常的没有反应,但每当那不甚清晰的画面上路清野开口说话或是动一动,他还是有轻微的表情变化:因为家庭条件不好,何星打小就特别会看人脸色。长大了成了老板,也就特别喜欢给别人脸色看。

小学究看着路清野的时候,哪怕轻挑一下眉毛,他都恨的牙根痒痒。

“怎么着,看得挺来劲啊!”他在旁边揉着核桃,很难不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小学究觉得怪没趣,站起身要走,被他一伸胳膊摁回去。

小学究抬头轻蔑地看着他:“老板,是你拿到我面前给我看的。”

“让你看,没让你发情!”

“我没……”小学究话没说完,就被何星一巴掌抡过去,歪在地上。

他摸了摸脸,嘴里咸咸的,吐出来的唾液带着血丝。

何星对他动手向来不避开脸,他对这张脸着迷,连它腥风血雨的样子都迷恋。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姓路的?你要是喜欢,我把他找来睡你怎么样?”何星越说越生气,一脚踢在小学究的腰上。“不要脸的东西,在我眼么前还能对着别的男人浪,当初要不是我救了你的命,你现在还不知道是哪块坟地的孤魂野鬼!”

小学究不躲也不还嘴,蜷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凭他发落。活着就是还债,把该还的都还给何星,如果还有剩下的日子,那才是属于他自己的。

何星说的没错,小学究的命是他给的。

五年前,何星第一次见到小学究,是在市郊一家破败不堪的私人精神病院。小学究奄奄一息地躺在脏污的病床上。正常的人不愿意靠近他,因为他基本算是被家人遗弃在这里的;不正常的人倒是经常过来,冲他做鬼脸或是吐唾沫,把他当成发泄对象。

何星那时专门接一些平常商户不愿接的买卖,比如给监狱送桶装水、给殡仪馆订做花圈、给特殊医院送工作餐什么。这样的买卖虽然不好听也有诸多忌讳,收入却可以比普通客户翻一番。小学究所在的这家精神病院,就是他那时的服务对象之一。

何星领工人送饭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瞥见躺在角落里一张脏旧小床上的小学究。虽然心肠早就百毒不侵,也见识过太多人间悲苦,可还是被那样的惨状刺激得半晌缓不过劲来。

进出几趟,所有的工作餐都送进去,清点数量结账走人,本来也就是十分钟的功夫,他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一走了之,奔下一家挣下一份。

走是真的走了,开上皮卡没出五百米,他突然一脚刹车。同车的工人一起惊呼,还没弄明白老板发的什么疯,他已经抡起胳膊回转方向盘,调头往回开。

进了病房,护士纳闷,以为少给了钱,正要询问,只见他风风火火走到那张床前,指着床上的小学究问:“他得的什么病?发病的时候咬人吗?”

护士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机械地回答:“间歇性狂躁以及性别意识混乱,发病的时候不咬人,就是,逮谁亲谁。”

何星一听哭笑不得,心说:“怎么得了这么个没羞没臊的病。”

“还能治好吗?”

护士摇头道:“这本来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乱心智,说白了,就是人废了。干不了正经事,一辈子也就靠人养着。发病的时候,关起来别让人看见笑话,也就不错了。”

“他家人呢?”何星看着小学究,一个脏兮兮的十六、七岁大男孩,仰面朝天木然睁着眼看天花板。都这德性了,还假么假事地戴了副眼镜。

“上个月来过一次以后就再没来过。他家里孩子多,听说不是亲生的……谁知道呢!估计也是嫌弃他这病,觉得丢人。”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倒霉蛋?!何星有点震惊。在床前站了这么一会儿,他觉察到小学究的眼神跟之前相比,有了一丝活人气。就为这口人气,何星发了少有的善心。

“我做个公益,如今不是就流行这个吗?这小伙子,我带回去给他治病,治不好我就给他养老,送不送终可不敢说,毕竟我怎么也比他大个七、八岁吧。”何星看看小学究,直到这会儿,他仍没看出这腌躜的脸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他想带他走,完全是因为看不得他遭这样的罪。

“这……我们要跟患者家属联系一下。”护士也拿不准。

“那就劳驾您尽快联系。”说着,他递上名片一张:“先跟那帮孙子联系,再跟我联系——那上面印着的十一位数是我大哥大号码。”九十年代中期,即便煊赫如北京城,也没几个能用得上“一块儿砖”的。

回去没过两天,果然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一直联系不上对方家人。药钱和护理费已经三个月没有结了,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做单方面退院处理。您看,您还做公益吗?”

何星电话都没挂就出门开车去了精神病院。

一路上他都在飙脏话,骂联系不上的对方家属,骂世俗偏见,骂无良医院只认钱不认人。

一群神经病怎么可能治得好一个被叫做精神病的可怜虫。

到了医院,他废话不想跟对方多说一句,只想真诚地祝愿其早日关门大吉,利国利民。

埋头办好退院手续,院方为了跟有可能会来要人的家属有个交待,象征性地要了他的身份证号和地址,便带他去病房取人。

“昨天夜里又闹了一次,站在门口自己扒自己衣服,怪臊得慌的。我们只好给他打了一针安定,把人反锁在里面。”护士用钥匙打开房门,里面黑乎乎的,有个白色的影子在床上蜷着。

何星还纳闷这屋里怎么还有猫,定睛一看,原来是那男孩子光着脊梁背冲着房门缩成一团。

看着越发可怜兮兮。

“他有名字吗?”

护士翻了翻病历:“来的时候只登记了一个’何’字,没有留全名。”

嚯,还是个五百年前的小本家。何星更觉缘分这玩意儿太玄乎。

“你们连身份证也不登记吗?”他诘问护士。

“家属方面说没给他办身份证,因为打小就有这个毛病,越长大越严重,半拉不能自理。没上过学,一直跟家里待着,也就没急着办身份证。看这样子,最多十六、七岁。估计是想等成年了,再给他办吧。”

何星听明白了,那意思就是:要是养不大,正好就不用办了。

护士冷不丁又想起什么来:“他挺爱写写画画的,可惜了了,要是能上学,八成是个高材生。”

正说着,那男孩转过脸来,直勾勾地看向他。如此狼狈之下,鼻子上还架着那副眼镜,仿佛什么了不得的护体。

何星瞧他这模样,忍不住乐了:这家伙看着,还挺像个做学问的小学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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