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偶然听到有嘉宾提起许知颜和陈远哲是高中校友,再探二人间的互动以及陈远哲看许知颜的眼神,傅书珩冥冥之中觉得这其中必有线索可查。
苏潼是许知颜的大学同学,对此知情的可能性较低;许知颜上高中时,许知时已经出国读书,所知也堪寥寥。
他思来想去,身边唯一能给他提供线索的人就只有kk。结果kk也没让他失望,将重色轻友这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许知颜有一点没说对,他的色相就摆在那里,不用出卖也不愁有人帮他。
男嘉宾是两人一件房,女嘉宾则是四人住在一件带衣帽间的大卧室里。
卓然和傅书珩是室友,他睡前趁空向傅书珩这个专业人士了解了一些近期投资风向,但傅书珩公司玩儿的投资,以普通人的经济实力根本碰不起,基本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临近夜里一点,卓然才放弃无谓的幻想,关灯睡觉。
夜话时间,许知颜贴着补水面膜躺在床上,将腿搭在墙上倒立锻炼,应付着其余人好奇的剧组话题。
手机屏幕的光亮在黑夜里格外瞩目,许知颜扶着面膜划开消息栏。
臭保镖:【明天来吗?】
许知颜看到这条消息愣了片刻,刚才她已向节目组确认明天的约会对象是陈远哲。
刘杰和蔡思琦决定通过抓阄来选择约会对象,蔡思琦选到了写有傅书珩姓名的纸团,刘杰和卓然顺理成章成为最后一对约会对象。
得知这一结果,许知颜面上微笑无恙,但人都有私心,傅书珩不想让她选陈远哲,她也同样不想让傅书珩和其他人约会。
傍晚在小屋见到傅书珩时,她就预料到内心的大致走向,她对傅书珩的情感过于复杂,说无意必有假,连自己都骗不过去,要说其他,又确有芥蒂在怀。
她突然觉得来参加节目有种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的愚蠢。
许知颜想了想,负气回道:【不来。】
臭保镖:【等你。】
第二天清晨,许知颜穿上kk为她打造的“战袍”,上了门口节目组提前备好的车,摄影师途中提前与许知颜沟通拍摄了几段她在车上的素材,方便剪进正片。
陈远哲提前等在约会商圈,他站在原地带着期待张望马路对面下车的姑娘,直到视线中的人越来越清晰,他嘴角轻扬,含蓄一笑,流露出阳光却又不失矜持的性子。
“差点以为不是你。”陈远哲欣喜道,他将刚在星巴克买的美式咖啡递给许知颜,“记得你从前喜欢喝这个,天气不算热,没加冰。”
“谢谢。”许知颜接过咖啡,今早化妆她打了薄淡的腮红,两颊白瓷细腻的肌肤透着微红,应景地浮着一丝娇羞之色,“我们去哪儿?”
陈远哲事先做足功课,他指着梧桐路尽头的法式建筑说:“前面那家展览馆最近展出世界各大知名摄影师的作品,我们去看看?”
许知颜正有此意,浅笑应声。
去年十月摄影协会展出了平日不易见到的大师级作品,但当时她在溪城当影视民工,遗憾错过。
两人边走边聊,陈远哲问:“昨天听你说不打算继续当演员了,之后有什么别的打算吗?”
许知颜抿了口咖啡,从包里拿出纸巾蘸去唇边的咖啡渍,说:“想开一家摄影工作室,正在构思规模,想把预算方案做出来。”
陈远哲轻揽许知颜的肩,避免她与行人相撞,许知颜身子一僵,表情短暂凝滞,听他说:“那我今天没选错地方,刚好帮你找找灵感。”
她以前没发现自己反感与异性有不必要的身体接触,这种忌讳不知从何时一点点渗进她的神经。
到底是她有问题,还是那个人不对。
傅书珩见迎面走来的人并非许知颜,叹了口气,他秉着契约精神,给予了蔡思琦应有的尊重,他尽量神态沉静自如,将心中的失望与万千愁绪化作一抹暗淡的笑容。
两对嘉宾的约会地点相距不远,许知颜和陈远哲从展览馆出来,正巧碰见傅书珩和蔡思琦在左手边的私房菜馆排队。
蔡思琦力荐这家餐厅,傅书珩从来不为吃饭排队,仅有的一次还是一月初帮许知颜买乾记蟹粉小笼,排了近一个半小时。
碍于录节目,他不得不与蔡思琦一起坐在门口的红椅上等位。
陈远哲显然还没有料到面前的男人是自己强大的劲敌,他挥手示意,引着许知颜走了过去。
陈远哲说:“很巧啊,我们正好在旁边看展。”
傅书珩眼神扫到许知颜面无表情的脸,他说:“一起吃午饭吧,刚好快排到了。”
许知颜:“不……”
“用”字还没说出口,陈远哲先一步答应下来,“行啊。”
许知颜也不好再拒绝。
正午骄阳似火,虽在阴凉处,许知颜额间还是泛起细密的汗珠,陈远哲从口袋拿出手帕,抬手帮她擦去那一层浮在皮肤表面的薄汗。
蔡思琦说:“远哲很贴心哦。”
许知颜没吃早饭,又逛了两个多小时的展览,突然受热有些中暑头晕,等她反应过来陈远哲在做些什么,就只剩下三双写着不同情绪的眸子以别样的姿态看着她。
就这样一个动作几乎激起傅书珩心底所有的嫉妒,他似乎难以说服自己镇定自若,又不得不这么做,雪峰般冰冷的寒意坠在神经末梢。
服务员叫道:“一百二十四号。”
蔡思琦先一步将号牌递给服务员,傅书珩在摄影机死角挡住了许知颜朝陈远哲走去的步伐,先一步坐在许知颜身边。
陈远哲和蔡思琦皆是错愕,想着节目还在录制,他们也没过分纠结,从容坐在二人对面。
傅书珩问:“你们下午打算去哪儿?”
陈远哲烫了餐具,帮三人倒了茶水,“看知颜吧。”
经此一遭,蔡思琦自是不会再想与二人同行。
许知颜手肘不小心碰落了桌上的纸盒,她错身弯腰去捡,傅书珩自然抬手挡住桌角,对服务员说:“麻烦饮品我们要绿豆汤。”
许知颜胃口不佳,象征性吃了两口清炒时蔬便放下筷子,小口喝着绿豆汤解暑。
她喜欢吃虾,但是每次剥虾壳都会被虾须扎伤手,几次吃饭,傅书珩发现只要没人剥,她就不吃。
傅书珩夹了三只白灼大虾,悉心剥去外壳,挑掉虾线,放进许知颜面前的盘中。
再傻的人都能看出傅书珩的意图,这一顿饭吃的并不痛快。
节目组要求,两对嘉宾不得一起行动,这样会导致素材不足以及不利于炒cp热度等问题。
傅书珩走前在桌下捏了捏许知颜的手,不情不愿地起身离开。
陈远哲带许知颜来了一家距此地地铁三站的甜品屋,这里离他们高中并不远,步行大概十分钟。
路上,陈远哲欲言又止,但还是想探明内心的疑虑,他避开镜头问:“你是不是认识傅书珩?”
许知颜没有避讳,大方承认说:“是。”
陈远哲眉间隐约浮起两分挫败感,但依旧温润如玉,他敛了些许笑容道:“所以昨晚的信……”
“我投给了我自己。”许知颜说:“我大概一直会给我自己。”
一句话让陈远哲清晰知晓自己机会渺茫,甚至是寥寥无几,许知颜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六年前他就应该知道。
青春期的悸动美好不能否认,但这样的美好却不是能长久续航的。
许知颜选择写信给自己,就是因为不想玩弄他人感情,更不想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她已经后悔了。
“明白了。”陈远哲说:“我帮你。”
许知颜笑说:“我也没想和他怎么样,我来参加节目只是想找到自己心里的一个方向。”
陈远哲说:“所以我说我能帮你找到那个方向。”
许知颜没来小屋的两三天时间里,陈远哲对其他女嘉宾也不过是泛泛之谈,提不起好感一说,再见许知颜,他的心还是会动。
如果不能得到,帮她理清思绪也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一天约会结束,同行的男女嘉宾基本互相投信,只有许知颜依旧投给自己,而傅书珩还是坚定选择她。
大部分嘉宾都是奔走cbd的打工人,因此工作日的录制时间基本集中在清晨上班前和傍晚下班后两个时间段。
小屋距傅书珩的公司开车要近两个小时,他清晨六点起床,做了早餐放在闲置的小锅里,拿了桌上的便利贴,写下“216”三个数字贴在锅盖上。
许知颜答应kk今天去他工作室帮忙拍照,她换好衣服下楼,王婧问:“知颜,你的生日是二月十六号吗?”
许知颜徐徐走来餐厅,答说:“是。”
房内只有蔡思琦还没去上班,王婧对她说:“找到主人啦。”
许知颜疑惑拿起便利贴,她认出了傅书珩的字。
蔡思琦没说话,转身上楼。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许知颜打车来到kk的工作室,她打开门故意大声喊道:“康坤林!”
kk正在指挥模特换衣服,就听到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名字从身后传来,他不顾形象大步冲许知颜跑过来,恨不能捂住她的嘴,他压低声音说:“你发疯啊!叫我大名干什么?”
kk上高中以后最忌讳的事情就是别人叫他大名,他觉得自己这名字土到掉渣,每每听到这三个字从老师口中叫出,他仿佛都要靠速效救心丸续命。
许知颜两手叉腰,盛气凌人道:“你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自己不清楚?”
kk捂住额头,像是被观音菩萨念了咒语的孙猴子,“姑奶奶,求你别叫了,干完活我给你跪下道歉。”
许知颜背起相机,有模有样地指挥模特,衣服的设计重点在她的图片里被完全展示,甚至超越了原有的美感。
kk坐在显示器前,肯定说:“老天爷追着给你喂饭吃吧,这是什么天赋?”
许知颜不吃这一套,白眼道:“你少给我上眼药,你给傅书珩通风报信的事我早晚得找你算账。”
“我也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傅保镖都追你追成这样了,人神落泪了,你赶紧从了吧。”kk说:“你在溪城的时候,他也没少保护你,就那点可怜见的工资还被你耍酒疯以数倍价格全讨回来了,差不多了啊。”
许知颜心不在焉地调整相机光圈,对着kk的脸“咔嚓”就是一张,以摄影机为枪,毙了他这颗叛变的灵魂。八壹中文網
苏潼帮公司艺人借出席晚宴的礼服,好言相求,kk才答应给把自己设计的衣服借给一个三线小明星穿。
节目录制第一天,苏潼就被许知颜一通文字教育,她来取衣服,看见许知颜正专注地处理着相片,她踱步来许知颜身边,小心问:“节目录怎么样了?”
许知颜“哼”了声。
苏潼抱着防尘袋包裹的宴会裙,“哼什么,你猪猪啊。”
许知颜幼稚回怼说:“反弹反弹,苏潼变猪。”
kk的助理叫了午餐,苏潼理所当然地混了一顿饭,三人围坐在小桌上吃酸菜鱼。
kk说:“你把衣服拿远点,别染上味道了。”
苏潼不耐烦说:“知道了。”
kk不忿道:“你什么态度,你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苏潼两指并拢,发誓说:“晓得啦,k大设计师,要是衣服出了问题,我血祭。”
苏潼翻着手机回工作消息,看到一条朋友圈,她蓦地想起前两天得知的一件事,她说:“高言手废了,你们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