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云霁脑子反应慢半拍，不然他刚才肯定要叫出声。
云霁：“是不是酆衡的声音？！！”
系统069：“你说呢！”
云霁：“好好听啊。”
不知道是不是酆衡是鬼的原因，声音有种远方飘来的感觉，加上低沉阴森的腔调，光听起来耳朵就要怀孕了。
就是看不见人，只能听见声音的方式有点恐怖。
而酆衡从刚才出声之后，就一句话也不再说了。连搂着云霁的触感都消失不见。
方应龙还在说话，见林云霁面无表情傻呆呆地看着他，连点反应都没有，受不了地摆摆手，烦躁道：“算了，你考虑考虑吧，如果觉得可以，明天去我办公室找我。”
林云霁还是没反应，一双眼睛隔着厚重的碎刘海看着他。
方应龙：“......”
估计是被林云霁这种油盐不进的自闭形象气得不轻，方应龙说完就走了，云霁长松口气。
好险，他的米虫生活差点就结束了。
“四维空间审判者果然还是眷顾我的，”云霁很满足：“知道我不是学习的那块料，刻意让我避开做高级知识分子——”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人直接打开。穿着一身卡其色职业套裙，手上抱着小半人高的书籍的女士，从门外走进来。
她化着精致优雅的妆，就算怀里的书重量不小，走路姿态依旧非常端庄。女人脚上的高跟鞋喀哒作响，步伐稳健地走到桌边把书摆在桌上。
云霁就听见“噗通”一声，一厚摞的书让整个办公桌都抖了三抖。
云霁看着满桌的书：“......”
而后女人才像刚注意到林云霁似的，跟他这位办公室的真正主人说话，“林先生，这是方总要求您三个月内看完的书。他说他会定时抽查你的学习情况和学习笔记。”
女人一脸职业假笑，从怀里掏出一份名片放在桌上的书籍封面上，“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我是方总的助理，我叫张芸。”
云霁听着她说“方总的助理”时忍不住上扬的语调，果断跟系统下定论：“我怀疑她是我便宜爹的小四。”
系统有点无语，云霁的脑子总能在这种旁门左道的地方特别灵光。
但是——
“错了，”系统纠正：“是小七。”
云霁沉默两秒：“......我爹身体真好。”
系统：“。”
张芸估计是赶着去和方应龙约会，东西刚送到，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一秒钟都不耽误。
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云霁一个人看着满桌的金融学资料书头皮发麻。
《经济学原理》、《货币金融学》、《金融市场与金融机构基础》......云霁随手翻开一本，刚打开看了两页就瞬间合上！
云霁：“......我不行。”
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云霁娇羞：“doi是生命延续的摇篮。”
“酆衡，快正面s我。”他只想恋爱，不想学习啊呜呜！
系统：“......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但不管云霁想不想看书，都得翻开书本读起来。
林云霁的人设是自卑胆小怕生，方应龙不管怎样都是他现在仅存的直系亲属，是他唯一的亲人，以前他没有家人，现在被方应龙带回家，方应龙就是林云霁最在乎的人。
方应龙让他学习，他就算根本看不懂，也会努力学习。
于是——
云霁木着脸打开书，脸上满是逼上梁山的表情。
两秒中后——
“啪”得一声，云霁合上书。
云霁搓手：“系统，我们商量一下。”
系统：“嗯？”
云霁眼睛看着合上的书本，脑子继续跟系统说话：“以后能不能别给我安排这种需要学习的人设了。”
系统听了两秒，极为严肃开口道：“如果我能控制人设安排，我第一个把你安排成智障儿童。”
——这样就没有人带坏它了。
云霁：“哼！”
云霁脑子跟系统聊天，眼睛重新开始看经济学，字数又长又复杂的论点论据看得他眼前发晕，没过两分钟就睡了过去。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办公室外安静无声，大家早就下班了。
云霁惊了：“呀，我怎么睡着了。”
系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天出口一句：“废物。”看书都能看睡着。八壹中文網
云霁：“嘤嘤嘤。”
他拿起手机一看，居然都晚上十点了！
手机也快关机，只剩下7%的电。
云霁泪奔：“为什么没有人喊我起床。”
系统：“我叫了，但你睡得跟猪一样。”
云霁：“。”
云霁忽然想到什么，对着反光的玻璃照了照自己的美颜：“酆衡是不是又在偷偷窥视我的美貌。”
系统麻木道：“......鬼畜攻一般只会觊觎你的屁股。”
“我不信，”云霁义正言辞：“他爱的一定是我的灵魂。”
云霁在心里哭嚎：“啊，我的好老攻，你赶紧开始虐恋情深我不就不用学习了么！快来看看我啊。”
系统：“......”没眼看。
办公楼都空完了，云霁赶紧整整衣服站起身，推开办公室的门准备坐电梯下楼。深秋的晚上十点大楼内漆黑一片，没灯根本看不清路。
云霁轻咳一声，声控灯居然没亮。
“停电了？”
他不禁开口说了一句。
就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楼内来回穿荡。
云霁：......妈妈呀，好恐怖。
系统被他带的也有点怕：“我可以给你放首歌。你想听什么？”
云霁想了想：“来首《郎的诱惑》。”
系统：“......”
轻快有节奏感的歌登时在脑中响起，云霁害怕的感觉一扫而空。
“是郎给的诱惑~我唱起了情歌~在渴望的天空~有美丽的月色~”
云霁忍不住在心里唱起来，如果不是要维持人设，他甚至想张嘴唱出声。
系统069：“。”好后悔刚才多嘴。
在一声高过一声的bgm中，云霁用手机开灯照路，摸索着走到了电梯门口。庆幸的是这一层办公楼虽然停电了，但电梯没受到影响。
就是电梯上的指示灯有点过于红了。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办公楼内，看起来像被喷上的鲜血般猩红诡异。
云霁走进电梯，按下一楼键，看着电梯门在面前缓缓关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头一跳。
“统统，电梯里不会有鬼吧？”
系统懒懒应声：“你说呢？”它不得不承认，云霁在这种和正事无关的事情上，第六感真的很敏感。
没想到系统刚反问完，一人一统就感觉后背好像飘过了一层凉意。不像是单纯的冷，更像是有一团清冷的云雾，自右向左从他身上穿了过去，寒冰刺骨的冷。
双脚像被冻住，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云霁抖了抖，狠狠低头，紧张地闭上眼。
脑中狂唱歌克服恐惧。
可惜心里的恐惧让人的身体更加敏感。
恍惚间好像有道冰凉的触感碰了下他的脸，那只手湿冷寒凉，沿着云霁的侧脸，从眉梢滑到他嘴角，路过云霁被自己咬的发白的嘴唇，一直到喉间的凸|起。
暧昧地来回流连。
惊悚刺激又暧昧诡异的氛围，让他根本控制不住的就地起立，脸上烫的发热。
云霁好像听见了男人飘渺的笑声，那声音在电梯中来回回荡，登时哆嗦地更狠了，反应更大。
云霁哭了：“妈妈呀，他一点都不尊重我！”
系统贴心道：“......我可以帮你电晕他。”
云霁：“那倒也不是这个意思，酆衡手法挺不错的。”
系统：“。”就知道。
电梯里开始响起酆衡喑哑的声音，一声一声唤着云霁的名字，缠绵悱恻的声调回荡在阴冷的电梯中，最后被男人压在了湿冷的吻里。
云霁一个激灵，结束了，双腿发软差点没站稳。
但依旧紧闭着眼。
云霁不敢睁开眼，如果酆衡的脸跟鬼片里的一样会冒绿光，他可能会直接吓死到下个世界。
只是系统给他放的bgm不知从何时就停了，整个电梯厢内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
足足27层的楼层，电梯下降时间被无限拉长，直到云霁快被冻晕，下坠的惯性才逐渐消失。
听见电梯门打开的声音，闭着的眼还没睁开就朝外冲了出去。
“噗通”一声撞上了走路的人。
“哎呦我的天，小伙子，你走路可不能一直低着头啊。”
云霁赶紧抬头，被面前男人手电筒上的光刺地忍不住抬手挡住眼，从指缝见看清前方人的身影。
是他们大厦楼下的保安。
云霁终于出了口气，过于紧绷的神经猛地放松，整个人都有些发软。
“抱、抱歉啊大哥。”
保安挥挥手让他赶紧下班：“小伙子赶紧走吧，我过去看看电闸。”
云霁点点头，赶紧接着向前走，路过保安的时候，忽然听到保安接着道：“两个电梯都坏了，还得等会儿修电梯的才能到，哎。”
云霁一愣，赶紧回头，就见保安正要右转。
忍不住提醒一句：“大哥，左边那部电梯没事。”
保安也愣了，上下打量他一眼，面色有几分古怪：“小伙子，左边哪有电梯啊。”
云霁：“......”
系统：“啊啊啊卧槽！”
空荡荡的办公大厦一楼只有保安和云霁两个人。保安的话回荡在大厅内，悠悠宣起一层阴森怪异的基调，连那张朴实敦厚的脸都显得诡异森然。
云霁一股凉意从脚下直蹿头顶，一刻都呆不下去了，转身朝大马路上狂奔。
直到跑至路灯下，才停下脚开始喘气。
云霁：“呜呜呜，妈妈，我想回家！”
这工作太恐怖了。
系统已经回过神了，它不再嘲笑云霁怕鬼，开始心有余悸地安慰自己的好搭档：“你要庆幸，别人的霸道鬼畜攻，都是阴森强势鬼畜变态，对主角受百般蹂|躏。”
“酆衡只有阴森强势鬼畜变态，没有对你百般蹂|躏，已经好多了。”
云霁颤抖着嘴皮子，哭得更狠了。
“可人家只想要百般蹂|躏。”
所以酆衡到底什么时候变出实体。
系统：“............”
他为什么要安慰这个没皮没脸的死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