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巴雅尔为什么要不惜重金,让秦玉莲这样的美人来勾引自己,还想让自己堕入秦玉莲制造的温柔乡中呢?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不但帮不了自己,还会害自己一错再错吗?
江逸飞回忆起昨晚巴雅尔种种异常的表现,最终得出一个大概的判断,巴雅尔一定有什么事情在隐瞒自己,所以才将自己带来千香院,让自己无法插手他做的那件事情。
这个巴雅尔,他到底想做什么见不得人,或者说见不得自己的事情呢?
不管怎么样,当今之计就是马上赶回军营,向巴雅尔问个明白。
江逸飞打定主意后,向老鸨开口借一匹快马,老鸨却百般推脱地说,还有很多穷得叮当响的客人欠她们姑娘的钱,现在所有的马匹都被打手们骑出去追债了。
江逸飞一怒之下一脚踢飞一张大桌,老鸨见势不妙,马上改口说可以帮他想办法,送他回军营去,但是接下来的这几天,他就不能再让秦玉莲陪他,更不能要回已经给秦玉莲的那些钱。
江逸飞满腹心事,哪里还想什么秦玉莲,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老鸨于是拿出一张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算完昨晚巴雅尔替江逸飞出的过夜费后,还要算江逸飞身上穿的新衣裳,最终算出江逸飞剩下的钱只够租一辆马车。
江逸飞也不跟她计较,让她赶快把马车找来。老鸨马上派人从街上随便拉来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恭请江逸飞上车离去。
江逸飞不想再拖延下去,一上马车就催促车夫赶快带他去镇南军大营。
那车夫听完后连脸都吓白了,但也不敢得罪江逸飞,依照他的吩咐朝军营迅速驰去,可是在离军营一里处就停了下来,说前面的地方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过去了。
江逸飞只好跃下马车,眼睁睁地看着那车夫立即扬起长鞭驾马离去,跑的速度竟比来时的还要快得多,只得暗暗感叹老百姓对镇南大军畏如虎豹,苦笑着朝汉附军大营奔去。
进入汉附军营门后,江逸飞一下子愣在当地,一件此前他怎么想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偌大的一个汉附军大营里竟然空无一人,甚至连营帐里的东西也全被一搬而空。
难道这些将士们又去哪里剿匪不成,可是汉附军大营里整整有十几万将士呀,又是哪座山的匪徒能让他们如此兴师动众呢?
突然江逸飞听到后营的一个房间传出金属碰撞的声音,立刻施展轻功朝那个房间奔去。
当他轻轻推开房门缓步走入时,发现这是一间军营里的厨房,一个老头正拿着锅铲在一口巨大的铁锅上不断地铲动,发出非常刺耳的刮动声。
江逸飞走到他身旁,问道:“老人家,你可知道军营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那老头竟只顾着炒锅中的花生米,对江逸飞的问话不加理会。
江逸飞以为他耳朵有些失聪,又往前挪动一步,大声地重复一遍,谁知那老头还是对他不理不睬。
江逸飞无奈地摇摇头,刚刚转过身子向门外走去,却听到身后那老头开口骂道:“贪生怕死,临阵脱逃,除了去舔蒙古人的臭脚,你还敢做什么?有你这种人在我们汉附军中,真是我们南人的耻辱。”
江逸飞转过身来,没好气地问道:“你说什么,我怎么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了?”
那老头道:“你若不是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为什么不敢去跟那些蒙古兵决一死战,还过来假惺惺地问我,军营里的人去哪里了,其实你就是想到这里来偷吃东西,老实告诉你,我这里的东西就算拿去喂狗,也不会给你这种胆小如鼠的人吃!”
江逸飞惊道:“什么决一死战?谁和谁决一死战?”
那老头将锅铲狠狠地摔在锅头上,怒道:“这镇南大军里还能有谁和谁决一死战,还不是我们汉附军营和骁骑军营吗?”
江逸飞道:“老人家,你误会了,这个我早就听说,汉附军营和骁骑军营近期将会有一场野战演习,这场野战演习跟平时的操练差不多,大家只是随意地比划一下,做个样子而已。”
那老头道:“你放屁,什么作个样子而已?我们汉附军中的人都以为是做个样子,可是骁骑军营的人都知道要进行真实的战斗,准备趁此机会大开杀戒,将我们汉附军营的人赶尽杀绝。”
江逸飞听得心惊肉跳,连忙问道:“老人家,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是听谁说的,到底可不可靠?”
那老头道:“哼,怎么不可靠,昨天晚上我去骁骑营送饭时,无意中听几个蒙古高级军官说的,他们一直以为我不懂蒙古语,对我丝毫不加防范,其实,我小时候就在蒙古大漠待了十年,早就听得懂蒙古话,只不过不想在外人面前显露而已。你身为汉附军营的军官,却可以不去参加这次野战演习,分明是早就得到什么消息,在参加野战演习前临阵逃脱。”
江逸飞沉吟道:“奇怪了,我昨天下午还回来过,怎么没有人告诉我参加演习的事呢?”
那老头激动地道:“汉附军的兄弟们是昨天半夜开拔的,昨天下午恐怕他们也不知道,你说你下午来过,那么晚上呢,晚上你又去哪里了呢?”
江逸飞怎么好回答他去了哪里,支支吾吾道:“我……我只不过去城里逛了逛。”
那老头道:“身为军官难道就可以随便夜不归宿吗?我见你时常和一个蒙古大官在一起,一定是他提前把消息透露给你,让你去城里躲避的。”
江逸飞想到昨天巴雅尔的种种异常举动,难道他早就知道这是一场事关生死存亡的战斗,为了不想让自己混在汉附军中平白无故地送命,所以费尽苦心地把自己骗到城里去躲过此劫吗?
那老头见江逸飞久久无语,便讥笑道:“怎么,我说的没错吧?到现在你还不承认自己是一个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的人吗?”
江逸飞不理会老头的嘲笑,急忙问道:“老人家,你可知道这两大阵营的军队现在哪里演习?”
那老头冷笑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江逸飞一脸诚恳地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老头见江逸飞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终于叹道:“我听那几个蒙古高级军官说,从军营后门出去,往北一百多里处有个两山所夹、外窄里宽的山谷叫‘月亮谷’,汉附军和骁骑军将在月亮谷中进行作战演习。如果你还是个南人,还是一个有良心的南人,就去劝劝那些蒙古人,不要对我们南人如此赶尽杀绝。”
江逸飞点点头道:“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说完施展轻功健步如飞,朝老头说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