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其实早就死了,之所以能够像活人一样,面容正常,行动自如,是因为她肚子里住着一个鬼胎孩。
加伦瞳显示,鬼胎孩,就像一个刚刚成形八个月的婴孩,但因为它是鬼族人生下的死胎所化,所以身形比一般活人的胎儿要小很多,可依附在女人的体内,通过阴阳交合之术吸噬男人的阳气。
所以这黑牡丹,只是一个死的傀儡。
全城大部分的男人都有黑眼袋,和这鬼胎孩有关吗?
十个从天姿国而来的舞姬,都是鬼胎孩吗?它们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她沉重地出了一口气,这一切是巧合?还是鬼族人另一个不为人知的阴谋?
离开屋顶,司寇云突然想到了这个城主的庶子张志贤,顿时明白了一切,定是张志贤知道了什么,恐怕康元城被异族人控制,这才借嫡庶之争的由头杀了已经无可救药的父亲。
暂时放下疑问,她今夜还有一个任务,马虎不得,于是迅速潜入夜色中,开始着手调查。
第二个人,是一个女子,名叫轩辕玉烟,年龄三十一岁,背景是一位富商人的大夫人,育有一儿一女,娘家非常有实力,据资料上说,是轩辕家族二长老的孙女,雇主正是这位玉烟夫人的丈夫。
看到最后落笔的裁决署名人,居然是暗月。
司寇云不禁握紧手掌,将纸张瞬间焚毁。
上面写着的,这轩辕玉烟是刚刚步入王阶的人,这样的较高任务,一般是属于执行者完成,现在暗月居然将这样的任务交到她手中,不是存心刁难,那是什么?
随风扬去灰烬,司寇云没有过多恼怒,而是照着资料上所写的,立即奔往富商所在的府邸——唐府。
午夜时分,唐府。
正宅大院中,一片灯火通明,冰雪肆掠的青石板庭院中,却跪着一个穿着仆人服饰的男人,满身是雪,一张俊俏的脸被冻得乌紫,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跪了多久。
庭院旁的长廊内,密密麻麻地站了好多人,围着这个男人,交头接耳地不知说着什么,只能从他们看好戏的眼神中看到鄙夷。
庭院前,是两扇大大敞开着的雕花门,屋内,亦燃着明亮的烛火。
过了一会儿,大家也议论得差不多了,便勾着身子探眼往屋子里看去,极力想弄清楚一些有料的名堂,母老虎一样的女主人,不知道这次又要怎样修理懦弱无权的男主人了。
突然,一杯滚烫的茶盏嗖得飞了出来,打在男人的面前,茶水瞬间冒出白烟,茶杯直接碎了一地。
“我在外面奔波劳累,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紧接着,屋中传来富商愤怒的吼声。
“你在外面奔波?呵呵......”容颜年轻且娇贵的轩辕玉烟好笑地干笑了几声,“要不是我,你还有奔波的活儿吗?”
“对,是你!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大腹便便的富商急得绕着玉烟走了两圈,指着她的脸,“因为你好命,你一生下就是锦衣玉食,吃穿不愁,只需要嫁给我,你家族里的人就可以指派给我活计。而我,因为有了你的恩惠,就要风餐露宿,早出晚归地为你赚钱,把你好吃好住地养着供着!”
“怎么?现在有了一切,就开始嫌弃老娘了?”见富商指着自己的脸,玉烟抓着他的手指,轻轻一甩,将他摔倒在那雪中男人身边,笑道,“还是你觉得贫穷的生活,才是你这种贱男人想要的,如果是这样,我可以成全你!”
从跪在地上的男人身边站起,富商哭丧着一张脸,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冰雪,他没有理会玉烟的辱骂,这种羞辱他早已习惯了,而是悲愤地指着玉烟高高隆起的肚子,“贱人,你说,当着全府的人说,你肚子里的野种,是不是这个野男人的?!”
“全府的人?你真把你自己当主人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轩辕玉烟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我可以让你变成康元城最有钱的富人,也可以让你变成康元城最潦倒的乞丐!”
“你玷污我名誉,毁我清白,现在我就在全府人面前宣布,我轩辕玉烟已经正式休了你唐晋!”轩辕玉烟抚了抚肚里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现在,你就可以滚出府邸了。”
“贱人,老子要跟你的野男人拼了!”
丧失理智的富商唐晋尖声一吼,猛地转过身卡住俊俏管家的脖子。
管家立刻挣扎起来,朝轩辕玉烟伸出手道:“救我,玉烟,快救我!玉烟!”
轩辕玉烟果然担惊起来,前脚瞬间踏出房门,同时一掌击向唐晋。
只懂经商的常人唐晋,一门心思地在管家身上发泄着怒气,根本就没有顾及到轩辕玉烟,掌风袭来时,他只感心头一闷。
一阵血腥味瞬间上涌,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便倒在了地上,睁着眼抽搐了几下,便没有了声息。
“死人了,死人了!”管家吓得惊叫起来,连忙站起身,却因双脚被冻麻了,起身走出一步后又倒在了唐晋的尸体上,顿时吓得晕了过去。
轩辕玉烟也愣住了,长期被娇生惯养的她,哪里知道下手的轻重,赶紧跑过去,试探地踢向唐晋肥胖的尸体,“少在这里给老娘装死!快起来!”
见夫人脚下的老爷久久没有动静,围观的奴仆丫鬟们,顿时炸开了锅。
“夫人杀人了,夫人居然杀了老爷。”
“老爷最后还是死在夫人手里了,可怜的老爷啊。”
“闹了这么多年,这次终于闹出大事了!”
......
庭院围墙外,一棵大树上,司寇云潜伏在枝叶繁茂间,一手抓着树干,一手压着枝叶,脸色阴沉着,这次暗杀的对象,不但是一个王阶高手,还是一个怀孕的女人,杀与不杀,都十分棘手。
暗月给她出的这道难题,果然够狠!
见司寇云向自己投来淡淡的目光,行音赶紧摊开手撇开干系道:“当初我接下这任务时,这女人也还没有怀孕。”
紧紧盯着轩辕玉烟的肚子,脑海里突然传来一句话,“你们放心,我不会将匕首指向我想要保护的人,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没有丝毫犹豫,司寇云干脆地收起匕首,“那我们先执行下一个任务,如果十天以后,这女人还没有生下孩子,这个任务,我主动弃权。”
说完,不待诧异的行音说什么,她就跳下大树,沉着一张可怕的脸迅速离开了。
修罗祭望着司寇云的背影,疑思道,“今晨修罗夜将暗月殿的石柱击毁,难道就是为了殿主安排给他这件事?”
“希望这轩辕玉烟能够早产,否则,等待修罗夜的,不知道又是什么残忍的酷刑了。”行音蹙眉道,心中亦是想不通,在司寇云进殿以前,暗点殿主非常中意她,为什么司寇云进了暗月殿,暗月殿主却反而处处为难她了呢?
夜色中,司寇云撑着一把玉骨红伞,没有往客栈回去,而是换上常装,走向了完成第一个任务时的红月楼。
一走到楼前,所有女人瞬间被她冷酷的气质吸引,全都将柔弱无骨的身子贴到了她的身上。
“这位公子好生冷俊,今夜就让奴家来陪伴公子吧。”一位黄纱美人将手搭上司寇云的肩头,盈盈一笑,“奴家的相貌虽然不及花魁黑牡丹,但奴家的手法,说是康元城的第二,整个城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
这时,妈妈也立即赶了过来,热情地招待道:“公子是第一回来我们红月楼吧?想必公子来之前已经听说了,只要是来过这红月楼里的公子老爷啊,就没有一个是带着魂儿离开的,哈哈哈......”
自然地挡住另一位美人伸向她胸前的玉手,司寇云不羁地勾起唇角,活脱脱地一样浪公子模样,“今夜,本公子想来玩一场大的。”
闻言,那黄纱美人果然一惊,好奇地问道:“奴家不明白公子所说的,怎样才算大的?”
“自然是......”暧昧地凑向美人的耳畔,司寇云低声说完了下面的话。
一听完下面的话,饶是见惯风花雪月的黄纱美人,也是整张脸都红到脖子梗了,见妈妈疑惑地看着自己,她又凑到她耳边说了一番话。
妈妈却是大笑起来,豪爽地一挥绣帕,“公子真是好雅兴,事情不难办,倒是......”
说到这里,她就停了下来,却是整理着自己的袖袍,整理完毕后,抬头看向眼前一锭金灿灿的元宝,顿时嘴都笑得合不拢了,赶紧接过元宝放进怀里,不放心地拍了拍,这才看向大手笔的司寇云,“妈妈这就去办,保准为公子物色到最销魂最迷人的姑娘,让您满意!”
说完,她又挥了挥喷香的绣帕,这才大笑着离开了。
摸了摸鼻子,挡住那让人受不了浓郁香味,司寇云随着黄纱美人,走到了最豪华最宽敞的大包间。
一张超大的圆床四周,垂挂着朦胧而诱惑的红纱帷幔,圆床后,是一副生灵活现的春宫图,整个房间,透着浓浓的情欲。
喝着黄纱美人斟来的美酒,吃着另一位美人剥好的冬日里珍贵葡萄,司寇云享受着最奢侈的待遇,“今夜,黑牡丹伺候哪位爷?”
“公子真是伤了奴家的小心肝,搂着奴家,却想着黑牡丹,”黄纱美人嗔道,见司寇云冷着脸没有答话,顿时又知趣地笑了笑,“黑牡丹今夜受了刺激,已经早早地歇下了。”
一杯一杯地为司寇云灌着酒水,同时不露痕迹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姐妹,黄纱美人小心翼翼地躺到司寇云的怀里,“您要的姑娘们马上就要到了,您可别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