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保真三人面面相觑,最终将目光投向了我。
他们的意思是:你自己骗的妹子,我们是绝对不会帮你解释的。
我径直点了点头,歉然道:“没错。很抱歉,我本意是不想你被卷入这件事的,但当时你太固执,而我又时间紧迫。你既经历过,刚刚也听到我们对那个地方的分析了,你应该知道那里是多么的恐怖又罪恶,你……”
“我不会怪你,不会怪你们的!”王菲儿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事实上,我今晚根本就没见过你们才对!”
我愕然了片刻,转瞬就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她这是要跟我们撇清关系了。
果不其然,王菲儿紧接着又说:“你们爱做什么是你们的自由!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些恐怖的事情根本与我无关!我不认识你们,特别是你,尹衮!我不认识你,也再也不想见到你!”
话音方落,激动的王菲儿就将小半杯温热的茶水泼了我一脸,旋即拍案而去。
她跑到门边,手却在门把手上顿住了,隔了半秒,她便扭过头来看着我们四人,语重心长道:“刚刚,我,还有这个人,都差点没命了!没命了!我不管你们四个有什么本事,但你们不是超人,不是蝙蝠侠,充什么英雄好汉?!别再来了……真的……别再来了!神经病!”
最后扔下了这句话,王菲儿当真扬长而去,身影转瞬就没入了市第一医院的黑暗之中。
我正用纸巾擦着脸上的水,郑铿连连拍了拍我的肩膀,贼兮兮地幸灾乐祸道:“棍子,被美女用水泼脸,这可是言情剧里帅气多金的渣男男主角才有的待遇啊。你这可是赚了。”
“滚!”
高保真一手敲着桌面,摇头感叹道:“这小姑娘生的是好皮相,愿意帮你,心地也算善良。可惜有些是非不分啊。”
我摇了摇头,为王菲儿辩白道:“得了吧。她一个普通小姑娘,遇到这种事,不发疯已经很了不起了。老高你就别非议别人了。要是换成你这个宝贝徒弟,莫名其妙被人连累着撞鬼了,估计能把尿不湿都给尿穿。”
被我的辩白顺便攻击到的郑铿两眼一圆,就拍桌子抗议起来,“嗨!棍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污蔑我?我郑铿可是穿了名一身正气、浑身是胆!”
“胆你妈,你个玩吃鸡还当伏地魔的还浑身是胆。”
“你懂个屁!那叫战略!”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还是来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高保真实在受不了我们的插科打诨胡言乱语了,连忙打断,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规。
我今晚历经生死,三观又被见识到的东西所震撼,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动脑了,身子一软整个人窝在凳子上,乏力道:“先跟谢天笑通通气吧。看他能不能提供更多的情报给我们。至于其他的……明天我睡醒再说。”
他们三个知道我今晚不容易,没有多话,点头接受了我的意见。
高保真开着郑铿租来的七座面包车,先将我和宋思送回了我的出租屋中,简单地交代了几句,约定明天中午十二点在他的黑诊所再聚,就又带着郑铿离去了。
冲儿在快餐店时就窝在我怀里睡过去了。坦白说,现在我抱着它,不但不复之前的厌恶,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安稳。
回到出租屋中,宋思是全然不顾女儿家的整洁,连人长大刀都不卸下,倒头就睡。看见那明晃晃的刀锋划破了被褥,我也不心疼,反正是郑铿那个损友掏腰包赔嘛,也算是减少一点贫富差距了。
宋思都不讲究,我一个大老爷们自然也没有费心思洗漱的道理了。和衣仰躺在沙发上头,我都不敢去看那黑魆魆的天花板,只是死死地合着眼皮,右手下意识地抚摸着怀中的冲儿。
在我半梦半醒之际,脑海中,一次次回荡着冲儿为我扑打谢天笑的场景,以及冲儿和它母亲的魂灵,十指紧紧相扣的情景。
其实,鬼又有什么可怕的?
有时候,人比鬼,更恐怖……
次日,我是被冲儿晃醒的。
在它肉嘟嘟的爪子底下,我迷迷糊糊地伸手在桌面上摸索着,在打翻一个不知道什么后摸到手机,艰难地睁开眼睛一看:
8点12分。
“你这小崽子……我昨晚快两点才睡下的,你八点弄醒我……饿了?”
看见它干脆地点了点头,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鬼婴,不怕光不怕人,还能吃能喝能睡……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造物?真是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
起身好不容易翻到个过期面包,我想鬼婴应该也没有食物中毒这么一说,就撕开包装塞到了冲儿嘴里,让它自己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我正想着是要再睡一会,还是难得地点早餐来吃,一转过头去,登时被眼前所见景象,惊得手脚僵直!
宋思平常睡觉就是不关房门的,我早就习惯了。
她时不时会在床上盘腿打坐入定,我也习惯了。
但问题是,现在她没关房门在盘腿打坐,却是脱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卧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c杯?呸!修炼?!
正在我鼻血直流、心神不宁、满腹遐思之际,宋思的身体就像烟囱一般,腾腾地往外喷着白气。
这个景象太过新鲜凶猛,已然面红心跳的我不敢再看,连忙背朝宋思往沙发上一窝,瑟瑟发抖地坚守着自己维护了十八年的处男之身。
尹衮啊尹衮!淡定啊!不可以乘人之危啊!宋思可是有人长大刀的啊!
我像是念咒一般,不住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后背不知不觉就缀满了冷汗,盼星星盼月亮希望宋思能够赶快结束,穿戴好衣物解除我眼下的窘迫。
好死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那道该死的门,竟然被拍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