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玲玉最终还是接受了现实。
除了接受，也没有别的办法。
“所以……”谢玲玉问周九，“我娘亲现在是活的？还是死的？”
周九：“……”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属于规则红线范畴，搞不好是要被“消音”处理的。
于是，周九再次反问道：“你觉得呢？”
周九似乎掌握了与人交流的精髓。
遇到不好回答的问题，反问可破解。
谢玲玉有自己的想法，她看着近在眼前的苏云英，虽有欣喜，但更多的感觉还是不真实。
谢玲玉叹息道：“人死应该是不能复生的。”
周九立马回答：“嗯，你说得对。”
周九早就打算好了，无论谢玲玉说什么，他都给予肯定就好了。
反正，人嘛！
很多时候，都不是在追求真相，只是追求一个他们认定的事实。
对于大部分人而言，他们愿意相信的才是真相。
周九对谢玲玉观察后认为，这丫头属于大部分人的范畴。
谢玲玉抿了嘴，她确实相信自己的惯有认知，之所以会质疑，也只是希望被现实打破幻想。
相较于相信苏云英活了过来，谢玲玉更愿意相信人不可以死而复生。
这是她对死亡的认知与敬畏。
苏云英只是温柔地看着谢玲玉，不发表任何看法。
……
……
转眼来到晌午，午餐时间到了，谢玲玉却还没有回来。
谢婉玉想着要不要等谢玲玉回来再开饭。
不过这种问题，谢婉玉不想一个人伤脑筋。
谢婉玉问赫昭，“昭儿，现在到饭点儿了，你小姨还没有回来，你说我们是等她？还是直接开饭？”
赫昭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事情本身并不值得思考，但母亲大人拿这件事来问她就值得思考了。
赫昭还在想：我要不要试着猜一猜母亲的心思？
赫喜突然大叫起来，“妈妈！饿饿！饿饿！！”
赫喜捂着肚子抗议，摆明了希望直接开饭。
于是谢婉玉也不等着听赫昭的答案了，直接抱着赫喜上了饭桌。
赫昭：“……”
总有一天，她要弄死赫喜这混蛋！
赵惜晴心里头乐开了花，她早就饿了。
早饭就没吃上，饿得都快前胸贴后背了。
别院的伙食很好，谢婉玉毕竟还是城主府的当家主母，就算得罪了赫仑释，地位和名头摆在那里，底下的人也不好薄待。
赵惜晴遵照规矩，等谢婉玉和赫昭吃了第一口，她才动筷。
等到她们吃饱喝足，谢玲玉也没有回来。
谢婉玉不由得暗自庆幸起来，幸好没有等谢玲玉，要不然两个孩子都要饿坏了。
下午的时光，本该是愉快的时光。
可是午饭之后天空忽然下起了雨来。
原本计划的户外行动只好作罢。
谢婉玉带着两个孩子准备午休，让赵惜晴自便。
赵惜晴自然是不打算午休的，她没有这个习惯。
而且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既然已经来了不夜城，也简单了解到了这里的危险性，为了完成任务之后可以全身而退，也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她当然要好好地调查一番了。
赵惜晴觉得这别院大有文章。
于是她撑了伞，离开了谢婉玉的居所。
赵惜晴很快来到了最有文章的别院外墙边。
清明的雨下得虽然不大，院墙上的灯笼却丝毫不受影响。
这灯笼有问题。
赵惜晴不敢轻举妄动，但她很想取一个灯笼下来研究。
恰在此时，周九出现在赵惜晴的身后。
周九悄无声息的出现，一出声将赵惜晴吓了一跳。
周九面无表情地问道：“赵姑娘对这灯笼有兴趣？”
赵惜晴快速拉开了与周九的距离，惊魂未定地问道：“你是何人？”
周九答：“城主府别院的管家，周九。”
赵惜晴：“……”
官方答案她当然知道，她问的不是这个。
看来对方不想说。
那她也装糊涂，不问了？
周九似乎是看透了赵惜晴的心思，主动问道：“不然，赵姑娘以为，老夫是何人？”
赵惜晴在心中冷笑，这种事她懂，谁先暴露算谁输。
打马虎眼，她在行！
赵惜晴眨了眨眼睛，调皮一笑，道：“城主府别院的管家，周九呀~”
周九：“……”
这丫头不简单，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见周九沉默，赵惜晴也主动出击，问道：“不然，周管家还能是何人？”
周九：“……”
这丫头不好对付，我还是笑吧！
周九露出标志性面无表情地冷笑。
这冷笑着实渗人，赵惜晴没有防备，冷不丁面对这样的笑，又是吓了一跳。
周九见自己的“和善”微笑镇住了场子，立刻转移了话题，把话题绕回到赵惜晴的身上来，他说：“赵姑娘下雨天不在屋里避雨，跑出来看着墙头的灯笼发呆，可是对这灯笼有意思？”
赵惜晴不打算隐瞒，这种事情，也是无法隐瞒的，她说：“这灯笼确实有点意思，下着雨，它们竟然还能不灭。当真神奇！”
周九问：“姑娘好奇？”
赵惜晴：“……”
这种明摆着的问题，她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还要询问。
是因为有些话必须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才行吗？
赵惜晴感觉自己正在被套路。
周九也不能赵惜晴承认，继续问道：“姑娘若是感兴趣，怎么不拿下来仔细研究？”
赵惜晴：“……”
她是想拿下来仔细研究来着。
看着情况，顺着周管家的意思，她似乎可以如愿以偿。
可是，她不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于是赵惜晴硬生生转移了话题，她故意皱了眉，问道：“周管家难道不知我是撑住大人新娶进门的平妻吗？”
周九：“……”
这个他知道，早上收到的情报里有。
只是他习惯称呼年轻的女子为姑娘，一时间没有改口。
这，要被挑毛病了啊！
周九连忙改口道：“二夫人，是在下失礼了。”
赵惜晴见自己成功打乱了对方的节奏，心下欢喜，放松下来，面容也柔和了许多，微笑着道：“无妨，其实我也挺喜欢你叫我姑娘的。‘姑娘’好，‘姑娘’显年轻。”
二人在外墙下相谈甚欢，殊不知赵惜晴的话被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丫鬟曲解了意思，小报告打上去变成了：二夫人与周管家私会，二夫人笑着对周管家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