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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 酒厂改制(1 / 1)

张从军过了三十还没说媳妇,成了张家的一块心病。这天张从军他妈去菜场买菜,一看有一家卖鱼的箩筐里装的河鱼透鲜透鲜的,就随手挑了两条。卖鱼麻利地用一根细绳从鱼鳃里一穿交到了张大妈手里。张大妈一手拎着鱼,一手拎着一篮菜,急匆匆向家走。

刚出菜场门,就听见身有人叫道:“大妈,菜掉了。”起先,张大妈以为不是叫她,依旧走她的路。这时,那个声音又喊了一遍。张大妈回头一看,一个大眼睛的女孩手里拿着一小捆芫荽快步向她走来。

“大妈这菜是从你篮子里掉下来的。”张大妈急着回家做中午饭,接过菜放进篮子里,说了声“谢谢”,又往家赶。可刚走了没几步,她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事牵挂着,那双大眼睛老在她脑子里晃动。张大妈想了想,突然嘴里说道:“对了,就是刚才那丫头,我必须找到她。”她连忙转身却发现那丫头早没了踪影。张大妈心里一急,觉得额头一热,一层细细的汗渗了出来。她四处一望,菜场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上哪去找啊。她一想,干脆,我就在菜市场的门口等着,等到太阳偏西了,你总得回家。没多久,张大妈见那个大眼睛的丫头拎着一堆东西朝大门口走来。张大妈像是看到了久违的亲人,赶忙迎上去大声音喊到:“丫头,我可算等到你了。”那丫头只顾走路,给张大妈这么一喊吓了一跳。“大妈,你有什么事吗?”她紧张地问。

怎样对那丫头张口,张大妈倒是想好了。她端祥着丫头穿着的短袄说:“没啥事,我那闺女一直想做一件短袄。我刚才瞧见你穿的这上衣,觉得挺好,就想打听你是在哪做的呢,还是买的?”俩人搭上了话,边走边聊。大妈突然说:“这丫头的嘴这么甜,肯定招婆婆疼了。”“我还小,还没婆家呐。”张大妈一高兴,嘴里连说:“没有好,没有好。”那丫头扑闪着大眼睛,不解地朝她看了看。张大妈忙说:“现在不是都忙那个现代化吗。广播里天天唱,再过二十年,我们再约会。我还说呢,过了二十年才约会把孙子都耽误了。”那丫头一听,捂着嘴直笑。

张大妈不仅把丫头的情况弄了个清楚,而且又仔仔细细地把她从头到脚端祥了一遍。她更坚定了自己的看法,这丫头就是给自己儿子当媳妇的。回到家,她兴奋无比,顾不得做饭马上打电话给自己的姑娘,让她去那丫头教书的县第二小学,托人给弟弟说媒。姑娘问,这事要不要和小弟商量。张大妈说:“还商量啥,我的儿子想找咋样的媳妇,我当娘的最清楚。”

张从军的姐在县中医院当护士,她也觉得弟弟找媳妇的事不能再拖。得到她娘的旨意,便立马行动起来。她先是想找初中的一个同学当介绍人,那同学的妈就在县二小当老师,可后来听说那同学有个弟弟在县中当教师,而且还是个未娶男,便临时改变了主意。她把当班的事处理好后,又给同事说了一声,然后换上一件衣服骑着自行车就到了县二小。这所学校的王老师以前在她科里住过院。她不记得王老师教哪个年级,便顺着教师办公室朝里看。恰巧,一位老师刚下课,她一抬头,觉得十分眼熟。她连忙问道:“你是王老师?”这时,王老师也认出了她。王老师叫她到办公室坐坐。张从军他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用了。她说,她想请王老师到操场边说点事。王老师显得很高兴,忙叫住一个学生把她手里拿的教具放回到办公室。俩人来到操场边,张从军的姐也不遮掩直接把那丫头的情况说一遍。只是没好意思说那丫头是她妈在菜场看上的,而是说是她自己无意看到的,觉得那丫头挻好就想给自己弟弟张罗张罗。

王老师一听就乐了,她哈哈笑着说:“你是第二个找我的了。上午,银行林行长的爱人还找我给她在机关工作的儿子介绍个对像。现在不是以前了,不少人家都愿意找女老师,工作又体面、又稳定,每年还有两个假期。特别是对小孩好,那不等于为自家孩子请了个不花钱的家庭老师吗。”

瞿南的大姐边听边点头,就像一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等王老师话音刚落,她忙不迭地把张从军的优点如数家珍般地介绍了一番。王老师饶有兴趣地听完她的话,突然问:“你弟多大了?”“就是年龄大了些。”张从军的姐支吾着把弟弟的年龄告诉了王老师。王老师一脸的兴奋顿时消失了不少。“你说的那位女老师刚参加工作两年。这年龄…”,王老师咂咂嘴。瞿南大姐见状,知道王老师为难,急忙说:“王老师,你没见过我弟弟。他看着小,不是一般地看着小,比实际年龄看上去小好几岁呢。”

王老师可能是被张从军他姐一脸的真诚打动了。最后,俩人商量巧妙安排俩人见一面,但事先不告诉他们是介绍对像,免得挑明后尴尬。张从军的姐从学校回到医院长长地舒了口气,如释重负,又有点怪怪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天仙,人都没见到就值得这么费劲?想到这,她真有点为这个弟弟发愁,自己的事自己一点心都不操,真是打小给惯坏了。

到了去王老师家见面的那天晚上,张从军她妈叫张从军去她姐那里拿点东西。张从军说:“吃过饭,有事忙着呢,叫我姐自己送来。”“你姐这几天身体不好,叫你去,就快去。”她妈知道,这几年相亲,已经把儿子弄烦了,便用事先和女儿商量好的话对他讲。张从军拿了自行车钥匙刚要出门,他妈追上来说:“你姐单位有人去上海出差,给你捎了一件出口转内销的夹克,也不知道你穿着合不合适。你穿去给你姐看看,不合适就让她自己留着。”张从军极不情愿地穿上衣服后,对着镜子一照笑了:“怎么这么合身,我姐挺有眼力。”她妈听了这话,一下子乐了,喜兹兹地说:“不是你姐有眼力,是你妈有眼力。”

张从军骑车到了他姐家,她姐已经等在门口了。他问她姐拿什么东西。他姐说:“先别急,姐自行车坏了。你驮我去王老师家一趟,我为女儿转学的事打听打听。”张从军把他姐送到了王老师家。她姐又说:“你干脆在这儿等一阵吧。”

王老师见到他俩又是端茶,又是削苹果。张从军姐拉着王老师到里屋说话。王老师的男人对张从军说:“我听你姐说你在部队学过修电器。我家电视机这几天图像老出雪花,你给看看。”

张从军找来电笔打开后盖,正低头修理。有人敲门,王老师热情地打开门,轻声地说道:“栾老师,快进来。”栾老师坐下后,她扑闪着眼睛看着王老师。王老师下班时叫她晚饭后来一趟,说是请她给看个外语资料。这会看王老师家有好几个人,她也不便问什么。王老师只管给栾老师削苹果,也不说什么。张从军他姐朝着栾老师打量了一下,礼貌地点了个头就又和王老师说起什么。

栾老师闲坐着没事,就站在那看张从军修电视。张从军以为她是王老师家的什么人便说:“没什么大问题,电阻老化。明天我来给换个新的。”栾老师以为他是修电视的就随口说:“师傅,我们学校有台电视机也是这毛病,你能帮我修修吗?”张从军看了她一眼说:“行呀、行呀”。这时,王老师和张从军的姐从里屋走出来了。张从军的姐说:“这师傅,我们走了。”王老师也不留客送他们到了门口。

一出王老师的家门,张从军的姐就迫不及待问:“你觉得那丫头怎么样?”“那丫头…”,张从军恍然大悟,他轻轻拍了一下自行车座说:“姐,你怎么不早点说,我还真是没看得太清楚,不过觉得不算难看。要么,再回去看看。”他姐笑了,“看来还行,妈的眼力不错。你以前见了多次面,没有一个满意的。这次你的态度最好。姐也觉得还行,就不知道那丫头对你感觉怎么样。”

第二天下午,张从军的姐给同事打了招呼就奔到学校找王老师。还没等她开口,王老师就抢着说话。“张护士,我看这事没戏。”瞿南姐焦急地问:“你征求栾老师意见了。”“那到没有。不过你们走后,我问她,你觉得刚才那男怎么样?她说那个修电视的啊,一点都没有注意。你想,那栾老师是个多聪明的人。她要是对你弟有好感,这么大的一个男人,怎么就一点也没注意呢?”

瞿南姐听王老师这么说到松了一口气。她没再和王老师多说什么,感谢了她一番便骑车回到她妈家。一进门,她妈连和面的手都没来得及洗就问她什么情况。还没等她开口,张从军推门进屋了。当张从军听完她大姐的话后,对着有些失望的妈笑迷迷地说:“这事不是明摆着的吗,那丫头看上我了。你想,她和我说了那么多话,怎么能说没注意我呢?说没注意,那是人家当老师的会说话,这正好说明她对我有意思了。”她妈没好气地说:“你没个正形,哪个丫头能看上你?”

张从军对着她大姐说:“这事你就别再操心了,我过些天保准领个媳妇回家。”她妈说:“我和你姐就看上那丫头啦。领那个丫头都不算,要是有本就把那丫头领回来。”

这些天,开发区酒厂开始搞改制。星期天下午,分管工业的邵县长亲自来厂作了动员报告。全厂职工大会结束后,厂领导陪邵县长在职工食堂二楼小餐厅吃饭。张从军骑自行车刚到家,腰里的呼机应响了。他一看是厂办的,就连忙跑到电话亭回电话。厂办秘书叫他赶紧去小餐厅。张从军气喘吁吁推开小餐厅的门,一看厂领导正在向邵县长敬酒。这邵县长的家属就是北塬城关镇上的人,为了照家庭,他要求从市里调到县来工作。邵县长本来就是好酒量,再加上今视察酒厂时,被几个厂领导一箩筐的好话一说,心情特别好,酒量自然也就往上涨了几番,可几杯酒下来,他发现在座的全不是他对手,心里便有了一种不尽兴的感觉。于是,他借着酒劲开玩笑地说:“外边都说酒厂的人撒出的尿,那味道都能把人醉到。莫不是真酒都卖出去了,尽剩下假酒了,不敢让我喝了。”

俗话说,秃子面前不提亮。邵县长不知是有意说这话,还是无意说这话,冯厂长心里惊起一阵冷汗。前一段时间,酒卖得特别好,成了紧俏贷。厂里便从外地进了一批小酒厂的酒,勾兑上自家的酒投放到市场。虽说这酒既喝不死人,也喝不伤人,可毕竟底气不足。一时,冯厂长和知道这事的几个厂领导,竟然压抑得失去了酒桌上客套恭维领导的往日风采,这就越发引得邵县长多心。他刚从市里来不久,在县里没有什么根基,见几个厂领导只是对自己客气,却显得心事沉沉放不开,心中便多了份猜忌,吃饭的气氛也就弄得就像在办公事一样。情急中,冯厂长想起了张从军。他酒喝得好,也是从部队出来的,行伍人的脾气秉性摸得清。

果然,张从军一上桌气氛就开始活跃了起来。邵县长和张从军都是当过兵的,俩人几杯下来谈得很投机。就在大家推杯换盏,渐入佳境时,突然有几个人神色慌张地涌进小餐厅。他们对着冯厂长的耳朵咕弄了几句,冯厂长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邵县长和张从军谈得起劲,并未在意这事。冯厂长对着那几个人摆了摆手,又继续陪邵县长吃饭。

第二天,张从军昏沉沉地一直睡到天将近中午才去上班。他还没走到厂门口,老远见那围了一圈人。走近一打听才知道,昨晚上有人偷偷拧开储藏酒窖的龙头,将近一顿的原酒汁偷偷地放掉了,难怪他骑自行车上班时,半个县城都飘荡着浓烈的酒香。张从军听了气得直跺脚。他骂到:“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这么糟蹋了,谁狗日的这么没人性。”

就在全厂都在议论这事的那天晚上,地面渍着酒流淌后痕迹的地方突然炸响了一串鞭炮。张从军早就听说一部分工人对厂领导不满,要求上级在改制前查账,让厂里的几个头头把这些年吃喝到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贪污到袋子里的东西掏出来。这几件事情一闹,县里派了工作组,直接向邵县长负责。工作组整天找人谈话。本来张从军没太在意厂里改制的事,他觉得那事与他没太大的关系,可工作组对他很感兴趣,有事没事都找他,搞得他把厂当成了家。他娘交待他找媳妇的事竟一时撂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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