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迟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微微泛白的繁重帷幔。
“我在哪——嘶——好疼!”穆迟捂着自己的额头,又躺了回去,“完了完了完了,我一定是撞坏了脑袋,出现了幻觉,惨了惨了惨了。”
“小姐!您终于醒了啊!”一个疲倦的女声惊喜地叫了起来,这声音听着似乎很小,顶多有十五岁,“您已经躺了足足三日,可吓死我了呜呜呜……”
穆迟揉着脑袋看向了一边儿,一个荆钗布裙打扮的少女正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看起来既高兴又伤心。
这个少女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真实,看上去也非常的真实,这里不像是幻觉,也不像是梦境。
“不要哭啦,你哭得我很疑惑耶。”穆迟制止了少女的哭泣,努力地扶着床沿儿坐了起来,“这里到底是哪里啊?你能不能说明一下情况啊。”
少女愣愣地看着穆迟,她湿漉漉的脸上露出了一些恐慌和无助:“小姐,您……您的头撞坏了吗?”
“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了……我以为没事但是现在……”穆迟摸了摸自己的头,“现在是公元二零二一年么?”
少女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快把王大夫再请回来!小姐的头撞坏了!小姐的头撞坏了!”
“哎,桥豆麻袋——!”穆迟试图拦住她,但是刚走几步,一阵头晕目眩就又席卷了上来。她不由得扶住了一边的桌子,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面铜镜。
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这张脸看起来非常的憔悴,寡淡的眉毛、细长的眼睛、无色的嘴唇、消瘦的下巴,既无力又苍白,看起来就像是一百年都没有吃饱饭似的。
谁啊这是?!
穆迟的瞳孔颤抖着,内心的震惊难以言喻。
她慢慢地抓紧了铜镜,举了起来,眼神一直没有从这面镜子里的自己身上离开。清瘦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突然垂落在她的肩膀上。
穆迟撩起清细的发丝,这头发给她整不会了,啧啧啧,这发长傲人,至少能有个一米吧,给她凭添了一丝女鬼的气质。
“小姐!”四五个人突然从门口涌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关切,“您终于醒了!”
“您怎么样了!您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您怎么起来了?可务必仔细着身子!”
穆迟在一头雾水当中被簇拥着回到了床上,不知不觉地躺了下来。
王大夫给她把了脉,得出了诊断:因为急火攻心所导致的头脑暂时性混乱,开几幅安神的药,卧床静养即可。
“小姐,您看开点!”之前的少女劝道,语气里依旧带着悲伤。
“看开点?”穆迟突然有些警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穆迟在这混乱的状况中,终于慢慢地摸清楚了情况。
原来她穿越到了几千年前的古代,一县令的独生女身上,这位独生女名为穆池,名字与她的只相差一字。穆池有一赘婿夫君,这位夫君姓赵名元,一介贫瘠出身的书生,与她在一次花会上相识、相恋。
这恋情一经公开,当然受到了她父母的极力反对,但是经不住穆池喜欢,在她的坚持下,二人硬是成了婚,这昔日的穷小子也摇身一变,成为了县令的女婿。
赵元受到了岳父的大力扶持,通过岳父的金钱与人脉开始经商,在本地开了家酒楼。这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一切似乎都朝着皆大欢喜的方向发展。
一切的变故发生在三年前的中元节上。穆池的县令父亲在上山祭祖时,失足跌落于山崖,不幸去世。穆池的母亲也因为悲痛而随之离世。
失去了双亲的穆池很快就迎来了又一次打击,她的赘婿夫君赵元渐渐地开始夜不归家,对她的态度也是一落千丈。
与对待发妻的态度不同,赵元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很快他又在临县开起了几家酒楼,与此同时他还开始涉及茶叶、陶瓷等领域,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大商户,前途一片光明。
今年,穆池诞下了一女,名为圆儿。可是,赵元对她依旧非常冷淡,依旧夜不归家,美其名曰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拘泥于小小卧房。
二人之间的感情似没有被立即粉碎的瓷瓶,难看的裂纹无声无息地蔓延。终于有一日,在穆池又一次制止赵元去青楼时,一切矛盾都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