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迟感受着尹泅的手指，咧开嘴笑了，她笑着笑着，突然感到自己有些猥琐，于是便收敛了笑容，但是嘴角依旧挂有笑意。
尹泅则是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他垂着头，一动不动，耳尖红到几乎要爆炸了。
穆迟看到他害羞的样子，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总体来说还是要好很多的。毕竟四舍五入，她也是结过婚生过子的人了，而且有来自于二零二一年，再怎么也比尹泅更能放开些。
这个男孩子真可爱啊，竟然会害羞。
若是当年遇到的人是他……
但是，一阵剧痛再一次席卷了穆迟，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尹泅的手指，一股新鲜的血液从她的喉咙深处喷了出来。
这些颜色鲜艳的血液大口大口地涌出，最后把她的下巴和脖颈几乎全染红了。
尹泅惊慌地用袖口擦了擦穆迟的嘴角，他的动作很虚，还带着颤抖。
但是他们的另外一只手依旧合在一起，依旧十指交扣，握得更紧。
她就要死了。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穆迟，下意识松开了手。
尹泅的手指还愣愣地留在那里，手指微张。
“对……对不起……”穆迟凄凉地笑了笑，“我……还是……要死的……”
尹泅闻言，不做声，但是透明的液体突然从他的眼里淌了出来，落在了嘴角。
“对不起……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穆迟继续说，声音掺杂了更多沙哑，“但是……我要死了……”
尹泅又是颤抖了一下，摇了摇头，顿了顿，又摇了摇头。
“你是个骗子，你说过你会没事的。”尹泅的声音带着些破碎，“你在一秒钟之前还保证过……你会没事的。”
穆迟笑了一下，泪水从她的眼角滑下。
“我死以后……帮我……处理后事……”穆迟挣扎着说，“把我的尸体……烧成灰……”
“为何？”
“……我们那个年代……习惯……土葬……”穆迟回答说，“好处多多……死后……不会变成僵尸……”
穆迟还想说好多，土葬的铺张浪费，火葬的环保和节约土地。但是她已经不能说太多的话了，她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些许的血沫，在喉咙里滚了好几圈儿，才缓缓地挤出来。
“嗯。”尹泅的声音有些哽咽。
“把我的钱……分给我的手下……还有苏晴晴……你看着分吧……”穆迟继续说，“……我有一件东西是给你的……你可取一件……我的身外物……随便什么……留作……纪念……别忘了我。”
尹泅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他点了点头。
穆迟想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没了。”
穆迟闭上了眼睛，朦朦胧胧之中，一个东西贴在了她的手上。她感觉到了一些湿漉漉的痕迹，但是她没有办法继续感受了。
她希望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可以出现在她二零二一年的家里。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侍女出现了：“少将军，外面来了一个人，要求紧急会面。”
“是什么人？”
“他自称是一位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