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叹息道:“真是想不到,守身如玉的蚁皇湮月,杀人如麻的绝色邪帝,居然疯狂迷恋一个男子。呵呵,难道是天要亡我魑魅和飞蚁国吗?我因为身体受损,此生难以受孕;而他,修得不死身,坐拥至尊位,却只心系一个男子。如此,我们两个国家,都不可能后继有人呐。”
我不以为然的嗤道:“你们交出皇位,选择合适的继承人不就可以了吗?”
“交出皇位?哼,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可能平白放弃耗费我毕生心血换取的权位。”女皇冷笑:“至于那蚁皇,我想他更不可能放弃至尊之位。据说他的母亲,法力还在他之上,因为痛恨他终生不娶的做法,想废除他的皇位,改立其他儿子。结果,她的其他十七个儿子,就在她流露出更换帝王意思的当夜,全部惨死。那不死不灭的蚁兽之母,悲愤交加中,一病不起,被永生囚禁于暗狱。”
“蚁皇不会如此残忍吧?”我简直不敢相信,因为看他对风寂无可奈何又至死不渝的感情,我以为,他应该是一个专情而温柔的帝王呢。
“不残忍,他怎能当上帝王?小麻雀,你是不明白皇室权位竞争的残酷吧?只有绝情绝爱,不择手段,才能保住自己,并且屹立不倒。”女皇拍了拍我的肩头:“小麻雀,你不要太天真,帝王就算会有温柔的一面,那也只是对他在乎的人而言。对于其他人,不管是臣子还是手足骨肉,都绝不可能手软心慈。”
我断然摇头:“不,我相信云会恪守守护神域和净化恶灵的信念,他会永远为了三界苍生,竭尽所能的维护天道平衡,而且,他会一直对我好的。风寂和风磊的兄弟情,也永远长存。”
“那是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直接手握权柄,左右天下风云。一旦他们尝到权利在手的绝妙滋味,就不会再死守什么道义情感。”女皇寸步不让的反驳我。
真的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触摸到权位的真正妙用吗?我不由有些疑惑。
但是,怀疑也只是刹那,我马上就打消了女皇的话对我的负面影响。我坚决相信云,风磊和风寂,永远都不会变异。
一起飞过那澄净的池水,离开浩渺镜,女皇道:“那蚁皇为了救治风寂,竟然不惜用自己的内丹,一次次抵消弑魂蛊的反噬。稍有不慎,他就会化劫成灰,就算侥幸成功,他的法力也将会折损十之七八。他说还有七次,就可以彻底化解弑魂蛊之毒。那么,我就在他最衰竭的那一天,统帅魑魅几十万大军,一举攻下飞蚁国的都城,彻底清除他们这个邪恶可怕的存在。哈哈,以后整个遐荒,就都是我们魑魅族的天下了。”
想到得意处,她仰天狂笑不止。
“你确定可以拿下那些可怕的飞蚁大军?”
“等蚁皇最衰竭时,就是飞蚁国力量最薄弱的时候,错过这个机会,那就永远没有反败为胜的良机了。”女皇决然道:“自古以来,魑魅族一直躲让着飞蚁,可他们,始终没有停止过吞并我们的企图。躲避,永远都不是上上策,唯有抓住时机反击,才有存活下去的可能。”
她说的,倒也有理,我点头道:“也是,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备战,等到蚁皇最衰竭的时候,就发动全面袭击。”
“你也想掺和吗?”
“愿意为魑魅族效犬马之劳。”
“可你,要体力没体力,要法术没法术,你能帮上我们什么忙?”女皇很不屑的上下打量我,良久,才道:“麻雀,如果你真想帮忙的话,不如就天天来窥探浩渺镜,将镜子里呈现的东西告诉我,以便我及时掌握蚁皇的最新状况,把握最佳出战时机。”
“好,我一定不负所望。”反正我已经被浩渺镜诅咒了,再忌讳也已经于事无补,那就认认真真的观察镜面呈现的场景。
如果攻陷飞蚁国,那么解救风寂脱离那个妖邪帝王湮月,就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风寂,多保重,一定要挺到我们救你脱离魔爪的那一刻为止,我在心里默默祈祷。
离开暗殿,漫步在夜风中,女皇道:“小麻雀,你为什么愿意帮我们呢?”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魑魅族被飞蚁大军吃掉啊,那么多子民,那么多生命,决不能被毁灭!”昨天决战的场面,我至今还记忆犹新,不敢多加回想,我握紧拳头道:“何况,帮你们,也是为了成全我自己。只有攻陷飞蚁国,才能救出风寂,我们也才有可能躲过死劫,安然离开遐荒。”
“你和云落天的思维,真是很相像,也很奇怪。”女皇瞥了我一眼,神色略微有些柔和,那种不屑和杀气,减弱几分。
“那是,我的一切都是他传授的,不管是识字,学琴,还是修炼法术,他都是我的良师,我肯定要以他为榜样。”我无限自豪的说。
女皇脸色微变,似乎很不满意我和云的感情基础如此深厚,冷冷嗤了一声:“现在云落天已经是我名下宠妃,你就别再痴心妄想占有他的心。我想要的男子,谁敢抢,我就灭了谁。”
“你以为靠强权,就能得到一切?”我很不满意的反驳,忽然,夜风中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呻吟。
伴随着许多女子痛苦的呻吟尖叫,还有很多男子的畅快淋漓的嘶吼。
出什么事了吗?!我大吃一惊,仔细聆听,女子凄烈至极的尖叫声中,还蕴含着销魂蚀骨的吟哦,似乎,似乎是男女欢好时的动静啊。
我又惊讶又羞赧,不敢再细听,看向女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士兵在玷辱良家女子?你赶快制止啊。”
“制止?这是我特意颁布的恤兵政策之一,作战特别勇敢或者屡立战功的将士,都月都有资格享用两次伺候我的那些侍女。”女皇侃侃而谈,神色得意。
我愤然道:“侍女也是人,你怎么能把她们当成奖品,任人凌辱?军人向来粗鲁野蛮,那些侍女怎么受得了蹂躏?”
“受不了,那就算是为英勇的将士殉死,应该很荣幸吧?”女皇背负双手,傲然徜徉在死魂水岸,看着那激扬的浪花,道:“小麻雀,没有将士们出生入死的抵抗飞蚁大军入侵,哪还有侍女们安全无虞的的生活?如果亡国,她们和她们的父母手足,肯定都得被飞蚁吞噬。被飞蚁吃掉,和被将士们吃掉,同样都是一死,但后者死得有价值。你说,让她们为将士们解决一下饥渴,有何不可呢?”
她说的虽然有一点点道理,可是,我实在难以认同这样的做法。
我自认所看史书够多了,却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民族,哪一个国家,哪一个君王,会如此变态,将伺候自己的卑微侍女当做工具任由士兵糟蹋。
所以,我壮着胆子道:“女皇,如果换做是你,你愿意这样有价值的死去吗?”
女皇脸色一沉:“麻雀,你不要以为我现在需要你帮忙查看浩渺镜,就忘了自己身份!再敢顶撞我,我立刻就将你赐给那些士兵们享用。多少士兵找你不计,死活不计,就看你自己造化。”
听着夜风里女子凄惨、男子粗放的呻吟嘶吼声,我心惊胆战,哪敢再多言?可是心里,对这个暴虐变态的女皇,充满了仇恨和不齿。
女皇似乎也很生气我的态度,缄默不语。
我不愿再与这样没有人性的女子同行,放慢步子,慢慢与她拉开距离。
浩荡无边的浊黄死魂水,散发着诡异的腥涩味道。高悬数十丈高洞壁上的无数明珠,倒映在水中,波光粼粼,简直就像一个个蒙尘的哭泣眼睛。
那些此起彼伏的声音,让我悲愤和难受,却无能为力。
正自心事重重的踱步,忽然,女子的尖叫声传来,并且越来越近。
我惶然转身望去,一个寸丝未著的少女全身淤青,很多地方都破皮渗血,下身更是血渍斑斑,拼命的沿着死魂河水,向前狂奔。
身后,三四个只穿着短裤的彪形大汉紧追不舍,很快就将那少女捉住,就地扑倒跨上去:“臭丫头,你伺候完了那几个,为什么不肯让我们哥几个享受一番?”
“哼,和她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快点,完了老子上!”
“就是,快点!咱们多轮几遍,好好过过瘾,还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
“老大你先别把她弄死了,谁知道再次开战咱们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今晚得好好享受。”
那些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围观着议论,催促。
前方的女皇恍如未闻,依旧负手前行。
怎么办?怎么办?!
少女凄烈的惨叫声声不绝,那三个男的却都围着她,等待她身上的家伙发泄完了好轮到自己享用。
那样不堪和残忍的场面,我不敢看,不忍听。
我何苦要管那些闲事?法力低微,又没有权势,我看不惯又能怎么样呢?
我这样开解自己,硬着心肠走出十几步,但是那女子的叫声实在太过凄厉,我终究不能无动于衷,独善其身。
半捂着眼睛冲过去,我大喝道:“住手,你们都快走开,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实在太丧心病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