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惊讶的看了我好久,方问:“雀影,你为什么想救我?”
“我们不是一起来历练的伙伴吗?你我无冤无仇的,我可不想看着你惨死。能够一起活着出去,不是更好吗?”他那复杂的眼神,使我心里直打鼓,暗暗想,他该不会是又想除掉我吧?
“就这样?”他不敢置信的问:”你救我的原因,就只是这个?“
“是呀,难道还需要什么更合适的理由吗?”我退到云的身后,不想看到时越太过幻变的眼神:“其实,根本也没有什么理由。我觉得只要不是太坏的人,都该好端端的活着。”
“多谢,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还你。”他垂下眼眸说。
“不用不用,耗费那么多内丹的是蚁后,又不是我,你用不着谢我。”我连连摆手,不好意思承受他的谢意。
他也没有再说什么,闭上眼睛休息。
闲着没事,等兽母和女皇协商等得不耐烦,我就找了个没有人迹的小湖泊,好好洗了个澡。
我央求云远远的在一边帮我守着,免得被人打扰。
正洗的舒服,忽然听得岸边树枝上一个声音道:“唉,你有完没完啊,洗个澡要这么久?等的烦死了。”
我大吃一惊,这不是无殇的声音么?!
我赶紧沉入水里,只露出脑袋:“该死,你干嘛偷看人家洗澡,太无耻了。”
“又不是没看过,你紧张什么呐?”他从树叶里探出头,笑道:“我想听琴,你洗快点。”
他这句“又不是没看过”,使云有些疑惑,回头看向我。他没有问,可是,我能看出他有些不悦。
我可不想被他误会,平白无故起什么风波,就解释道:“云,那是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从一个巨型魔兽变成一个拳头般的小宠物。我根本没有考虑过他的性别,更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是个成年男子,所以洗澡时,他想跟着一起去,我也没有拒绝。可是,等我洗完了,他才变作成年男子的模样调侃我。气死我了,我可不是有意想被一个坏蛋偷看。”
云有些无奈的道:“这种事情,我虽然不至于计较,不过,小影,我心里总是有一点点介意的。以后你小心点,别再被人占了便宜去。”
无殇不乐意的道:“不就是看一眼么,爷爷我又没有刻意去破坏你们俩。小子,你就别那么小心眼了,否则,我和你抢这个小麻雀。”
我心里一震,赶紧道:“不行,你我早就约定好的,你做我的小宠物,守护我安全,我随时随地无条件为你抚琴。男子汉大丈夫,岂可言而无信?”
“对呀,难得你还没有忘了随时随地听琴这句约定,我现在就想听,这不是言而无信吧?”他得意洋洋的躺在树枝上,笑得肆意。
我和云面面相觑,均表示无奈。
我只好让他俩都走远点,赶紧上岸穿了衣裙,烦躁的跑过去踹了无殇一脚:“坏蛋,你就是故意的。”
他也没有狡辩,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闲得无聊,就想听听琴曲,打发时间。”
飞蚁国以草场为主,稀稀落落有些小片的树林,树木都不怎么高大。
我们寻了一处草密树茂的林边坐下,我略一思量,信手弹奏新曲。
蚁皇虽然惨死,但是,他的死,已经化解了母亲几千年仇恨,也改变了兽母的观念。
飞蚁和魑魅互不相容的历史格局,就将暂时结束,开始协商合并,和平共处。
我心情欢快之极,将自己的欣慰思绪全部融进琴曲,无殇听得开心,叹道:“很好,终于有点血池初次听你弹琴的欢快轻灵韵味了,我就喜欢这种调调。平时你的曲调都太忧伤,我很反胃,知道吗?”
“嗯,我记住了,我以后在你面前,只弹奏轻快活波的曲子。”我适时提出要求:“无殇,你想如何,我都满足,而你,也不许蓄意刁难,破坏我和云的相处时光。”
“那还用说?你以为爷爷我有那么无聊吗?”他很不满的横了我一眼,一副我太侮辱他人品的样子。
云欲言又止,躺在草地上,将目光转向远天,默然看风景。
我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其实我也隐隐不安,因为那晚的情形我还记忆犹新,无殇赖在我和云的中间,非要和我们挤一张床。
如果以后我俩成亲了,他还是如此霸道无赖怎么办啊?他法力太高强,若要硬来,我和云实在也赶不走他。
唉,烦死了,一想起他赖着人家床铺不走的嗜好,我就头疼,好想一脚踹扁他。
因为突然间心情烦乱,我一连弹错了几个音符,无殇离开不满的嘟哝:“小麻雀,你成心捣蛋吧?想好好听个曲子都不成。”
“我没有捣蛋啊,唉,好吧,我专心一点就是。”我叹气将目光从云的身上收回,不经意撇到不远处的树后,风磊正靠树而坐的背影。
奇怪,他什么时候也来了?怎么一点声息都没有?想想我也有很久没有好好和他相处了,女皇是他的亲姐姐,他现在可以接受她了吗?
也许是他意识到我一直注视他的目光,他回过头来,沉默看着我。
他的目光出奇的复杂,完全不似平时那样简单爽烈,我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风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沉吟道:“也没什么,你安心抚琴吧,尽量不要和无殇那个死怪物走得太近。”
“臭小子,你说我什么?”无殇大怒飞了过去。
风磊也不含糊,立即拔刀相向,两人立马大打出手。
风磊根本不是无殇这个有几千年修为的老妖怪对手,很快就被夺了宝刀,反剪着手,刀架上脖子:“臭小子,你说谁死怪物?”
“你理解能力很差吗?小爷我不喜欢的人,一概统称为死怪物,蚁皇是,你也不例外。”风磊那种性子,吃软不吃硬,根本无视架在脖子上的刀只要轻轻一挥,就能要他的命。
我担心不已,立即停止弹琴:“你们真是精力过剩啊,好好的闹什么别扭?”
“小麻雀,爷爷我要听琴,你别停。”无殇提醒。
“好吧,但是你要放了风磊,无冤无仇的,你们闹什么呢?”我乖乖的坐下继续抚琴。
无殇放了风磊,风磊待要发作,忽然瞧见远处静静望着他的风寂,便扛起宝刀,到哥哥身边去了,不再过问我们这边的事情。
云始终没有理会无殇和风磊的冲突,不过我能看出他平静外表下的担忧。他在忧虑什么呢?众目睽睽,我不便询问,只好暂且压在心里。
到了晚上,兽母大办宴席,将飞蚁国中最有实力的十几个长者都召了过来赴宴。
酒过三巡,她道:“女皇,这些长者,可以全权处理我飞蚁内部事务,若无至关紧要的大事,请你不要插手我飞蚁族的内务。不过,名义上,你是联盟国的盟主,统领两族军政大权。”
“好,蚁后说什么,本皇无不遵从,只盼可以开创盛世,让两族的臣民都过上理想生活。”女皇举杯一饮而尽。
“我虽然要去游历四方,,但是,如果你做了篡越的事,对飞蚁一族太过不公的话,我是会回来讨个说法的。”兽母淡淡的提醒。
“怎么会呢,本皇一定秉公执政,绝不偏私枉法,视两族子民轻重一样。”女皇一脸诚意:“今日若非蚁后开恩,释放我魑魅族所有俘虏,还有我,魑魅族怎么可能还有明天?此大恩大德,我们全族上下,一定永远感恩铭记。”
“你能这么想,很好,那就这么定了。”兽母道:“明天我就开始远游,这些外界来的客人,该离开的就也离开吧,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们猎取了。”
我们赶紧一起起身谢恩,确实,她一走,谁知道新上任的盟君女皇,会不会刁难我们呢。
我最是担心,她一直对云有意,如果她坐稳帝王之位,很有可能会设法扣留云。
她已经有了号令飞蚁一族的权利,她若以这些飞蚁来对付我们,就算我们所有神魔联手,也只有送死的份。
所以,有兽母这句话,明天我们肯定得趁机全部撤离遐荒。
好不容易宾主尽欢,两族的最高首领也达成了正式联盟,这场欢宴,总算结束了。
我喉咙还没有完全好,又不得不随着众人闹到半夜,困极,累极,微微有些咳嗽。
回房后,云先扶着我躺下,不顾夜深,去煎了一碗药让我服用。
他煎好晾凉唤我起来喝药时,我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云,让我好好睡觉,困死了。”
“喝了药再睡,听话。”他扶我坐起,靠在他怀里。
这么苦的东西,我能不喝就不想喝,所以皱眉看着,不愿意凑近碗边。
他略一沉吟,忽然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乖乖的喝了它,我好好的亲亲你。”
“啊?当真?”我惊喜至极,想得他主动亲吻,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此美事,我岂能错过?赶紧捧起药碗,一口气喝光。
他将碗放好,坐回床边,我紧张的等待着他,谁知就在这时,窗外有人大煞风景的道:“别,别表演亲吻戏码,我可不想被谁骂我偷窥。”
我大失所望的望过去,可恶,又是无殇那个家伙:“你找死啊你,怎么老是偷偷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