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鹰爪(1 / 1)

“喔,嗨——嗨,你这死牛还不快走,墙头草也敢扯来吃,墙壁塌下来不砸死你。嗨——,天都要黑了。”远处忽传来汉子带着爱意呵斥耕牛的声音,紧接着儿又传来一两声啪啪的鞭响,估计是哪位村民从田地里耕作晚归,抄近路经过老宅的后墙跟下。

抑扬顿挫的吆喝声给林新华平添了勇气,他猛地翻开五百钱秘谱的扉面。上面却是两行风格迥异的毛笔字,明显看出是两个人的手书。

上面第一行,字迹相对要淡些,写的是:“赠吾徒锦松,愚师吴国泰。乾隆三十九年秋。”

第二行是:“转赠爱徒文龙,为师张锦松。道光十八年冬。”

备战高考时林新华对古代、近代历史编年表背诵下过苦功,大脑中立刻对照书上所写的公元年号进行推算,这书应该是两百余年前由一位名为吴国泰的前辈赠给他的弟子张锦松,张锦松在四十几年之后辗转又将此谱转赠给了林举人林文龙,如此说来吴国泰是林举人的师爷,张锦松则是他的师父。

既然是这样,举人的师爷和师父都是外姓,这本五百钱秘谱自然不是林家世代祖传之物了,如此说来这书谱之内容则完全可以肯定绝非东方不败和林平之所练邪教武功葵花宝典。

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脸上漾起笑容,马上就翻开了下一页。果然秘谱首句并非耸人听闻的“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而是非常正宗鞭辟入里的拳法概言:“此技精密,弱人须习,其中妙趣,潇洒自逸……世人但言五百钱之名,而不言五百钱之实,但言五百钱之理,而不言五百钱之法,但言五百钱之用,而不言五百钱之体,但言五百钱之出手,而不言五百钱之所以出手,况无以明之,此道毋乃终秘乎,是大不然真五百钱之手,无所谓是手,亦无所谓不是手,无所谓软劲,亦无所谓硬劲,若以世俗五百钱拳家堂套例之,误无缘者恨不得口传有缘者按书参悟,此神仙书把天机浅无奈世人不晓,夫何怪书之秘乎。”

林新华文言文功底扎实,在中学生时就敢与北师大古文教授对诗赋词,他坚信写下此五百钱拳谱的前辈定是位世所罕有的文武双全的奇才,不仅武艺卓绝而且文章了得。然而其人却名不见经传,不显山不露水,非常合乎林新华的性格,今阅此书他自是轻车熟路,而且可融会贯通使之丰满形象。

五百钱所推崇的祖师竟是古人纪昌和飞卫。书中自述五百钱之源头,就是纪、飞二人射箭之术的升华。尔先学不瞬,后视小如大,视微如著,箭能射悬虱,草尖挡劲弩。

谱上说要练好五百钱必须先尽去身上后天之蛮力,重生并激发先天之潜能,如婴儿刚出生时,从未有过锻炼,但只要你将手指置于婴儿手心中,他必有大力握紧你手指,力从何来,先天之力也。民间更有出生不久的婴儿能看见室内游走鬼魂之说。五百钱所要求的就是先天之力和能洞察鬼魂的异术兵符,如果练就出见微知著洞察先机之能,自然而然就可以慧眼看出人和动物衣服皮毛之下的气脉流动,经络走向,以先天隔打牛之力制住人畜身上流动之血头,达到一击必生、必残、必死之目的,这些都是五百钱最原始的理论。

从此该羊皮纸书籍,林新华包好封皮日夜绑缚在肋下,书不离人,人不离书,无人处得闲时就取出研读揣摩。没过数日竟将一本拳谱背了个滚瓜烂熟。回到学校后,他每日夜间藏身隐蔽处勤加练习。

要除去人身上的后天之力,激发潜能,药功辅助则是五百钱的秘中之秘。药功不仅能增加功力,还能让练者一双手变得柔软无比,触手皆硬物。谱上所载的药方极难配齐,有高山灌丝内的冬虫夏草,剑叶龙血树树根,大斑灵猫分泌的灵猫香,小爪儿獭的獭肝,长白山花蝙蝠生成的夜明砂等等,大多数药物名称林新华闻所未闻。林林总总上百味药缺一不可,百药配齐后经文火熬制成浓汁,再将浓汁晒干成粉状,药粉使用时需配一对老鹰利爪作为药引,后兑南山泉水浸手操练。铁扇绢布上林文龙说穷数十年精力,师徒三代才配那么一包药,珍贵异常所言非虚。

光是这个药引老鹰利爪就难住了林新华,他曾到四乡八镇买野味的菜市场指打听收购,结果一无所获,虽然饕餮之客众多,但吃老鹰这种煮不烂,嚼不动猛禽的人还真没有。老鹰的寿命跟人差不多,可达70多岁。生长了70多年的老鹰吃起来大概跟啃树杆树皮没有太大的区别。

后来总算打听到邻县有一家四星级宾馆推出雄鹰展翅的特色粤菜,吃的人排成长队。林新华立马坐车赶去,指望能买到一对老鹰的爪。到那一问,再细看食客们桌的菜,让他哭笑不得,所谓特色菜雄鹰展翅,却是造型逼真,挂羊头卖狗肉的雕花拼盘菜。将卤猪腰切成块,刻成鹰嘴、鹰爪;卤猪肝、卤猪舌、卤里脊肉切成羽毛状溥片;卤牛肉切成上尖下贺的尾羽毛;腊香肠蒸熟切成薄片,将卤片装盘成雄鹰展翅状,用炒熟入味的发菜堆成鹰头,配上鹰嘴,鹌鹑蛋装饰成眼睛。将剩余卤料和西红柿、葱丝等拼成太阳、云彩、假山。

那酒店的人听林新华自我介绍特意慕名前来买鹰爪,无不笑得直打跌,别说我们店里没有真老鹰,就是有我们也不敢杀啊,那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谁敢吃。

既然在市场上买不到老鹰,那只有自己自力更生去捕捉了。培训班里有几位平时跟他关系很铁的学员见他天天打探哪儿有老鹰?都觉得十分奇怪。八壹中文網

鲁国安就曾问他:“你要老鹰干什么,这东西凶得很,尤其是它的爪子,比刀子还利害,中央电视台动物世界里面不是播放过,有种叫金雕的老鹰,在草原上长距离地盘旋追逐落单的狼,等狼疲惫不堪时,一只爪抓住其脖颈,另一爪抓住其眼睛,使狼丧失反抗的能力,曾经有过一只凶猛的金雕先后抓了十几只狼。金雕在捕到较大的猎物象狼还有狐狸时,就地将动物直接肢解,先吃掉好肉和心、肝、肺等内脏部分,然后再将剩下的撕成两半,分批带回老巢。”

林新华听罢心里发毛说:“电视上有这期动物世界,我还真没看过。我知道老鹰是猛禽,可是……,你知道我娘经常患头痛病,吃过多药都没有效果,后来听老人们讲治这种病,要吃了猫头鹰或老鹰炖麻。所以我就想搞一只给我娘治病。”林新华撒了个弥天大谎。

鲁国安连连点头说:“我也听好多地方老一辈人说吃猫头鹰炖天麻能治头痛病。告诉你吧,我就知道那儿有老鹰出没。旗山,旗山和华林寨那边的山林里就有老鹰。那儿好几个村子农户养的鸡经常被老鹰叼走。我一位亲戚家就在那儿山脚山。他家有个两岁的小孩,一天跟随干农活的父母去田地里玩耍,差一点就被从天而降的老鹰抓走了。多亏他身上肚兜带子不结实老鹰刚把小孩抓离地面就断了,父母发现后立即举着扁担冲上去将老鹰赶跑。不过孩子还是受了伤,被送到医院抢救,幸亏孩子身上衣服厚,要不然开膛破肚了,人虽没大碍,却在后背上留下好大的一个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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