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李二人放肆的笑声让林新华心头火起,真想将脸一蒙从树上一跃而下将这两个下流龌龊恬不知耻的家伙胖揍一阵。
好不容易找个安静的地方打坐练功,竟被这一对活宝搞了局。
五百钱第二重功法恶鬼哭丧手讲究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必须在树巅之上练习,一为练胆二为练轻身,选择树枝由粗而细,由多而少,以能盘坐在数根枝条上,施展各式手法,直面风雨枝不断人不落,才算功成。
今天李怀德、王大可在树下自暴其丑,林新华一字一句听得真真切切,坐下树枝摇摇晃晃他已无法静心打坐练气化兵符。这种情况下凶险无比,一个不对,便会走火入魔,全身经脉倒转。当下只得收功,挪到大树的粗壮枝叉上。八壹中文網
听李怀德吹嘘和张兰走到一快了,林新华觉得不可思议,张兰那么泼辣要强有主见的一姑娘,怎么就跟李怀德好上了呢。瞎了眼吧,要是正正经经谈个恋爱也无可厚非,偏偏碰上李怀德这么一个游戏人生玩弄感情的主。
“其实,我对张兰、梁娜都不怎么感兴趣,这都是顺其自然就好上了。虽然是两块鸡肋也总有胜于无。”
“嗬,这就叫得了好处还卖乖,当然乐着你吹牛了。”
“我说的是真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我们班上的女生而言,能进李某法眼的就两个,许梅英是一个,可现在她已经做飞天吴拐的情妇了,一入豪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残花败柳不值一说。还有一个就是夏雪,如今我最感兴趣的女生是夏雪。”
“夏雪?开玩笑,你个花花太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又想打夏雪的主意。”王大可吃了一惊。
与此同时他们头顶高处的树枝也一阵晃动,林新华吃惊更甚,心说:“什么,李怀德,你敢。张兰、梁娜我可以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夏雪是鲁国安的女朋友,你敢放肆我扒了你的皮。”
就听李怀德不紧不慢很认真的说:“夏雪虽然性格有点内向,却很清纯,应该是个雏。这才是我最感兴趣的,找老婆就得找夏雪这种的。”
“夏雪是竹杆鲁国安的女朋友,鲁国安现在在南海舰队当特种兵,你打他马子的主意,不怕他跑回来阉了你或者会一枪崩了你。破坏军婚可是犯法要坐牢的。”王大可的警告让林新华心中稍觉宽慰。
“什么叫破坏军婚,他们哪里结婚了。什么夏雪是鲁国安的女朋友,你听林新华放屁,我最看不惯他这个,没事逞什么能,晚会上竟自以为是给人家当月老,牵红线。瞎扯蛋,麻烦制造者。如果不是他那天弄这么一出,说不定夏雪早跟我好上了。”
“又吹,又开始吹。我还不知道,这夏雪纯粹是性冷淡,从不跟班上男生说话,哦,好象除了林新华之外她基本上不和别的男生交往。竹杆走的那天,不是在班上说了夏雪委托林新华照顾。好几次因班主任老杨拖课,晚自习延长,下课太晚,夏雪都是叫林新华送她回去。而且现在竹杆几乎每个星期要来两封信,一封给夏雪,一封给林新华。他们们三人的三角关系牢不可破。你想横刀夺爱,我觉得很难,还是死了这条心,安安心心侍候你的梁妃和张妃。”
“鲁国安我倒不怕,天高皇帝远,而且部队纪律多严,你以为说回来就能回来。如果夏雪真和我在一起,让她给鲁国安休书一封,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恋爱自由,选择权在人家夏雪手里,你以为你是军人人家就得跟你。我现在最顾忌的是林新华这小子挡道,怎么哪儿都有他的事。”
“林新华,我也觉得不简单。你说许梅英以前对我还算不错,言听计从。我、你、王剑波还有许梅英,我们本来就四个牌友四人帮。现在可能就不是这样了。前几天下大雨,林新华不是到处跑小卖部老熊那儿给夏雪借雨伞嘛。许梅英好心好意问夏雪坐他的车捎一段路,夏雪却拒绝了说林新华借伞了,他们一块走。我和剑波看着他们俩撑一把伞去小卖部时,背后说笑了一句朋友妻不可戏。许梅英当时正准备上车,听我们说笑后,很不高兴地对我和剑波说:‘请你们积点口德,林新华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他是个绅士。你们如果污蔑他,我第一个不答应。看人家两人共一把伞你们就妒忌是不是,怎么没看见伞全撑在夏雪那边,林新华自己却在淋雨。’”
林新华记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那晚下大雨,教室里只有肖勇的一把雨伞,自己就撑着伞陪夏雨去小卖部老熊哪儿。
正在等专车的许梅英过来说:“夏雪,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家。”
林新华不习惯许梅英那副高高在上施舍似的口吻,抢着回绝:“多谢,她鞋子上有泥巴,到时还要出洗车费得不偿失。“
夏雪背过身偷笑,还冲许梅英挤眉弄眼说:“梅英姐,下雨天我也怕弄脏车。”
林新华却没曾想许梅英背后还处处维护自己,想来是感恩自己帮她揭了悬赏公告,认为既给她母亲拿到了看病的钱,又让她挤身豪门。揭那悬赏公告到底是功是过,就像两块石头压在林新华良心的天秤上一边是功一边是过,该倾向哪一头,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林新华算个屌。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在毕业之前我一定拿下夏雪。拿不下,拿不下……天打雷劈。”李怀德指天发誓。
他的手指所指处就是坐在树上,手正微微发抖的林新华。五百钱要求就是泰山崩于前也不为所动,林新华自从练了五百钱之后,知修身养性,虚灵守默,不会再轻易喜怒于色,但耳听李怀德如此口出狂言已忍无可忍了,正要发作。
轰隆一声响,昏暗如墨的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闷雷。
这一声雷鸣,直接笑翻了王大可。“呵呵,天打雷劈,这誓言真应验了。打雷下雨天不要站在树下,快跑要下雨了。”
“不会吧,老天爷也出来作弄人。”李怀德有苦难言,跟在王大可身后奔跑。他们抄着近道奔向校园围墙外一处破损的狗洞,那是被小学生们拆掉一些砖块临时搞出的一个窟窿。
学校那侧围墙有很多类似这种洞的补丁,都是樟树岭村一带调皮小孩弄的,围墙上掏个洞,再走上田埂路,他们上学放学要近一半的路程。
奔雷闷响也让林新华产生了当头棒喝突然醒悟的奇效,好险,假如不是这一声雷,自已可有已经跳下树出手教训李怀德了。如此必将严重违背了五百钱祖师遗训,六诫六律之“杀伐恶心,轻露骄狂,一怒伤人”。
“李怀德、王大可认为打雷是上天在警告他们,实不知也在警告我。”林新华心境趋于平复。
这时天上已下起了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浸在海阔天空涤万虑,管他日月星球在转移,石破天惊,风雨大至,吸雷电之精华为已用,这正是恶鬼哭丧手的练习要义。他重新登上树巅,面对电光风雨,摒弃杂念,头若悬丝,股如凳坐,运起浑元力展开各式手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