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
但她巴不得顾辰留下。
比起将他赶走，让他坐在小桌子上用餐，更加羞辱。
瓶儿脸色涨红。
如今这场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纠结地看着顾辰。
她只听驸马的。
顾辰淡笑着：“还有好戏没看呢，走了太可惜了。”
自然地走过去，坐下。
因桌子小，样子多少显得憋屈。
周嬷嬷乐了。
果然是废物。
还不如一个婢子有骨气。
众人只以为他口中说的“好戏”是指天阁。
或无奈，或嘲讽。
大魏驸马，软弱无能。
丢脸！
萧若然目光流露出失望，摇头。
她刚才故意不作声，只是想测试他。
结果是，之前都是她的错觉。
他还是那个没有骨气，不知廉耻的草包。
亏自己还以为他变了……
此刻，刚刚那位白衣侍者又来到萧若然前。
“公主殿下，菜肴已经备好，请问是否可以上菜？”
萧若然点点头。
白衣侍者从袖子中拿出一银铃。
轻轻摇晃。
铃声清脆且悠扬。
闻声，数十白衣侍者手持托盘，依次进入。
放在每人案桌上。
看着天阁备好的菜肴，众人再次流露惊讶。
龙井竹荪，凤尾鱼翅，宫保野兔……
齐聚天下名菜。
每道皆是上品。
就算是在国宴，也不曾由此规格。
各位公子小姐，也没有几人能吃全过这些菜肴。
再次感慨。
果然是天阁。
肖寒禹很满意众人反应。
有意道：“大家别客气。既是大儒请大家来天阁，这钱理应我们肖家来出。诸位只管吃得开心。”
天阁的菜，价格昂贵。
今日这些，又都是上品。
整个上京也没几人敢说出这话。
真不愧是肖家。
财大气粗。
“那就多谢肖公子。”
萧若然听着心里略有些不舒服。
毕竟是她举办的答谢宴，竟要肖寒禹出钱。
可一想，若非是他，也不能来天阁。
心情跟着好了不少。
众人正要动筷。
只见一人着青袍，气宇轩昂走来。
都变得严肃。
就连萧若然也起身，对此人行礼。
文宫阁的制度严明。
地位从一个人衣服颜色就能看出。
就如，侍者穿白袍。
而能穿上青袍的，只有——副阁主。
论起文采，已是万里挑一。
萧若然恭敬道：“劳烦副阁主亲自驾到，不知有何指教？”
副阁主孙天泰回礼：“公主言重了，指教谈不上。只是阁主吩咐，今日有贵客登临天阁，命我送来十坛陈年佳酿，给诸位尽兴。”
话音刚落，其身后跟着十名白衣侍者，将十坛佳酿端上来，一字排开。
虽还未打开，但离得近的，已经能闻到肆溢的酒香。
香气醇厚，准是好酒。
一听他说贵客，肖寒禹还以为是在说自己，赶紧起身，笑得灿烂。
“副阁主真是太客气了，竟然还亲自送来，何其荣耀啊。”
“既然如此，那就收下了，感谢副阁主和阁主大人。”
孙天泰狐疑地扫着他。
根本不搭理。
肖寒禹僵住。
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送来佳酿，孙天泰也不着急走，目光一直在扫向周围。
萧若然只觉奇怪。
有种错觉。
这位副阁主醉翁之意不在酒。
借送酒的名义，实则是在找什么人。
好奇道：“敢问副阁主可还有事？”
孙天泰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好奇。今日是公主的答谢宴，为何不见驸马？”
提到那个废物，萧若然脸色一顿。
而肖寒禹倒是笑出声。
得意道：“副阁主，您请往那边看。”
孙天泰顺势望去。
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见顾辰。
他竟然坐小桌子！
他早就从阁中口中得知有关驸马的事。
来送酒，也只是想趁机拜会他。
却没想到……
这是什么情况？
以他的身份，怎能坐小桌？
孙天泰一脸懵逼。
张了张嘴，却也不敢多问。
快步走过去，恭敬地行礼：“文宫阁副阁主孙天泰拜见驸马。”
这一礼，让众人震惊。
暗自惊讶。
堂堂副阁主为何要对一个废物以礼相待？
猜测良久。
众人只以为是副阁主重礼数，只因他是驸马。
除此之外，别无解释。
顾辰头也不抬：“正好。你去准备葱白豆腐、文火白菜丝、粉蒸肉、板栗烧鸡这四道菜。”
两荤两素，皆是家常。
孙天泰愣住。
见他仍站着不动，顾辰蹙眉，抬头：“怎么？没有？”
孙天泰赶紧摇头。
只要他开口，总算是龙肉也得满足啊。
实在是因这四道菜太过普通，配不上他的身份。
婉言道：“并非。只是文宫阁汇集天下名厨，有不少新颖菜式。驸马若是不喜准备的这些，我可叫人另准备其他。川鲁淮扬，只要驸马喜欢，什么都可以。”
顾辰摇头。
“这四道菜，是给她点的。”
“她吃不惯这些。”
手指着身边的瓶儿。
瓶儿愣住。
这才发现，刚刚少爷点的四道菜，都是自己平时最爱吃的啊！
鼻子一酸，很是感动。
没想到少爷连这些细节都注意到了。
她只是名婢子啊……
少爷对她真是太好了，少爷是真真切切那她当人看！她愿意为了少爷去死！
孙天泰看了一眼瓶儿，恍然大悟。
赶紧拱手道。
“驸马如此体恤下人，令我敬佩。”
“我这就去叫人准备，二位请稍等。”
说完，也不理其他人，径直离开。
他走后良久，众人才缓过神。
周嬷嬷皱眉，翻着白眼，呵责道：“有些人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明明就是沾了肖公子的光，才能有幸坐在这里吃饭，竟然都不问问肖公子的意见，就私自加菜。到时这笔账还不得算在肖公子头上。还赖上瘾了。”
“果然啊，脸皮厚就是厉害，走到哪都能蹭吃蹭喝。”
“还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肖寒禹刚要说，只是四道菜，肖家出得起，就当救济穷人了。
就听顾辰淡然道：“不必劳烦他，刚刚那四道菜算我头上。”
周嬷嬷不依不饶，继续嘲笑。
“装什么大气。说来说去，还不都只是几道家常菜吗，又值不了几个钱，显得好像有多厉害。就这，也只配让下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