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洞口,其实更像是一处隧道。
它实在是太狭窄了,就和裴清秋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走的那个一般。
云清不得已将裴清秋放下,听她剧烈咳嗽一阵后,说道:“慢慢走,我扶着你。”
裴清秋的身子好了不少,说话和走路应该不算太大的问题,她体内特有的灵力正在将腐败之力炼化,反哺她的身体,而且保不准有一天她也能使用这种力量也说不定。
裴清秋冲云清摇摇头,说道:“不用,又不是第一次钻,有经验。”
云清的手掌尴尬悬在半空,没办法,跟着她钻了一阵后,云清忽然打趣道:“你说你会不会又掉下去。”
裴清秋身子一顿,云清说的话气得她胸闷,“你能不能说点好话,还有你说的救兵呢,怎么没来?”
云清脸色忽然闪过一丝红润:“你...都听到了?”
裴清秋看不见他的脸色,自顾自说道:“听到什么,不是你说救兵很快就到吗?”
“后面呢?”
“没听见,昏过去了。”
云清:“......”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许是觉得气氛不太对劲,裴清秋忽然开口问道:“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带着女子的香包?”
裴清秋与刀疤对决时,碰巧瞥见一眼。
云清哑然片刻,说道:“保命用的,里面装着癫狂丹的粉末,用香包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哦。”裴清秋说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云清:“......”
云清揉了揉眉心,不甘示弱道:“等咱们摆脱那壁水㺄,我回去肯定给你做块玉,就刻裴大胆三个字,哦不,给你做块碑,让你天天背着,既能锻炼筋骨,也能唬人,别人一看见上面裴大胆三个字就不敢跟你动手。”
云清心中忽然生起一抹侥幸,若不是这里空间小,没准还得和裴清秋掐起来。
裴清秋轻轻锤了下石壁:“云清,我觉得你站着出去的几率不大。”
云清浑身汗毛直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他没想到那种不好的预感会立即发生。
裴清秋一拳头好像砸到了什么开关上。
只听见洞穴内一阵杂乱的声音响过,他们二人脚下一空。
都掉了下去。
慌乱之时,云清拽住裴清秋的胳膊。
落到地上时,正好被揽过来的裴清秋压在身下。
“云清!你有不乌鸦嘴的时候嘛!”
云清只觉得胸口发闷,费力道:“裴姑娘,你有点沉啊,砸这一下我恐怕真不能站着出去了。”
裴清秋这才发现自己压在云清身上。
她费劲站起身后,想扶云清一把,眼见他即将起身,又忽然将他胳膊松开,“谁胖?”
再一次躺到地上的云清:“......”
不得已,云清只能拿出自己的拿手功夫,一招鲤鱼打挺成功站起身。
裴清秋打量起四周问道:“你带我来的是什么地方?”
云清拍拍身上的土,说道:“为了甩开壁水㺄不得已进来的,灵溪宗历史上有一次几乎灭宗的灾难,但他们提前挖好了山洞藏身,当时一些好苗子都被送到山洞里苟活,后来灵溪宗光复后,这山洞也就荒废了。”
裴清秋惊讶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云清指了指自己脑袋,“四处游荡,听的故事多,看的书也多。”
裴清秋靠在一面石壁上调整内息,愤愤说道:“你懂得多,那你去探路好了。”
见云清的目光没放在自己身上,裴清秋挽起衣袖,抹去手腕上的血渍后,露出一朵猩红之花的图案。
裴清秋像是着了魔似的舔了一下,一股芬芳香甜的味道在舌尖晕开。
她有意调动灵力去触碰那道纹身,却没发生什么异常。
体内的腐败之力已经趋于平静,月神的力量正在修复她的身体。
云清折而复返,向裴清秋问道:“你说我们走着走着会不会碰到壁水㺄,他应该也跟进来了才对。”
裴清秋沉下脸,抬起云清的手掌堵住他自己的嘴,阴森森道:“不用想了,我们一定会遇到。”
云清想起裴姑娘对自己的乌鸦嘴好像颇有微词,冷不丁就乐了起来。
“走吧,我在前面找到了条路,我们一定能安全出去。”
裴清秋跟在云清身旁,身上散发出柔和的月色,两人在黑不溜秋的洞里一点点摸索。
“你挤我干嘛。”
“太窄了啊,过不去。”
“那你不能让我先过?”
“凭啥。”
“有话好说,别动手。”
“......”
两人一路上的拌嘴几乎是没停过,偶尔没了声音,也是因为云清被裴清秋打了一顿,不得已才住了口。
“裴姑娘,你这毛病要改一改,不能说不过就动手。”
“滚”
“......”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洞内的视线突然开阔,两人好像进到了一个环形的议事厅内。
裴清秋身上的月色更盛,好让二人看得清墙上记载的东西。
“人皇遗迹,七星北斗?”
裴清秋念出墙上的文字。
“人皇是两百年前的灵皇吗?”
云清惊然:“你怎么知道人皇。”
裴清秋凑近墙壁,观摩着墙面的图案道:“萧潇告诉我的。”
紧接着又问道:“这里是人皇遗迹?”
云清摇摇头,“不是,但肯定跟人皇遗迹有关。”
“兴许记载着人皇遗迹的位置也说不定。”
“我听人说,人皇修炼到灵皇境界后曾经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回来时便已油尽灯枯,不知在何地坐化。”
裴清秋忽然转头看向云清,极为认真道:“云清,你觉不觉得萧潇身上的秘密和人皇遗迹有关。”
其实她想问的是,‘云清,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但话到嘴边,她突然觉得这个问题索然无味,知不知道又如何。
云清正色道:“恩,很有可能,你脑袋灵光了。”
裴清秋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看着壁画。
不过上面记载的,是某个人的生平经历吗?
还有这座被光幕笼罩着的高山。
为何越看越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