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高也是有些懵了,养廉银?
他瞬间醒悟过来,不可思议看向赵尘。
此子的政治手腕,当真高超啊。
先是只宣布财产公开,先让所有群臣群情激愤,吊足几天后,释放怒气,再用皇庄的账册敲打东林官员,作为钳制手段。
但如果只有这些,却仍然是不够的,官员也有话说啊,俸禄不够啊,京师居,大不易,人情往来,家中奴仆,不要花钱啊?
而现在,赵尘直接推出养廉银,这样一来,就是直接将官员的最后理由也给堵死了!
国家都给你发钱了,你还敢贪?
而且,这个圣旨一出,其余官员的决心,也是开始动摇起来。
叶向高不留痕迹看了一眼其余官员,果不其然,那些官员脸上表情变幻,极为精彩。
圣旨念完,朝中鸦雀无声。
朱由校道:“诸位爱卿,朕也知道大家不易,朕特增发养廉银,作为大家的损耗,加上俸禄,想必也绰绰有余了,诸位爱卿,可愿接受这养廉银?”
咕咚!
有些臣子咽了口唾沫,然后看向六部尚书,还有左都御史赵南星,也就是六部和各部门的负责人了。
赵尘笑道:“陛下,此事可以稍后再议,若是有的,就到户部来讨论好了,其中细节,臣已商定好。”
“好,此事就交给赵爱卿了。”
朱由校说完之后,又是看向此前出列的臣子。
“对了,此前有一些爱卿,想要请辞,这是为何?”
之前出列的监察御史,硬着头皮出列:“陛下,臣,臣是想到家中老母,无人照顾,一时之间,悲从心中来,所以,这才请辞,想要回去孝敬老母。”
旁边请辞的官员,脸上表情极为精彩,用这个理由吗?
朱由校又是看向第二位监察御史。
“张御史,你也要请辞?理由为何啊?”
这御史道:“这,臣也想起家中老母无人照顾……”
朱由校怒道:“你家老母也无人照顾?你们是同一个老母吗?”
噗嗤!
朝中不少官员,都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两个官员,都是低着头装死。
这一刻,真是羞愧到家了。
赵尘笑着出列道:“陛下,两位大人要敬孝道,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臣认为,现在正值社稷危急存亡关头,乃是用人之际,两位大人不能辞职。更何况,此次增发养廉银,监察御史每月下发的银子也不少了,两位大人完全可以将家中老母接到京师来嘛,如此既敬了孝道,又能为国尽忠,何乐而不为?”
“这……”
两个官员此刻,只感觉冷汗都快下来了,这是被架在火上烤啊。
他们是东林党,自然要与其余东林党人共同进退,可此刻若是贸然接受了养廉银,那就是对东林党的背叛啊。
赵南星当即出列:“陛下,臣认为不妥!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赵尘笑道:“行,从长计议,户部大门永远敞开,欢迎大家有空前来坐坐。”
等下了早朝后,两个官员忍不住抹了抹冷汗。
而赵南星怒气冲冲:“该死的赵尘!”
这个赵尘,这一套组合拳下来,真的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东林党人,又聚在一起了。
叶向高开口道:“诸位,接受养廉银,也没有什么,赵大人这一点说得还是对的,大明社稷江山危急存亡,我等应当报效国家才是。”
赵南星怒道:“朝中奸臣没除,如何报效朝廷?赵尘,魏忠贤,这两个阉党,必须要除去,否则的话他们把持朝政,玩弄朝廷,祸乱江山,大明迟早亡在他们手中。”
赵南星义愤填膺!
“赵大人,事情没这么严重吧?”
“是啊,我也认为没有这么严重,养廉银完全可以接受。”
“还是接受了吧,陛下虎视眈眈,赵大人磨刀霍霍,不接受他也会让东厂和锦衣卫查我们。”
其余臣子不如赵南星激进,已经是有了退意。
赵南星怒道:“我御史台,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看着赵南星离开,其余东林党人摇摇头。
东林党内部,有了第一次较为不合群的意见。
朝廷机构这么多,御史台只是其中一个。
你不接受,别人接受啊。
另外一边,朱由校正在与赵尘和魏忠贤等人一起,正在踢足球。
只见花园之中,已经是按照现代足球设置出了场地,地面是青砖,后面两侧是球门,还有其余太监也在场上,朱由校正满脸兴奋地带球过人!
“哈哈哈,老师,你改良的这个蹴鞠,当真有趣。”
“陛下,这叫足球。”
赵尘微微一笑,他卡在朱由校身前,开始拦截并且想要断球。
朱由校当即就是足球在脚下连忙左挪右躲,而后看准机会,轻轻一踢,足球从赵尘脚下穿裆过去。
越过赵尘,朱由校看着守门的魏忠贤,哈哈一笑:“伴伴,我要射门了。”
魏忠贤当即道:“陛下,来吧,奴才必然会守好球门!”
朱由校直接抽脚射出,足球朝前方飞去。
在赵尘的注视下,本来魏忠贤身形朝着右侧移动,但下一刻他硬生生改向左边,朝着足球相反的方向扑去。
成功扑了个空。
噗!
球进了。
魏忠贤连忙起来,一脸笑容抱着足球:“陛下当真厉害!”
赵尘看得惊叹,自己要向魏公公多多学习,如此放水方式,当真是不可思议!
这才叫专业啊!
赵尘赞叹不已。
朱由校拿着足球过来,不由兴奋道:“老师,你弄出这个足球来,是想要让朕放松吗?”
“不仅仅如此,陛下,养廉银一发,还有新生县的流民、打造新军、研发火器,到处都需要花钱,国库的钱都不太够用了,所以,肯定得再想些法子来赚钱啊。”
“哦?这足球怎么赚钱?”
赵尘微微一笑:“太好赚了,足球运动向来会与赌博结合在一起,只要陛下推行,到时候足球运动风靡江淮地区,到时候再禁止所有赌场,自己派人开设一个赌场盘口,然后看哪边赔率高,就让哪边赢,稳赚不赔的买卖。”
朱由校眼睛亮了:“对啊,踢足球的是朕的人,开设赌场也是朕的人,他们怎么和朕玩啊?”
魏忠贤目瞪口呆,对赵尘也是愈发佩服。
瞧瞧,这才叫专业啊!
赵大人果然与咱家惺惺相惜呢,一肚子坏水。
赵尘又是笑道:“当然,这个需要时间来布局,短期之内的话,陛下还是可以先杀猪,朝中一些猪已经养肥了,地方的猪也养肥了,发养廉银,发到地方,到时候陛下就可以动手杀猪了,臣敢保证,这一圈猪杀下来,绝对比发下去的养廉银还要多,还有得赚。”
朱由校眼睛亮了:“老师快说,是不是又可以剥皮充草了?”
赵尘嘴角一抽,老朱家的血脉在觉醒吗?
朱由校也是沉迷剥皮充草了啊。
赵尘微微一笑:“自然可以,陛下,你先想想,现在朝廷下发了养廉银,让地方官员只许收一种税,他们难道就真的听朝廷的话?他们先收个好几种,多余的就收进了自己的腰包,然后给朝廷上缴一种税,反正天高皇帝远,朝廷也管不到他,对不对?”
朱由校点头:“对啊。”
“那这个时候,咱们再派出之前训练的巡查队,前往发派了养廉银的地方,查看情况,如果这个时候有敢贪污的,是不是直接就可以开始杀猪了?而且这猪,杀得名正言顺!杀死之后,直接抄家,所有田地分给地方百姓,其余财产收归国库所有,如此一来,百姓满意了,国库银子也有了,何乐而不为?”
朱由校眼睛,瞬间就亮:“好!老师,钓鱼执法还是你厉害啊!”
赵尘嘴角一抽:“陛下,臣这不叫钓鱼执法,这只能怪他们,怨不得臣的,臣只是,小小帮助了他们一把。”
朱由校嘿嘿笑道:“是的是的,老师只是帮他们去见孔子而已,有些人,的确需要一些小小的帮助。”
看着朱由校兴奋的样子,赵尘觉得,这位皇帝,是不是已经开始被自己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