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三鞭冷冷看了一眼裘德考伸出的手,没有说话,亦没有握手。
裘德考停顿了三秒,见彭三鞭不理,也不在意,镇定自若的收回手,笑道:
“彭先生也知道,我们与那张启海也有过节,我们不妨携手合作,我会配合你抓住张启海的。”
彭三鞭睨了裘德考一眼,撇撇嘴,鄙夷道:
“你们的过节?
我都听说了,不就是三盏天灯吗?
你们倭国人的心眼真是不大,人家公平竞拍得了三味药。
你这是拍卖不成,就打算抢啊!”
彭三鞭话中的鄙夷直冲脑门,裘德考怎么听不出来?
裘德考眸色一闪,压下心中火气,但为让合作能敲定,他仍笑道:
“彭先生不是也想收拾他吗?有了我的配合,绝对手到擒来。”
彭三鞭虽是莽夫但并非完全无脑,看傻子一样看着裘德考,嘲讽道:
“配合什么配合?
你所说的配合就是你把自己的姓名地址以及身份都说出来,让我就去把他干掉。
你拿着这些药对不对?”
裘德考但笑不语。
看此情形,彭三鞭明白,果然是自己想的那样,这人好大的脸皮,彭三鞭都惊呆了,瞪眼道:
“好家伙!你这借刀杀人玩的可真溜!
我打死他,你捡那么大的便宜!”
裘德考观察了彭三鞭半日,自认已经充分了解了彭三鞭脾气秉性。
被说借刀杀人,裘德考也不恼,只淡淡地看了彭三鞭一眼:
“合作与否在于彭先生,彭先生要是感觉吃了亏,那就算了。”
说着,裘德考就要司机停车。
可司机是彭三鞭的人,裘德考喊停有什么用?不过做出这副姿态给彭三鞭看罢了。
彭三鞭沉默了一会,他怎么看不出来,这倭国人,是仗着自己有那小贼的关键消息,觉得吃定他们了。
深深看了裘德考一眼,彭三鞭气闷道:
“行了,你带我去找他,那三味药材,我不要。”
对于那三味药材,彭三鞭本就没把它们看做自己的囊中之物,虽说自己被抢了请帖,但那三味药材,也是人家拿钱买的,可没用他一分一毫。
这倭国人和那小贼的事,他们自己掰扯去,彭三鞭才不想掺和呢。
听彭三鞭这样说,裘德考这才心满意足地笑出来,朗声道:
“司机,去火车站!”
火车站那边,张启海刚到,朝约定的隐秘角落一看,就见二月红揽着丫头,旁边还站着张启山和齐八爷,他们俱都一脸焦急之色的等着。
张启海连忙走上前去,一边把药材尽数给了二月红,一边连忙道:
“东西拿到了,我们快走!”
齐铁嘴踮着脚尖,正向远处张望,突然,他看到黑压压的一伙人向这边涌来,仿佛目的明确,顿时急道:
“好像有人来了!”
张启海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摆手道:
“你们先上车!我去会会她们吧!”
不说齐八爷,就张启山这个弟控也说什么都不愿意留张启山一人独面危险。
二月红揽着丫头的肩膀的手缩紧,显然也在犹豫要不要离开。
几人正拉扯着,那些人已经近在眼前。
找上门的并非是其他人,而是满清后裔贝勒爷。
贝勒爷被人簇拥着,看张启海略带戒备的样子,知道他是误会了,赶紧开口表明立场。
“先生别误解,我找到你不为其他,只是想和你交一个朋友。”
说着,怕张启海不信,贝勒爷诚恳地看着张启海,又接着道:
“我早就知道先生不是彭三鞭,但没有在新月饭店拆穿先生,足以见我的诚意。
不知先生贵姓?肯不肯交我这朋友?”
想着方才贝勒爷慷慨赠金,张启海缓了神色。
“贝勒客气了,姓名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我叫张启海。
刚才多谢了,要是贝勒如果有事要我帮个忙,直说就好。”
见张启海这么爽快,贝勒爷笑了笑,
“我是从东北来的,如果你们看得起我,以后就能到东北来了,我会约你们一起喝的。”
“贝勒真是个性情中人!
承蒙贝勒爷不弃,要是去了东北,肯定上门拜访。”
见张启海答应,贝勒面色一喜,连忙掏出腰上玉佩递给张启海。
“张先生,这是信物,你要是去了东北找我,就拿玉佩给府上下人看,他们自然知道你是我的贵客。
到了东北,我请你喝酒!”
张启海笑了笑,接过玉佩。
“既然如此,我就先谢谢贝勒爷的好酒了。”
贝勒爷回头看了看火车站入口,随即拍着张启海肩膀,叮嘱道:
“那三味药都被你拍下,那倭国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彭三鞭……”
说着,贝勒爷顿了顿,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只道:
“怕那两路人追来,我就不多耽误你时间了,告辞。”
与贝勒爷辞别后,张启海几人登上火车。
几人在车厢坐定,齐八爷摆弄着手中玉佩,口中赞赞称奇:
“不得不说,贝勒爷不愧为满清后裔,这瘦骨嶙峋的骆驼毕竟比马大!
这玉佩一看就非凡品,居然当做一个信物随手送人了!”
说完,齐八爷顺手把玉佩又抛回张启海怀里,兴致勃勃道:
“最后一盏天灯可多亏贝勒爷,啧啧,财大气粗!”
见齐八爷眼中满是艳羡,丫头这时突然捂嘴咳笑起来。
“咳咳!八爷这是羡慕贝勒爷财力了?”
丫头咳嗽,二月红比她自己还紧张,连忙从包里拿了件衣服披在丫头身上。
“可是冷了?”
张启海笑了笑。
“既然已经拿到鹿活草,回了长沙城,嫂子的病,应该就能痊愈了。”
说话间,火车缓缓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