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铮挂断与姚娜娜的电话后,却见到郑雅歪着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铮,你没必要答应姚娜学姐的。她做这一行,门路比你想象的要广。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她这次帮别人充当掮客,能拿到的回扣不会少的。再说,你既然如此有天赋,又何必仰人鼻息呢?我相信你自己去做私募也一样可以做得很好。”
“我知道。”
看着一女友一脸不解的样子,楚铮叹了一口气,拉着她坐了下来,柔声道:“小雅,我想做的事情一件还没有做成,借鸡生蛋未必就是坏事。”
郑雅抬头看了他一眼,充满担忧道:“你难道不知道,你目前的身家已经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再往前走就会充满各种不可见的危险……”
她出于一个女人的直觉,隐隐意识到这个男人身上所蕴含的野心与抱负。那种既让她迷醉又让她恐慌的东西,开始在在内心滋生,并且不断缠绕着她。
权力是女人最好的春药,每个一个女人天生都具有依附权势的本能。
但是楚铮却让她看不懂,哪怕这个男人无数次在她耳边透露出对未来的畅想,她还是只能在朦胧中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这样的男人,哪怕取得了惊人的成就,还是很难让女人真正地产生安全感。但不知为何,对于楚铮,她除了敬佩之外,隐隐还有些心疼。
也许是因为真正经历过生存的艰辛,才能明白对崛起的渴望。
但楚铮崛起之外,更有着一种对普罗大众不幸的深深的同情。
这种情愫产生在普通人身上时,是一种“圣母”情结与撕不掉的“烂好人”标签,是一种对于不自量力的嘲讽。
但是她却在楚铮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对于底层不幸的最深层次的悲悯。
正是这种悲悯,让她想要去呵护。
因为她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恐怕一辈子都会被困在自己的抱负里无法走出来了。
人人都热爱自由,但人人都在画地为牢,走不出自己心中的圈套。
女人天生知道如何选择男人,她们评判男人的标准与男人决然不同,但扎根在本能上行为逻辑,就是如何为繁衍下一代提供足够的条件。
只有极少数的女人,才能将行为逻辑超脱于本能之上,成为最顶尖的存在,被称之为“巾帼之英”。
也许是楚铮先追求的她,但若非她在楚铮身上感受到那些让她迷醉的优点,又怎会轻易答应?
她虽然入世未深,也知道爱情就像是握在手心的细沙,越是想抓的紧就流失的越快。想要将安全感紧紧抓在手掌里,注定会是镜花水月。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的人称之为傻子,有的人则透过现象,看到了隐藏在背后的执着。
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飞蛾扑火,可还是要去做。
因为人不是机器,做不到事事都能理性到极致。
楚铮是这样的人,也许她郑雅也是这样的人。
因为出身低微,所以更感性。
因为奋斗艰辛,所以更理性。
在感性与理性的纠缠中,是对内心的坚守与对未来的展望。
原本想继续劝说男人,但见到男人眼中的决断,她说到半途便戛然而止,只是将头埋在楚铮的怀里。
因为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眼前这个男人对未来的规划,但是却可以让这块拼图更加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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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路家嘴艾迪逊酒店。
楚铮在应侍生的带领下来到包厢的时候,便见到包厢里三个男人围着一圈在打着桥牌。其中一个男人约莫五十出头,穿着一身休闲服,叼着雪茄对着他笑了笑。
“难道这就是姚娜娜口中所说的大老板?”楚铮皱着眉头淡淡地想道。
打牌的三人年龄各不相同,但隐隐之中都带有一丝精明强悍的味道。左手侧是一位年龄在60岁以上的老头,灰色的头发中带有几根晶莹剔透的白发,如同鹤立鸡群般根根分明。他见到楚铮后神色不动,只是盯着手中的牌面看。
右手侧则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西装革履,脸上带有一丝慎重,额上已隐隐有些汗水渗出,在清凉的空调房中让人轻易就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紧张与焦虑。
对坐的便是开始与他打招呼的中年人,脸上则多了几分从容。
楚铮不会打牌,也便只能站在一旁观看。
一场牌局打完,那名叼着雪茄的中年人推开桌牌道:“今天就玩到这里吧,我有客人来了。”
另外二人这时才多看了楚铮几眼。
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擦了擦额上汗水,恭维道:“既然是岳总的客人,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之后对着身旁的白发老头使了一个眼色,二人起身告辞离去。
雪茄男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指着一旁的沙发道:“你就是楚铮吧?坐——”
楚铮也没说话,轻步走了过去。
眼前的中年人并不严厉,甚至脸上还带有一丝慈祥的微笑。但不知道为何,楚铮还是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大概这就是气场吧?”他轻轻地想道。
“我叫岳嵘,你可以叫岳总。”中年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紧张,将雪茄烟盒推到他面前,随后点了点。
楚铮摆摆手道:“多谢岳总,我不抽烟。”
“找你来的目的,想必姚小姐已经跟你提起过了?”
“嗯——”
“哦?那你这次过来,肯定是好消息喽?”
“是的,多谢岳总给我这个机会,我想试试。”
“你考虑清楚了?”
“我想了三天才做出这个决定……”
岳嵘笑道:“我喜欢你的态度,不过在答应之前,你不妨再去做一件事情……”
他没等楚铮出言询问,便对着一旁的助手使了一个眼色。
那助手会意,走过来将一沓文件夹递了过来。
“回去以后好好看看,看完庭审再给我回答。你要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毕竟有些意外是我也难以掌控的——”岳嵘第一次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