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西郊,我找到那棵繁盛的大槐树,顺着树干坐了下去,我是真的太累了。
反正这里也没人知道我是姜少玧。
不用端着。
汪铎翻身下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拽着我的胳膊,“起来。”
语气冷冷的,但是眼里却有关心的神色。
“放心吧,我猝死不了,我就是累了,歇歇。”我费劲的推开他的手。
汪铎没有罢休,手缓慢地向我衣领伸来。
毕竟我真的是个女孩子,知道害羞,“咻”的一下跳开了。
汪铎转过身,满意的笑了笑。
“将军!你今天是训马来的!不是训我来的!”我提醒他该干正事。
汪铎靠在季风身旁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我何时训你了。”
“坐着站着你都管,我坐儿怎么了!”
“地上凉,你一个……”
我吃惊的张了张嘴,等他说下去。
“你一个小白脸,一会儿抽筋起不来了回去的速度更慢了。”
……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的气还是稍微有点喘不匀,脸上发烫,很不舒服。
想想也是,上次落水病了一场,药没喝够一个疗程,昨天淋雨,今天飞奔。
身体没调养好,是个隐患。
按理说该躺着休养几天。
但是自己从小习武,身体比常人好一些,兴许能挺过去呢。
便没有太在意。
“什么小白脸小黑脸的,训马!”我不耐烦的对他说。
“等等,帮你可以,我什么水平你也看出来了,训马之前问几个问题,不过分吧?”
大概能猜到他会问什么。
我打算说实话。
但是隐瞒部分信息。
“问吧。”
“为什么是季风?他知道什么?”
“这……有点长,要从我小时候说起。”
我还在思索从何说起,汪铎扶我坐在了季风背上。
季风:“……”
我甚至有一点感动,他怕我累,让我坐在马上慢慢说!
没想到汪铎威严的外表下是一颗暖男的心啊。
下一秒,我又不敢动了。
汪铎也翻身上马,坐在了我的后面。
季风:“……”
我:“……”
汪铎:“放心吧,坐俩人也累不死他,又没让他跑。”
汪铎环住我,抓着缰绳。
虽然没有碰到我,但我若是动一动就有可能会碰到他。
距离近的可怕,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
双手紧紧抓住季风的鬃毛,告诉自己:陈卓,冷静!
“讲吧。”
我微微回头看他,“我小时候也落过一次水。”
汪铎几乎不敢看我的眼睛。“哦,怪不得那么怕水。”
嗬,不是他自己凑过来的嘛,怎么还害羞了。
这反倒让我觉得有趣。
合着王大将军纯情若此,靠近个小白脸就害羞,他要是坐在个女人身边该是什么样子?
想着想着,痴痴地笑出声来。
汪铎扯了扯我的袖子,逼迫自己直视我的双眼,“你倒是接着说啊!是不是觉得跟我坐一起别扭?别扭的话我可以……”
“不别扭!这样挺好!”
想跑,没门!
看他别扭,我就舒服。
“接着讲,那次落水比前几天落水要严重,我昏迷了很久。”
略过苏柘跳下水想救我那一段。
“后来,我想起落水的原因,并非是我自己不小心落水的,有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女孩推了我一把,后来那女孩再没来过我家。
我隐约觉得不对。我家……并不好惹,她能把我推下水,怕是有人指使。”
“这件事也没人知道?为何不说?”
“我那时只有六岁,不知该跟谁说,再加上被自己的特异功能分了神,就没有追查。”
“那现在怎么又……”
“机缘巧合下知道了季风是那姑娘家的马,侥幸要到了这匹马。”
汪铎问:“他会知道吗?”
“或许吧,但他并不是很配合,季风或许是只很有心眼的马。”
“这么快就被你瞧出来了?”汪铎笑笑,“那便是他不够聪明。”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好好好,他不够聪明,那你说吧,怎么让他配合我。”
“你这就好比双方打仗,俘虏了对方的士兵,要这士兵归顺于你。”
我竖起耳朵听他分析。
是这么个意思。
“你接着说。”
“要是士兵忠诚,他便誓死不降;若不够忠诚,威逼利诱也就够了。只不过……”
只不过这件事与汪铎无关,季风听命于他也交流不了,威逼利诱都得我一个人来。
“能下得了手吗?”
“能!”
我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
汪铎吓了一跳,“你竟然,带刀?有我在你带什么刀?!”
难道是怕他保护不了她不成。
“你就没带兵器吗?!”
我才不信他一个将军会如此不小心。
“……真没带。”
“正经东西不带,你带把扇子显摆!”
“你掏匕首做什么!”
做什么?等下你就知道了。
我让汪铎坐稳,自己下了马。
站在季风面前拿出锋利的匕首,眯起眼看着季风,“季风,你好像没绝育啊!”
季风往后退了几步,偏偏汪铎拉着缰绳,不让他乱动。
“我的好孩子,你要是配合呢,以后有吃不完的青草;你要是不配合呢,今天我就给你做个小手术。”
季风疯狂的摇头。
“哦!不配合是吧,没关系,小手术而已。不过我之前也没做过,手生,万一大出血什么的,你多担待。”
说罢就要向他腰间刺去。
季风慌张的转圈。
汪铎抡起鞭子抽了他几下。
“配合配合!我配合!我什么都说!”
我抓起季风的耳朵,“十一年前苏茉叶推我落湖是受谁人指使?”
“这……这我真不知道,只不过……送我给苏茉叶的是个西蜀的女人,她派一个带着苗刀的男子将我送给苏茉叶的。我当时还小,长途跋涉记得清楚。”
季风的身世也是复杂,明明是汗血宝马。
却生在西蜀,性格也奇奇怪怪,不知说的几分真几分假。
“女的叫什么名字?苗刀男子现在何处?还有无往来?”
季风的大眼睛滴流乱转,没有答话。
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说了可以不做绝育吗?”
“可以。”
“那女子像是西蜀极有身份之人,我没有在这里见过他,男子与苏茉叶有过往来,叫什么‘无西’。”
信息有限,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从来不是我想多了,甚至可能比我想的更复杂。
西蜀的女子,极有身份。
佩戴苗刀的男子,叫做“无西”。
或许,我该去寻找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