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朔踉跄了几步,一个没站稳,后背撞在了钟不宣的腿上。
他眸子微微睁大,刚才为了保持平衡,他的手摁在了那人的腿上。
他仰头,眸子里带了紧张跟惊讶。
睫毛轻颤如同蝴蝶撞在花梗上即将收起羽翼。
昏黄的烛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映出姣好的容颜。
他微微仰头,眸子快速的眨动了几下。
“你做什么——”
他一仰头,堪堪枕在了钟不宣的膝盖上。
这个姿势很不舒服,他想起来,可是那人的手摁住了他的手,他被迫坐了下来。
坐在了那人的脚上,也依偎在了那人的身上。
“我做什么?”
钟不宣弯腰,俯身逼近。
她注视着那一张一合温润粉嫩的唇,笑了笑,“你做什么才对。”
“我、我怎么了?”
看着愈靠愈近的容颜,魏朔说话有些结巴了起来。
有一瞬突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而上面的人便是这个症状的源头。
他同样注视着钟不宣靠过来的嘴角,眼神有些涣散。
下意识的收紧双手。
手下的衣裳质感有些发硬,触感很凉带了外面的潮气。
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回神赶紧偏头躲了过去。
他简直疯了!
这么多年克制自己的欲望,试图做个无欲无求之人。
如今竟然因为一个男的慌了神!
魏朔陷入了沉思。
他开始考虑,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克制,到底是因为自己想要克制,还是因为自己不喜女色?
宫里的美人多如牛毛,想要亲近他的人大有人在。
只要他一个眼神,就会有无数的人前仆后继的爬上他的床。
可是他貌似真的无感甚至会觉得恶心。
看见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们只想躲得远远的。
所以——
不,不,不!绝对是因为自己克制!
这人有的东西他都有,一个男人都什么值得喜欢的!
刚才一刹那绝对是错觉!
他绝对不会有龙阳之好的!
魏朔心绪紊乱,突然有些喘不上气来。
这些想法一旦冒出,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
一发不可收拾。
钟不宣打量着他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
这人究竟脑补了些什么?
把自己吓成这个样子?
她无辜的看向直播间,像是在寻找证人作证一般。
不关我的事哦,是他自己被一些无谓的东西吓到的。
【全网:你有这时间早就把人就地正法了!别管我们,上啊啊啊!!!】
钟不宣嫌弃的看着弹幕上飘过的颜料。
安保监督部门是时候也该重新洗牌了,这么多不堪入目的东西居然还没被封号?
挨个给他们都封了!
她又侧眸看向那截白皙的脚踝。
“这么冷的天不好好穿衣服,你想要死吗?”
还顾得上给她倒水,倒不如先去把鞋袜穿好。
魏朔脑子晕晕沉沉的,还陷在自己可怕的脑补中。
目光触及到自己的脚时,触电般的缩了缩。
大概是他还在长身体,褒裤的长度不够,那截白皙怎么也藏不住。
他有些羞耻,挣扎着要起来,钟不宣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托着他的腰将人扶了起来。
“你……”
魏朔想让他别看。
可又觉得彼此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羞耻的,最后自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进了一侧去把衣服穿好。
原本他是打算翻翻书就睡了的,所以并没有太在意着装,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可如今,外面多了一个攻略性很强的男人,他总觉得只有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才会比较可靠。
穿戴好外衣后他这才又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清茶。
钟不宣道了声谢就把茶水接了过来。
她在北镇抚司忙活了一天,早就饿了。
看到桌子上摆着的糕点也没客气,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魏朔看着他颇为自来熟的动作。
还真是一点半夜做客的拘谨都没有,熟练地就跟自己家一样。
怎么说呢,大概只有用士兵们艰辛修补的城墙才能来形容他的脸皮。
不过魏朔并没有阻止,甚至还在帮忙剥了一个橘子递了过去。
生怕糕点太噎,怕他呛着。
直播间见他口嫌体正直的小表情简直可爱极了。
【小甜心:老公你可当个人吧,你吃的忘乎所以,没看见小哥哥嫌弃的表情吗?再这样下去你会失去他的!】
【且醉玲珑:哇哦,小哥哥好贤惠哦,亲手剥的橘子味道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彩虹云:大抵是不用吃夜宵了,这狗粮强行塞了一嘴。】
钟不宣看着他们酸里酸气的发言,故意将橘子剥成一小瓣一小瓣的。
她状似无意的将手伸了过去:“吃吗?”
魏朔看着眼前的掌心里几颗肥嘟嘟的橘子瓣,他想拒绝。
可是看着对面人貌似期盼的眼光。
他微微侧开眸子,伸手接了过来。
然后张嘴,含了进去。
橘子很甜,汁水饱满,满口留香。
他勾了勾唇角,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这分明就是他自己剥的!
【彩虹云:挑衅!你这个狂妄的女人,跟谁没有对象似的!】
【小甜心:咦,小哥哥的脸红红的像个大苹果,嗷呜一口绝对比橘子好吃!】
【哈哈怪:哈哈哈哈哈哈哈!】
吃饱喝足后魏朔又不自在了起来。
他刚才一心软,让人进来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屋子里并没有多余的被子可以用。
“我去让人送被子过来。”
他脸色微囧,逃也似的往门口走去。
“等等……”
钟不宣唤住了他。
“能让人弄些热水来吗?”
“我想洗个热水澡。”
她回头靠在软榻的扶手上,大言不惭的说着。
魏朔脚下一顿差点摔个跟头。
他眼神瞟向屏风后面。
他要洗澡的话,就只能用自己的浴桶。
四舍五入就等于他俩一起洗了澡。
轰的一声!魏朔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好似已经看到了那人宽衣解带的样子。
他喉咙轻轻滚动,声音有些发干。
“那你等一下。”
他还是答应了。
他唤来了茯苓,茯苓有些疑惑的看着屋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人。
但那人背对着她,她只能依稀看清这是男人,还以为是殿下的幕僚,也没多问,就赶紧去准备东西去了。
钟不宣走到桌案前,拿起那本看到半截的书。
她眉头微微挑起。
这书——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