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他就把程国辉请到了一家挺有格调的餐厅，要了个挺大的包房。刚一开始的时候，郭一凡也不敢太冒进，就一点一点试探程国辉的底线。比如先看看程国辉喝不喝酒。要是不喝，那他就得想办法在他喝的茶水里做文章了。他发现这老头儿还挺给面子，只要有人给他敬酒，他就笑眯眯地跟着喝。然后在大家喝到七荤八素的时候，才安排姑娘上场。郭一凡就又开始试探，这老头是假正经，还是真清高。他发现程国辉是真对年轻小姑娘些没什么想法儿，也就不硬塞了。就只管把他灌趴了就行了。李彤月一整晚就坐在程国辉旁边规规矩矩的，程国辉就连拿眼睛瞥她的次数都不多。第二天程国辉从李彤月的床上醒来，两个人都是光着的，这种刺激和冲击力本身就让程国辉有点儿脑子短路，他一门心思想的就是这事儿让简志红知道就完了。他给李彤月钱。李彤月说不要，就嘤嘤嘤地哭个没完。程国辉当时烦躁得恨不得想撞墙，可终归是自己喝酒误事儿做了见不得人的，又不能拿人姑娘怎么样。等李彤月哭够了，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她不要钱，她什么也不要，让他把这事儿忘了。程国辉这才松了一口气。郭一凡也是怕程国辉早发现李彤月怀了孕，会动用非常手段给处理了，所以一连几个月都没让李彤月露面，哪怕是平时在夜场玩儿的比较好的姐妹，都不敢再见让她们知道她怀孕了。郭一凡和李彤月在这事儿上也算是谨慎的了，但是他们千算万算，都没算到，郭一凡利用工作之便，把纺织厂的耗材倒出来私卖的事情给上面发现了。纺织厂直接报了警，把人给抓了，郭一凡被判了个三年有期徒刑。这个事儿本来就不光彩，而且郭一凡又是程国辉给介绍进去上班的，不管是纺织厂那边，还是老郭一家子，都没跟程国辉提过。郭一凡进去之后，李彤月在经济上是一点儿指望都没有了。就按着原计划找上了程国辉。郭一凡反正都进去了，经过接触，李彤月发现程国辉这个人挺好处的，不管她怎么闹腾，都没难为过她，而且只要她有需求，只要不过分，程国辉也都会满足她。这是跟郭一凡那种的混子完全不同的男人，就算他年龄大点儿都不算什么，关键是跟着他日子过得安稳，其实也动过就这么跟着程国辉念头。程国辉做梦也没想到，他那么顺带手地帮了老郭家那小子一下，竟然给自己惹了这么大一麻烦。他恨吗？当然恨。可是郭一凡也好，李彤月也好，也不过是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孩子。你还能把他们千刀万剐了不成！他觉得心里有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两边的太阳穴都快炸了。“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啊？那是个孩子，不是你们图财害人的工具！”
李彤月就垂着头，也不敢吭声了。简志红伸手拍了拍程国辉的腿，示意他不要动怒，才向李彤月看过去。“你还年轻，这个社会会有形形色色的诱惑，像你们这样半大不大的孩子，走些弯路犯些错误，都是在所难免的，可是人，不能把人最基本的人性泯灭了。你坑我们老程，坑我们家的钱，在我看来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你搅和得我们夫妻失和，家庭破碎，这就是缺德。咱在说孩子，她是你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骨肉啊，你就算没文化，没钱，什么都没有，但是你是他妈。”
“如果为了钱，还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那是畜生！”
李彤月被简志红说得无地自容，无处可遁。也不敢有半句狡辩。她知道什么三十万五十万，他们不报警抓她去坐牢就算好的了。“从昨天晚上，我拿到这份鉴定书，就跟老程商量，这事儿应该怎么办？其实除了这份鉴定书，我侄女儿那里还有一份录音，是那天在你那录的，单凭这鉴定书，还有那份录音，我们其实就可以告你和郭一凡敲诈和诈骗了。”
“别，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这事儿都是郭一凡的主意。”
李彤月吓坏了，泪眼婆娑地归到在简志红面前。“我要是再进去，这孩子怎么办！求求你们看在孩子的份儿上，饶了我这一回吧。”
简志红沉沉地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有什么打算？”
李彤月的打算就是把孩子扔给他们，拿着钱自己远走高飞的，反正她跟郭一凡也没什么真感情。她犯不上为了那么一个混子，白搭了自己。可是这会儿，她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这孩子跟着你也是造孽，”简志红看了看程国辉，“不如一会儿把他送去老郭家里，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孩子的爷爷奶奶，看看他们怎么说？”
程国辉想到给自己开了半辈子车的兄弟，心里也不好受。前面生了四个女儿，老来得子，就惯出个这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