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绰从马棚里,牵出一匹马,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了那位白疏茵。
白疏茵向她行了一个礼,微微颔首,周绰主动打招呼,“喂,白姑娘,我来这儿,也有好几个月了,怎么从来没见过白姑娘?”
白疏茵笑了一下,“我老家在晋州,几天前刚过来,公子自然没见过我。”
“哦。”周绰想了一下又道,“这么说来,你是云大人家的亲戚了。”
白疏茵点头道,“公子猜对了,我是云玠的表妹,丞相夫人是我姨母。”
原来如此,那么这几日,云玠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肯定是在陪这个绝色佳人。
周绰心里切齿,面上带笑道,“原来是表小姐,在下周绰,幸会幸会,表小姐请。”
目送白疏茵上了马车,周绰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哼,云玠,你还真是满树桃花呀!
冷哼一声,跳上马去,一路朝着畅春楼的方向奔去。
和几个狐朋狗友,在楼上的雅间里,欣赏着歌舞,喝酒做乐。
周绰口中的那个俊俏小厮,叫纪君尧,他正在一旁弹奏着优美的曲子,他的琴声轻快,犹如山间涓涓溪流,时而幽怨,时而欢愉,又似高山流水,连绵不绝。
琴声悦耳,能洗尽铅华,让浮躁的心归于平静。
周绰聚精会神的听着,手里的酒都忘记喝了,她看向纪君尧,发现他虽然是这青,楼里的琴师,但是他周身的气质,矜贵高雅,天生自带高华。
一曲终了,令人回味无穷,还沉浸在琴声里,无法回神。
直到纪君尧走上前来,对着周绰微微一拜,“周公子,这首曲子怎么样?”
周绰这才回过神来,拍了拍手,称赞道,“君尧兄的琴声真是天籁之音,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真是听觉盛宴。”
纪君尧谦虚的收到,“周公子过奖了,哪有你说的这般好。”
“君尧兄,来,坐下来歇一歇。”周绰伸出手来,纪君尧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刚刚坐定,就见一个小丫头走过来,向周绰打了个招呼后,又看向纪君尧,“纪相公,妈妈说,隔壁的客人,点名要你去。”
纪君尧是有些不悦,还是站了起来,周绰腿一伸,拦住了他,“你去跟妈妈说,纪公子,今天是我的客人,哪里都不许去,我就不信,这畅春楼只有他一个琴师。”
片刻丫鬟去而复返,“妈妈说了,那些客人只要听纪相公弹琴,其他琴师的得不听。”
纪君尧只得站了起来,“周公子失陪了。”
周绰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她拉住了纪君尧的胳膊,看着他的手指,磨得鲜红,根本就不能再弹琴了,“你去让妈妈过来,本公子亲自跟他说。”
纪君尧十分感激的看着她,“多谢周公子的好意,我还行,先告退了。”
纪君尧出门没多久,周绰就听的门口,传来争吵的声音,她冲那些狐朋狗友挥了挥手,“你们先喝着,我去看看。”
周绰出了门,只见畅春楼的老妈妈,抬手扇了纪君尧一个耳光,嘴里还骂骂咧咧。
“你还真当自己是贵公子呀,来到老娘这里,就算你是天皇老子,也得给老娘干活挣钱,说什么手疼,只要手指头没掉,就得给老娘去弹琴。”
纪君尧脸上顿时出现了清晰的五指山,他那嘴角也流了血迹,用手擦了擦嘴,眼底是隐忍和克制。
老妈妈冷哼了一声,“你还敢瞪老娘!”
抬起手,又要又扇过去,周绰一个箭步,窜到了她跟前,抓出了她的手,“喂,你这老家伙,凭什么出手打人?”
老妈妈的手腕,被她抓的生疼,但是嘴里依然嚣张,“他是我畅春楼的人,是我花大价钱买的,有卖身契的,说句不中听的话,他就是我养的一条狗,我供他吃供他喝,可不是让他来当大少爷的。”
她又瞪了周绰一眼,“你若是来找姑娘听曲儿,就是我畅春楼的客人,如果是想捣乱,就别怪我不客气,这畅春楼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周绰淡然的笑了一下,“难不成这畅春楼,还有什么后台不成,实话告诉你,就是皇宫,本公子都来去自如,你一个青,楼,在本宫的眼里,连个屁都不算。”
“我教训我自己的人,关你什么?你不要嚣张,快来人……啊!”老妈妈惨叫了一声。
周绰握住她的手腕,向上一折,“喊人吧,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你这老女人,好没有人情味,你没看到他的手指头都肿了吗?弹琴全靠一双手,这手要是废了,以后还怎么靠它挣钱?”
老妈妈疼的嘴里,哎呦呦的出声,“公子轻一点儿,手快要断了,哎呦喂,疼死老娘了。”
周绰冷哼了一声,“现在还让纪公子去吗?”
老妈妈咧着嘴,“哎呀,公子饶命啊,不是我让他去的,是客人点名让他去,我这开门做生意,怎么能够拒绝客人呢?我也是没法子呀!”
周绰手上又用了一些力,“这个就是你的事儿了,你自己想办法去。”
“是是是,老婆现在就自己想办法,公子快松手,胳膊要断了。”老妈妈哭丧的一张脸,都快鬼哭狼嚎了。
纪君尧上前道,“周公子,你就放了妈妈吧。”
周绰冷笑道,“看的纪公子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你这条狗命,滚吧。”
老妈妈迫于她的淫威,只得陪着笑脸,“是是是,不过你老人家也说了,纪公子的手都肿了,还是让他回房休息休息吧。”
周绰道,“算你还识趣,君尧兄,你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纪君尧向他道歉,但是眼睛里确闪耀着奇怪的光芒,少做迟疑,就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