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钊刚想说不用,回头看了眼荣锦华的样子,还是无能为力地点了点头,立即吩咐佣人收拾一间房出来给严清禾睡。
直到看见二人进了不同的房间,荣锦华才心满意足地停止了哭闹。
第二日清晨,宋钊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身边有一个人,下意识以为是严清禾,就习惯性地揽过她,把她抱在自己怀里。
就在抱她入怀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来昨晚是跟清禾分房睡的,她怎么会在他身边?!
睁开眼睛一看,眼前这个分明不是她!
“荣锦华,你这是在干什么?!”他大喝道,立即拉过被子盖在这个赤身果体的女人身上。
她居然趁他睡着半夜溜了进来?
荣锦华掀开被子,不管不顾地伸开双臂挂上他的脖子。
“给——我——滚——出——去!”宋钊忍无可忍,也没心思顾忌她是不是生病,一把把她从床上拉下来,打开房门推了出去。
她不死心地敲着他的门,宋钊被吵得心烦意乱,拿起毯子,打开门扔给她,恶狠狠地说:“别再挑战我的耐心,滚!”
“砰!”睡梦中的严清禾被一声巨响吓得一激灵,睁开眼还没缓过神,就听到了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她揉着眼睛走出门,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立马精神了起来——
荣锦华光着身子站在门外,地上有宋钊扔出来的毯子。
她走近的时候,宋钊正打算关门,发现她看到了这一幕,立马慌张了起来:“清禾,你、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严清禾没答话,先快步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毯子裹住了荣锦华的身体,荣锦华却挣扎着想摆脱她的束缚。
这么一来,严清禾刚给她披好的毯子就这么又滑落了下来。
宋钊别开脸,不去看那个赤身果体的女人。
“宋钊,你先出去。”严清禾再次帮她盖上毯子,带着她走近屋里。
听到她这么说,宋钊立即点点头,走了出去。
“锦禾乖,咱们把衣服穿上。”严清禾拉着荣锦华在床上坐下,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衣服,轻柔地帮她穿上。
荣锦华起初还不配合,不过再怎么不配合,也架不住严清禾的不厌其烦,折腾了好半天后,总算是穿上了衣服。
等她穿好衣服后,严清禾起身向门外走去,荣锦华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干什么,严清禾就立马关上门,把她锁在了屋内。
荣锦华在屋里愤怒地捶着门:“开门!开门!我要出去!!!”
门外的二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朝客厅走去。
“清禾,事情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宋钊打量着严清禾的脸色,解释道,“我都不知道她怎么溜进来的,一觉醒来,她就赤身果体地躺在我身边,我一发现就把她赶出去了……”他着急的解释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严清禾见状,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好了好了,不用解释了,我相信你。”
“你表情那么严肃……”宋钊捏了捏她的脸,“我还以为你误会了。”
她撅了撅嘴:“我哪有那么笨,都看到你把毯子扔给她了,还误会这些。”
“我严肃是因为在想,锦华好像病得挺严重的,老这么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她皱起了眉头,“我们总不能二十四小时都盯着她,总有疏漏的时候,就像今天,一会儿没盯着,她就闹出这种事来了……”
宋钊若有所思:“你说的有道理……而且,我们总不能为了盯着她,放弃我们该有的生活。”
“是啊……所以我在想,要怎么办才好呢?”严清禾苦恼着,“要不,给她请个护工?”
他认真考虑了她的提议,摇了摇头:“护工也是人,跟我们一样,总有纰漏的时候。更何况,找个护工也只能照顾她一时,对她的病情没有帮助。”
“这么说起来,岂不是只有……”严清禾看了看宋钊,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猜中了他的想法。
“只有送去精神病院了,”宋钊无奈地说,“那里应该会比我们照顾得好,正规的医疗手段也有助于荣锦华病情好转。”
严清禾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确实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方法了,只好应道:“好。”
荣锦华声嘶力竭地捶了一会儿门,发现根本没人管她之后,气不打一处来。开不了门没法拿严清禾撒气,只好对着满屋子物件发泄起来。
等他们打开门,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
这几天下来,了解了她的病症,宋钊已经见怪不怪了。严清禾也因为知道这些,所以并没有表现得太惊讶。
荣锦华对二人平淡的反应很不满意,又开始撒起泼来。
宋钊下意识掩住严清禾的耳朵,生怕她被吵到。
“动手吧。”宋钊朝身后吩咐道。
手下领会他的意思,立即上前架住荣锦华。
“你们干什么?”荣锦华被吓了一大跳,脱口而出,见那些人架着她往宋家外面走,更加慌了神,“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不走,我不走!”
严清禾见她喊得凄厉,于心不忍:“锦华,对不起,你现在的病症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只能先送你去精神病院休养一段时间,等你好些了,再接你回来。”
精神病院……
她可是堂堂荣家大小姐,他们居然想要她跟那些真正的“疯子”待在一块儿?!
不,不可能!她不同意!
想到这个,荣锦华挣扎得更激烈了,也没心思再为了留在宋家继续装病下去,大喊道:“我没病!我根本就没生病!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旁边架住她的两人却丝毫没有松动的意思,反而抓得更紧了。
显然,大家都没有把她的话当做一回事,任她怎么挣扎,还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严清禾和宋钊送完荣锦华回到宋家,立即瘫软在沙发上。
这两天被她折腾得够呛,尤其是今天,一大早就闹了那么一出。现在送走了她,于她于他们而言,都算是一件好事了。
还么等他们休息多久,宋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宋钊接起电话:“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锦华的状况怎么样了?”宋母说道。
宋钊坦然答道:“锦华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我觉得总把她留在家里,没个系统的治疗也不是办法,就把她送去精神病院了。”
“什么?!”宋母愕然,“锦华是堂堂荣家的大小姐,怎么能去精神病院那种地方?你让我怎么跟你荣伯父荣伯母解释?”
“我这也是为了她好,难不成你们想看她待在家疯一辈子?”宋钊被宋母的话激得隐隐有些不悦。
“疯一辈子?怎么可能疯一辈子?她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只要你愿意好好照顾她,她就不可能疯一辈子!”宋母越说越生气。
“我既不是医生又不是药,光凭我一个人就能治好她?你好好想想……”宋钊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打断了。
电话那端的宋母怒不可遏,掐断电话也没能使她的怒气减少半分,嘴里碎碎念着:“这个臭小子,肯定是被严清禾那个狐狸精迷了心智了……”
见宋钊挂了电话之后表情有些难看,严清禾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伯母不同意?要是他们实在不同意的话……我们还是把锦华接回来吧?”
他摇摇头:“不用了。”
“可是……到时候伯母又怪罪你……”她担心道。
“怪罪我?她好好想一想就明白了,荣锦华待在精神病院才是最好的。她有什么可怪罪我的?”宋钊一时没忍住怒意,说完看了看严清禾的神色,连忙伸手揽住她的肩,让她把头倚在自己肩膀,“好了,我们并没有做错,你别多想了,乖。”
“嗯。”她温顺地依靠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二人吃完午饭不久,宋父宋母就从医院赶了回来。
宋母本来就对严清禾意见颇多,现在看到她就在他们家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就要动手,宋钊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严清禾护在了身后。
这一护,宋母更是气急,破口大骂:“你这个骚狐狸精,你到底给我们家宋钊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事事都听你的……”
“我、我没有……”严清禾慌张地解释道。
“你没有?你没有什么?”宋母不依不饶,“好好的婚礼就被你给搅黄了,现在连我们宋荣两家的关系你也要掺一脚搞破坏是不是?”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严清禾连连摇头。
“你不是什么?少拿那副柔弱的样子来骗人。我告诉你,你骗得了我儿子,可骗不了我!”宋母说着,伸手去拉宋钊,“你给我让开!我要亲手收拾这个小贱蹄子!”
“妈,你在说些什么?清禾她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宋钊推开宋母的手,“我今天是不会让的,你要是非要打人才能撒气,就全打在我身上吧。”
“你、你……”宋母被宋钊的话噎住,一时胸闷,“我看你是想气死我……”
“好了!”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宋父实在忍不住,出声打断了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