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宋父伸手指向严清禾,“还有你,”又指向她前面的宋钊,“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宋家!”
宋母见他指向自己儿子,以为他气糊涂了,劝道:“让骚狐狸滚就是了,儿子就不用了吧……”
“通通都滚出去!”宋父脸色铁青,斩钉截铁地说道。
“清禾,我们走。”宋钊黑着脸,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拉起严清禾的手就向外走。
“事是你们惹的,以后荣家怪罪起来也是你们的事,到时候你们自己想办法,别指望着我们替你们解决!”身后传来宋父毫不克制怒意的声音。
二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宋家,宋母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发问:“你把他们赶走了,荣家的人找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只能老老实实说了,他们惹出来的乱子,让他们自己解决!”宋父冷哼道。
宋母看着他的眼色,想了想还是开口说:“乱子是乱子,你别忘了,这事可不小,宋荣两家的交情我们不要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宋父问。
“人是住在我们家的,具体什么情况只有我们知道,”宋母踱了两步,“只要我们不往外说,谁能想得到?”
“你是想……”宋父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
宋母点点头:“先瞒着吧。”
宋父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仔细想起来,送去精神病院或许真的是现在最好的方法了。如果能瞒到锦华康复,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对对对!”宋母想到她康复,顿时又看到了希望,“所以现在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把荣锦华送走后,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宋母突然接到荣父荣母的电话,说要来宋家探望荣锦华。
宋母霎时慌了神,赶紧向宋父发问:“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想办法瞒着了!”宋父回答。
“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他们来呢……要不说我们今天有事,没法招待他们?”宋母说道。
“我们有事又不是锦华有事,他们怎么就不能来了?”宋父戳破这个谎言的可行性,补充道,“况且,如果有人阻止你探望自己的女儿,你会不会起疑心?”
宋母听到他这么说,免不得皱起了眉头。
“与其阻止他们来看女儿,不如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了。”宋父安抚她。
荣父荣母来的时候正是午后,这倒给宋父宋母提供了一个找借口的好机会。
四人假客套地寒暄了一阵后,荣母切入了正题:“锦华最近好吗?我跟她爸好久没见她了,想来看看她的状况。”
“锦华挺好的,精神也在慢慢恢复了,”宋母回答完,吩咐一旁的佣人,“去把荣小姐带出来。”
佣人假模假式地去了一趟,然后按照之前串好的词答道:“夫人,荣小姐在睡午觉。她不喜欢被打扰睡觉,我怕她如果午睡被吵醒了,又要情绪不稳定了……所以就没敢叫她。”
“这孩子,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睡着了。”宋母嗔怪地说,“要不你们在这儿等她醒了,再叫她出来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荣母摆摆手,“她爸今天下午还有个会要开,没时间等了。”
听到这句话,宋母心里长舒一口气,脸上却是可惜的表情:“唉,让你们空跑一趟了……”
谁知荣母又开口:“不会不会。这样吧,你们带我们去她房间看看,别吵醒她,我们远远的看她一眼就好了。”
一听这话,宋母立即慌了阵脚,强装镇定道:“锦华这孩子之前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因为生病,特别浅眠。一点小小的动静都很可能会吵醒她。情绪不稳定倒是可以安抚,只是我之前跟医生咨询过了。她的状态不能情绪起伏太大,不然容易加重病情……”
“是吗?”荣母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疑惑地看着宋母。
宋母为了不露出马脚,只能心虚地跟她对视,点点头说道:“是啊,我的话你可以不信,医生的话总不能不信吧?”
“我就去看看我女儿,不会吵醒她的,”荣母坚持道,“你放心,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心里有数。”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宋母也找不到好借口再拒绝她,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向宋父投去求助的眼神。
宋父接收到眼神,露出无能为力地表情,叹了口气:“其实,锦华她不在这里。”
“什么?!”荣母愕然。
同样惊讶的还有宋母,她拉开宋父,小声耳语:“不是说要尽量瞒着吗,你怎么这么快就说了?”
宋父无奈道:“你看看他们两口子的样子,分明是不见到女儿不罢休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要怎么编下去?不如趁还没被人揭破之前自己先说了,也给彼此留点情面。”
“你们先别嘀嘀咕咕了,”荣父忍不住开口,“先好好解释解释,我女儿不在这里那是在哪里?”
“对啊,之前我们亲手把女儿送过来的,你们也答应了会好好照顾,怎么说不在就不在了?”荣母帮腔道。
“是这样的,”宋父耐着性子解释,“宋钊他回来看到锦华的状况,觉得与其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任由她疯,还是送去精神病院系统地治疗比较稳妥……”
“你说什么?”荣父听到“精神病院”这四个字,脑子里就炸开了锅,“我女儿怎么能被送去那种地方?!”
锦华她根本就没疯……被送去那种地方,她怎么受得了!
同样,荣母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愤怒地问道:“你们答应我们要好好照顾锦华,就是这么照顾的吗?!”
宋父宋母理亏,只能连连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快带我们去把女儿接回来!”荣父说道。
宋父立即安排了车辆,一行人一起赶到了精神病院。
“嗯?你们要接荣小姐出院?”医生疑惑地看着他们,“可是她前几天才来的医院,治疗还没完成,你们确定吗?”
“确定,医生,能不能快点?我想快点把她接回家。”荣母一想到自己正常的女儿要跟一群疯子待在一起,心里就发麻,语气也急切起来。
医生上下打量了一行人:“我怎么记得,当时送她来的,不是你们?”
“对,当时不是我们送来的,”宋母接过话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不大,”医生收起已经拿出来的通知单,“不过我们这里,病人只能由送来的人接回去。”
“啊?”宋母愣了愣。
宋父最先反应过来,说道:“本来就是宋钊他们惹出来的事,刚好让他们解决。”
说完,他转向荣父荣母:“只是对不住你们了,我们答应好的事情没做到。现在想让锦华出院,还得你们再去找一趟宋钊了。”
荣父荣母救女心切,没有心思跟他们多说,问了宋钊的地址,立刻就赶了过去。
严清禾上班去了,宋钊正在研究晚上给她做什么菜好,门口就响起了急切地门铃声。
打开门,是荣父荣母。
“宋钊,走,快跟我们去把锦华接出来。”荣母一进门,就要拉着宋钊往外走。
此时她已经不想再跟他计较别的,只想快点把女儿从那里救出来。
宋钊推开她的手:“伯母,锦华的情况您也知道,送她去精神病院是为了她好。”
“什么为了她好?你们家就是不想承担责任!”荣父越想越气。
“把她送去精神病院才是对她负责任!”宋钊说道,“如果把锦华留在家里,那她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了。为什么不送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呢?还能增加康复的几率。”
“康复什么康复!”荣母不想在跟他纠结在这个“莫须有”的病情上,索性破罐子破摔,全都抖落出来,“宋钊,锦华她没病,之前那些都是装的!”
荣父也应和:“唉,我那个傻女儿,就是想找个借口在你家等你回来,才出此下策。”
宋钊狐疑地来回看了看二人:“伯父、伯母,我知道你们不想让锦华去精神病院,觉得去那里说出去名声不好听,但那儿的确是锦华现在最好的选择了。锦华的病症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们没必要为了接她出来编这种谎言。”
他说完,荣母又急又气,不自觉就拿出了贵妇人的做派:“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信?算了,不跟你说这些,反正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必须得帮我把锦华接回来!”
宋钊冷漠地看着她:“伯母,我这辈子最不喜欢受人威胁。我今天是不会去的。”
荣母被他眼神中的冷冽吓得有一瞬间的瑟缩,荣父立即说道:“宋钊,你别介意你伯母说的话,她也是太心急了才会口不择言。就当伯父求你了,陪我们走这一趟,把锦华接回来吧。”
“伯父、伯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的溺爱害了锦华,”宋钊做出送客的手势,“二位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