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避世生存的人
“我姓张。你可以叫我张婶。”妇人笑眯眯的看着涂立。
“张婶，为何拦住我?”
“小公子，外面世道很乱，你这年纪，还是不要到外面乱跑的好。”
“这是什么话?”涂立看看这些人，不像匪啊!
“哎，一言难尽”张婶上来拉住涂立。
“天近下午，你往山外赶路。再也遇不到其他村庄，在我们这里歇息一夜，再赶路不迟。”
“这，也就半下午得时间，我再走几十里，会遇不到村庄?”
“没了，外面的村庄没人了。”边上的妇人很感慨。
“看这架势，我是走不了了?”这会儿，地里忙活的人也围了上来。
“你看出来了!”张婶抓涂立的手更紧了。
“怎么都是女人?”
地里忙的人，也是女人。
“男人都抓去当劳力，没了。”张婶手有些抖。
“额！”涂立脑子里有不好的念头。
“放心，我们不会强留你下来的。”张婶看出涂立的顾虑。
“我们只是不想你出去受罪。”
张婶拉着涂立往村里走。
“这里在山边，却没有通往外面的路。老天爷在山里给我们留了一块地。让我们能活命。”
这地方确实很隐秘，不爬到山顶，是看不见这窝窝里有这么一大片平地。有这么个小村子。
“呵呵呵”笑声来自村子里的男人。
这人在用藤条编框。
“我们这儿有两个男人。”张婶给编框的男人打过招呼。
“他腿断了，抓劳力的放过了他。”
“那一个天生残疾。双手极细。做不得事。也就逃过一劫。”
“你们是搬到这里来的?”
村子没有老宅。这一点不难看出来。
“是啊。在外面，活不下去。不是闹山匪就是闹兵匪。官府又搜刮得厉害。…”
涂立被安排到一处独院子。到没有其他人来打扰。
天色还早，涂立转悠到编框的男人这里。
“额呵呵！”男人先是一笑。
“小哥，老汉没名没姓，你唤我牛老头就好。”
“这地方是你找到的吧！”涂立一眼就看穿这瘸腿男人手上功夫不弱。
“是啊”牛老头到是不隐瞒。“眼看着就活不下去了，我想起来，在山里打猎的时候，有这么块地方，就带大家来了。”
“哎。好在人不多，在这里也能勉强活命。”
“嗯!”涂立看到有个男娃朝这里探头。
“只要有人，就会有生机。”
“小哥说的是。这是苟瘫子的儿子，这小子虎得很。四岁就能满村子跑了。”
“你们来这里好几年了?”
“五年了。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牛老头放下手里的活。伸手逗这个小孩。
“我有十一个老婆。小哥觉得如何?”
“你很好。是条汉子。”
涂立鼻子很酸。
“没办法，苟瘫子都有七个，我推辞不掉，大家得凑活着活命。”
“你放心，张花不会为难你，不会强嫁给你几个女人。”牛老头抱起跑过来的小孩。
“张花想将村子延续下去，但是她不混仗。她知道村子里没有配得上你的姑娘。”
“能穿越茫茫大山而来，你不是一般人物。”
牛老头并没有什么气馁的神情。
“我们会好的，如今小娃娃都有十几个了。村子会好的。总会好起来的。”
“嗯。”涂立身上并没有什么能留给这个村子的，钱财在这里，还不如粪土。
“小哥，苟瘫子这个儿子，还没名字。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牛老头看涂立在身上一阵摸索。猜到涂立的心思。
“我?”涂立自己儿子的名字都不是他取的。
“要不，就叫苟兴旺吧！祝愿你们兴旺。”
“呵呵！”
牛老头乐得合不拢嘴。
“越是简单的词语，越是顺口。”张婶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两人。
张婶身后，还有位娇弱的女孩。
“你别张罗了，咱们这里留不住他的!”牛老头语气中没有遗憾，到有几分调侃的味道。
“张婶不会吧！”张婶身后的女孩最多十二三岁。
“我还能怎么样，咱们这儿黄花大闺女就她年纪最大。”
“别啊。您再这样，我就得跑了。”涂立躲在牛老头身后。
“算了!”张婶心里也清楚自己是白忙活。
“我们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可是我却有事相求!”张婶走过来。咚的一下跪倒在地。
“张婶，您这是做什么呢!”
涂立赶紧来扶张婶。
“牛老头说，能穿越茫茫山脉到这里的人，不是普通人。”张婶眼睛期盼的看着涂立，等涂立给他一个回答。
“我也是一个脑袋两只手。有什么不普通的!”男女授受不亲，涂立又不好使劲拉张婶。只能好好劝说！
“我张家，也是清河滩大户人家。皇帝一声令下，要开凿运河，治吏汪同得了权。贪墨我家产，残害我家人…。”
“不仅是张家!”牛老头一只脚跪不稳。摔倒在地上。
“清河滩三百多户人家，男丁十不存一，都是拜这个汪同所赐。”
“你们都起来说话！要不然，我可要走了。”涂立劝不动两人，只能用威胁的话语。
“小哥，你当然得走。即便张花不给你房间塞女子，晚上也会有女人爬你的房子。”牛老头惨然的叹口气。
“她们没有恶意，她们只想有个孩子在身边，不至于孤独终老。”
“你们希望我替你们报仇?”涂立心里已经有了怒火。
“汪同欺男霸女，现在还活得自在，就是老天无眼。大地含冤。”张婶显然读过书。说话很有条理。
“这事，我接了。”涂立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张婶的要求。
“汪同功夫了得，身边又有四个死忠护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小哥千万小心。”
“你的手，就是断在他们手里?”
“小哥猜的不错。”牛老头瞒不下去也坦然承认了。